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莫不是吃的东西?”慕容玉好奇道。
“可以算是吃的,却不是给人吃的。”宁渊卖了个关子,将琉璃盒放好后,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盒,打开玉盒的盖子,递到慕容玉面前,道:“郡主再看这个。”
慕容玉定睛朝玉盒中一看,顿时双目一瞪,露出被惊吓的表情后退了一步,立刻对着宁渊呵斥道:“放肆的家伙,你是在故意惊吓本郡主吗!”
不怪慕容玉如此失色,实在是小玉盒内的东西有些骇人,竟然是一盒密密麻麻的蚂蚁,那些蚂蚁身形壮硕,足有成人指甲盖大小,纵使慕容玉杀人不眨眼,也见惯了血腥,望见一大堆挤在一起爬来爬去的蚂蚁也不禁觉得脊背发麻。
“郡主恕罪,下官并无此意,这些蚂蚁与那个琉璃巷子一起,便是下官今日进献的东西。”宁渊低眉顺眼道。
“我要这些丑虫子做什么,真是奇怪了。”慕容玉看了宁渊一眼,“难道这里边有什么别的门道?”
“郡主稍安勿躁,我这边演示给君主看。”宁渊一面说,一面揭开了琉璃箱子最上边的盖子,然后想也没想便将整个玉盒里的蚂蚁全然倒了进去,再将箱盖盖好。
一团蚂蚁跌进琉璃箱,立刻开始四散着爬开了,看得人头皮发麻,不过很快,慕容玉的眼神就奇异起来,因为那些蚂蚁在箱子里做起了一些她从来不曾看见的奇怪举动。
那些蚂蚁居然成群结队地,在一些强壮蚂蚁头领的带领下,在琉璃箱子里的胶冻中打起洞来。
箱子是琉璃所制,胶冻又是通透的,自然将蚂蚁们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瞧着那些蚂蚁的隧道越挖越长,在箱子里四通八达起来,并且甚至还建造了许多个“房间”,俨然在箱子里打造了一个小型的蚂蚁王国,慕容玉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新奇道:“这玩意着实有趣,我还不知道随手就能碾死一只的蚂蚁居然能有如此多的门道,这是你做的?”
“下官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是下官意外从一家小店里买来的。”宁渊道:“小店的老板也很喜欢收集和制作各类奇巧之物,这东西便是老板自己做的,说是好奇蚂蚁如何在地下生活,便做出了这样一个琉璃箱子出来,观察到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的蚂蚁动向,着实有趣得很,下官想着郡主应当会喜欢,便拿来了。”
“不错,此物本郡主的确喜欢,也比之前那些东西都要有趣,我收下了。”慕容玉继续将目光落在琉璃箱子上,顺道对宁渊挥了挥手,示意他送了东西,可以离开了。
若是放在往常,看见她这么做,宁渊一定会识趣地离开,但今日却有些不同,宁渊不光站着没动,表情上还有几分跃跃欲试,对着慕容玉躬身道:“关于下官弄来这琉璃箱子的那家店铺,下官还有一事,想告诉郡主。”
“什么事?”慕容玉有些不耐烦的抬起头。
宁渊道:“那家店的掌柜当真是个奇人,下官买来这琉璃箱子的时候,得知那家店的掌柜,又做出了一个新玩意。”
“什么玩意?”慕容玉立刻问。
“是一尊玲珑宝塔,这宝塔当真奇特,通体用金银打造,上边连接有风车,若是将宝塔放在有威风吹过的地方,待风车转动之时,宝塔内部会有清泠动听的乐声传来,郡主说稀不稀奇。”
“竟然会有这样的东西!”慕容玉经过这段时间宁渊的灌输,已经彻底迷上这些物事了,立刻起了兴趣,“既然有这样的宝贝,为何你今日不一通给本郡主带过来。”
“郡主误会下官了,下官自然是想将东西拿过来的,可一来老板说那玲珑宝塔还未完工,暂不能出售,二来老板也将其视为必生的巅峰之作,等完成之后,价格定然颇高,下官囊中羞涩,所以……”
“原来是这么回事。”慕容玉点点头,宁渊的意思她自然听得出来,“这无所谓,只要能弄来本郡主喜欢的东西,多少银钱本郡主都出得起,若这宝塔当真神奇,也正好让本郡主带回国去作为长姐生辰的贺礼,再加上本郡主的幻术表演,长姐想不开心都难。”慕容玉跃跃欲试地想着,又道:“那掌柜可说了东西什么时候能完工出售?”
