凌晨4点,黎明前之后的黑暗,我身处在最高的21楼,异常疲惫的从背包里拿出了4张符,这里是最后一个婴灵的所在,而我的蓝色符箓显然不够了,只能用4张黄色的镇魂符替代,想必也足够了,毕竟这些婴灵都异常顽固,一个个都要和我搏到‘身受重伤’才肯退却。
毕竟只是普通的‘加强版’婴灵,我若不被迷惑,对付起来也不是太难,如果是在黑岩苗寨那种,用秘法催生的婴灵,恐怕我就搞不定了。
但到底有八只那么多,最后一只逼着我动用了符箓配合,才勉强拿下了,可此刻我也已经是疲惫不堪。
镇压完最后一只婴灵,整栋写字楼已经清明了不少起来,明日度化完普通的灵体,整栋写字楼也就安全了。当然阴性,让人不适的气场还是需要一定的净化,配合时间才能慢慢的散去,这之后的琐碎工作,让安宇请一般的道士来做就行了,毕竟这些常识,那些道士足以应付了。
不过是煮一大锅艾叶,菖蒲水,洒遍整栋楼,再不放心,用苍术熏一下就行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我才起身坐电梯回到了安宇的办公室,喝了一点红酒,算是驱逐一下疲劳,却再也没有力气和心情去玩什么仙剑,而是打开安宇办公室里所谓的休息室,倒头就睡。
在睡梦中,我老实觉得有一个婴儿在我的梦里来回走动,可是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很清醒的知道是在做梦,也很自信的觉得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梦境,我今天晚上和婴灵接触太多了导致。
这一觉我睡得昏天暗地,外面的人来上班了我都不知道了,直到安宇这小子来上班,把我推醒了,我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一见我醒来,就小心翼翼的问我:“承一啊,事情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着小子被酒色之气上浮的脸蛋儿,就特别的不顺眼,伸了一个懒腰,很是冷淡的说到:“有八处地方有问题,已经一一搞定,但还有一些后续重要的工作要做,钱呢?”
安宇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嘿嘿一笑,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了5叠钱给我,一叠钱是一万,这小子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习惯,非常喜欢用现金付账,貌似他觉得有优越感似的。
我也懒得数,把钱放进背包,说到:“彻底完事儿之后,再加两万。”我是懒得跟他解释,这一个单子用掉了我贮存的所有蓝色符箓,要知道以我现在的功力,一年也最多画出两张。
我不是一个生意人,不太会谈,总是这样直接说出我的要求,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安宇倒是很爽快,非常直接的就答应了。
我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去了这间休息室的厕所,开始洗漱,一边洗漱一边对安宇说到:“今天星期四,星期六那天你来一趟这里,叫上几个道人,有点名气,有点小本事那种就行,你自己还是认识不少的,另外找几个建筑工人来。”
安宇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着,此时我已经洗漱完毕,背上背包就准备回去了,昨夜一场忙碌,用了我太多的力气,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
却不想安宇连忙追了出来,问到:“承一啊,原因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害我?有办法查吗?”
我望着安宇说到:“追查起来恐怕就有些困难了,至于原因你到了星期六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安宇知道我的习惯,想说的会说,不想说的问了也是白问,于是没有再次追问,而是殷勤的送我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门岗已经换了一个门卫,我想起了,忽然对安宇说到:“那个晚上守夜的常大爷挺不容易的,如果是可以的话,你给他悄悄的加点儿工资吧,你自己看着办吧。另外,帮我跟他说一句,我一切平安。”
安宇有些莫名其妙,估计在揣测我和常大爷的关系,但嘴上还是很殷勤的答应了,然后一路笑着把我送上了车才离去。
安宇刚刚离去,我还没有发动车子,酥肉的电话就打来了,我一接起来,酥肉这小子第一句话就是:“咋样?是什么原因?搞定没?”
我懒洋洋的笑着说到:“你就不怕我搞不定,然后一不小心挂在了里面?”
“呸呸呸,百无禁忌,大吉大利!!”酥肉忙忙慌慌的念叨了两句以后,才说到:“大清早的,你小子找不到话说啊?这点儿小鬼你都搞不定,你还算是姜爷的徒弟吗?姜爷是啥人?神仙一样的人啊。”
提起我师父,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阴郁了起来,顿时没有了讲话的兴致,沉默了一会儿,我对酥肉说到:“具体情况见面再说吧,累了一晚上,我都不想说话了。”
“好好好,那你别想太多,我先挂了啊。”酥肉在那边连忙说到,当了那么多年兄弟,他怎么可能不了解我,他知道我不是什么累不累的,而是想起了师父,心情一下子就糟糕了起来。
估计那小子自己会在那边懊恼,觉得说错了话吧。
我启动了车子,莫名其妙的不想回家,而是把车开山了绕城高速,在路上我摇下了车窗,忽然就想吹吹风。
5年的时间,那种思念与担心真的是很折磨人,其实有很多线索可以寻找,也有很多线索被我们收集起来,只是还没有刻意的开始去论证和追查这些线索。
只是这一次的单子,让我耗尽了我的蓝色符箓,我心里有一个想法一直在蠢蠢欲动,或许再没有一点儿实质性的东西来安慰我,我可能会疯掉吧,也许我该去一次天津了。
在绕城高速上来回瞎开了一个小时之后,我才慢慢的回到了家里,这里是我临时租住的地方,我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安家。
走上单元楼,却意外的发现如月提着一小包行李在门口等我。
“实在受不了酥肉他们两口子腻歪,你收留我吗?”她笑着,鼻子好看的皱了皱,对我说到。
其实我这丫头是担心我的单子是否顺利,来打听情况了,我摸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到:“最多收留一天,你在这里,我怎么带女孩子回家啊?”
“得了吧,我又不是我姐,你尽管带啊,我就当看戏好了。”如月满不在乎的对我说到。
提起如雪,我心里又泛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假装低头推门不在意的问到:“好一阵子没见你姐了,你问问她啊,啥时候来看看我这可怜人呗。”
“噢哟,你不嫌弃我姐妨碍你带女孩子回家啊?你可怜什么,悠闲的过着,还不时去带个女孩子什么的,你就装吧。”如月狠狠的挤兑着我。
我不再言语,从背包里把钱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好我的法器,如月一见到钱,拿起一叠就在手上来回的甩,然后对我说到:“没说的,请客吧。”
我一边进到卧室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一边说到:“那你也得等我洗个澡再说,今天哥哥有钱,你好好想想,要吃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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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半夜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很安静了,我迷迷糊糊的拉亮灯,去到客厅,却发现留给如月的那间卧室大开着,她并没有在这里留宿。
她总是这样,嚷着要我收留,却没有真的在我这里过夜过,或者有些东西不能摆在明面上去说吧,那是大家的伤口。
客厅的饭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和一碗粥,被细心的用罩子罩住了,旁边还有张纸条。
上面是如月熟悉的笔迹,她写到。
你这里太脏了,一个人都收拾的不干净,妹妹我还是滚去住酒店吧。
你太怂了,估计也是老了,竟然陪我吃过午饭后,就‘一睡不起’啊,哪有当年一起闯荡江湖的风范。
桌子上有菜,醒了就吃了吧。
一个人过,别太应付了。
我笑着收起了纸条,心中有着淡淡的温暖,一个人,是啊,总是一个人,我只期待在剩下的生命中,我爱的和爱我的人都别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