“就在三日后。”宁渊一躬身。
“那好。”慕容玉道:“三日后,我会让人同你一起去将那东西买回来,这般新奇的东西本郡主一定要弄到手,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先。”
“那三日后小人再来。”宁渊立刻躬身退下,只是慕容玉忙着欣赏那个新得的琉璃盒子,又怎么能看见宁渊嘴角一闪即逝的笑容。
三天后的傍晚,华京南大街,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街上漫不经心地走着。
华京城以东大街最为繁华,南北两大街其次,北大街多为餐馆酒楼,而南大街则偏向南北杂货。
此事天色已晚,南大街大部分的铺面都已经打烊,街上的行人更是不多,有些清冷,那并排走在一起的两人,矮个的穿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秀,一副书生模样,高个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起路来步伐稳健,虎虎生风,可以看出是个江湖高手,不过这壮汉却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麻布衫,是大周老百姓最常会穿的那类款式,模样有些滑稽。
大汉一边走,一边对身边书生模样的男子低语道:“你莫不是在诓我,到底是何店铺会在晚上才开张。”
矮个书生苦笑一声,“劳统领当真是误会下官了,那店铺晚上才开门一是,下官是半点都未曾造假,那店铺本身售卖的就尽是些奇技淫巧之物,老板性格也颇为古怪,劳统领就当怪人有怪癖,担待一二。”顿了顿,书生又道:“何况劳统领武艺高强,难道还怕黑不成。”
“笑话!”大汉哼了一声,许是觉得书生说的也有道理,没有再废话,继续朝前走着。
这二人便是宁渊与被慕容玉派出来随宁渊买东西的劳赤了,说到慕容玉居然将劳赤派出来,宁渊也颇为惊讶,因为这有些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他依旧不动声色,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至于劳赤身上的衣服,是因为宁渊先前对慕容玉说了,那家店的老板不是很喜欢异族人,也不爱和王公贵胄打交道,如果劳赤以他一身夏人的华贵打扮去,十有八九会吃闭门羹,于是才让他打扮成了一名普通百姓。
宁渊带着劳赤几乎是横穿了整个南大街,才在天色黑尽的时候,出现在了一处小巷中,巷子里人际全无,只有一顶还算精致的灯笼挂着,灯笼下边有一张小门,门边立了一张上书“奇屋”两个字的牌匾。
“劳统领,就是这里了,如今灯笼既然已经亮起,想必那店主……哎哟……”宁渊说着说着,忽然间弯下了腰去。
劳赤冷声道:“宁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不瞒劳统领,下官今晚上吃了些螃蟹,如今好像不太对味,有些闹肚子。”宁渊脸色发白,脸颊上还起了几丝汗珠,“下官想去方便一下,劳统领若是不愿久等,便先行进去吧,店铺既然已经开门,还是早些将郡主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为好,不然……”说到这里,宁渊好似再也忍不住,征询地看着劳赤。
劳赤眯着眼睛,分不出宁渊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其实他多少能感觉到这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但他身为大夏第一勇士,自持艺高人胆大,也不怕宁渊玩什么花招,不耐单地挥挥手,宁渊立刻告罪去了。
而劳赤则回头又看了那扇小门一眼,轻笑一声,大步迈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0章 算计劳赤
进了那家小店的门,劳赤才发现这家店真不大,比他在驿馆中的卧房都小了一多半,周围是一圈货架,上边密密麻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物事,有些大概能看出功用,有些却连见都没见过。
小店中央有一张柜台,柜台上点着一盏小油灯,也让整间店面不至于太过昏暗,柜台后方站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正同一个站在柜台边的长衫男人说话。
那长衫男人四五十岁的年纪,面白无须,身上的衣衫是很普通的绸缎料,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是以劳赤只是将目光在他身上晃了晃,就挪开了。察觉到有人进了店铺,那男人也回过头,看了劳赤一眼,见眼前这壮汉一副平民打扮,也没有多留意,重新转过头对柜台后的老人道:“付掌柜,那玲珑塔可是做出来了,这玩意我等了足足有三个月之久,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老人点点头,“自然做出来了,下午刚完工,老朽的手艺,定然不会让先生失望。”说完,老人攻下身子,从柜台下边抱了一个木盒上来。
那玉盒半尺见方,老人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从里边端出一尊通体用黄铜打造的精致宝塔来。
宝塔塔高八层,蹭蹭精雕细琢,虽然很小,可不光门窗清晰可见,透过宝塔上的窗户,还能瞧见里边中空的构造,每一层的塔檐角落还都挂上了风铃,随着老人的动作不停摆动,叮咚清脆的声音听着十分空灵。
“果真是个稀奇宝贝,光是瞧着这外观,就能值不少银子。”男子赞叹地点了点头,忽然间伸出手,用手指开始轻轻转动塔顶上立着的一个风车。
风车刚一开始转动,便能听见塔里机关运作所传来的铿锵声,很快,一阵清泠的乐声便从宝塔上传扬了出来,十分神奇。
劳赤的目光也顿在那宝塔上,如今看见这一方人工打造的宝塔只凭着一杆风车便能自己奏乐,一定是郡主交代他一定要弄到的东西无疑了,当即走上去,朗声道:“掌柜,你这尊小塔多少银子,我买了!”
劳赤这突然插上来的一句话,不光掌柜望着诧异地望着他,就连那个在拨弄风车的男子,也不悦地抬起头。
“掌柜,我问你这小塔要多少银子。”劳赤可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自然看得出来,身边那中年男人似乎也是冲着这玲珑塔来的,不过既然是郡主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弄到手,可不管这先来后到的规矩。
“这位客人,你来迟了。”掌柜果然道:“这小塔,已经被这位客人给定下了,或者你看看本店别的东西?”
“不,我就只要这尊小塔,掌柜你开个价吧。”劳赤一边说,一边轻蔑地看了身侧的中年男人一眼,“你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在没有银货两讫之前,可都是价高者得
,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的规矩,还是说这位先生已经付过银子了?”
“这……”掌柜眼珠子转了转,他开了几十年的铺子,自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看这大汉的意思竟然不差钱,他便有些踟蹰起来,毕竟大汉说的没错,他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将赚钱放在第一位的。
中年男子见状,微微皱起眉头,道:“我虽然还未与掌柜银货两讫,可也是先交付了十两银子的订钱,早已将此物订下来,你这人突然闯进来说要强买,又是个什么道理?”
劳赤哼哼了一声,“少废话,既然没有银货两讫,那事情就好办了。”说完,他几乎眼睛都不眨一下,飞快地将一张银票拍到了掌柜面前。老头一瞧银票上的面额,立刻吓了一跳,“一百两!”
中年男子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这……”掌柜望着那银票,也为难了起来,这玲珑塔他倾注了许多精力,虽然之前,可他也不过将价格定在五十两,可五十两银子对于一件铜制的玩物来时,已经算是匪夷所思的天价,而这个模样瞧上去朴实无比的大汉,居然出手就是一百两,实在让人难以抗拒。
于是掌柜将目光挪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那表情再明显不过,他显然已经动了要将这小塔卖给劳赤的心思。
中年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掌柜的目光,他多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尤其是见劳赤也一脸讥讽地望着自己,脸色逐渐冷了下去,想也没想,便将手伸进袖袍里,缓缓掏出两张银票,放在掌柜面前。
掌柜有些嘴角发干,他压根想不到,这之前定下小塔的中年男人会真的和这忽然冒出来的大汉杠上,掏出二百两的银票。
劳赤也有些愣神了,不禁仔细打量了一番中年人的脸,开始认真比对华京城的权贵们。
他可不是蠢人,在一国都城这样的地方,哪怕是天上掉下来一块招牌,都有可能打到朝廷命官的头,而能为了一个玩物掏出二百两银子的巨款,显然对方来头不小。
劳赤跟着慕容玉刚到华京的时候,便将京中皇族,各类皇亲国戚,与权贵重臣大多打了个照面,而劳赤可以肯定,眼前这男人绝对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人,既然不是皇室中人,那他就可以完全不用在意,毕竟以朝臣来说,只要不是三国公那种等级的,又有什么资本给她和金玉郡主摆脸色。
所以此刻劳赤自然而然将这中年人归类为华京中一般的官员或者是富商,自以为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劳赤疑虑尽去,毫不顾忌地冷哼一声,又拍出了三张银票。
他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小塔给金玉郡主带回去的,何况以他自视甚高的身份,又如何能在别人面前弱了气势。
中年人眼皮子一跳,因为劳赤拍出来的三张又都是一百两的银票,这样的手笔显然与劳赤的打扮极为不符,可中年人自诩在华京呆得久了,什么贵人没见过,劳赤也显然不属于其中之一,脸色不禁整个阴郁下去,“阁下当真要同在下相争吗。”
“相争?大家不过都是出来买东西的而已,既然看上了相同的东西,争抢一番又有何不可,方才我已经说过了,既然没有银货两讫,那就价高者得,阁下若是不服气,不妨继续出价,否则,没钱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乖乖将此物让与在下便是。”劳赤这番话说得客气,语气却霸道十足,好像料定了中年男人抢不过他。
这也难怪,整整四百两银子,已经是一笔很庞大的钱了,足可以让一户普通人家吃香喝辣半辈子,谁没事会带着这样多的钱在外边乱晃,也就是他有备而来,才能如此底气十足。
“好好好!”中年男人一连吐出三个好字,竟然有些气急发笑,想他活了几十年,还从来不曾有人这般奚落过他,眯着眼睛又在劳赤身上扫了几个来回,重新将手伸进怀里。
劳赤眼角一跳,莫非这人身上当真有这么多钱?
随机,在他惊疑不定的眼光中,中年人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烦着金色的票据,放在了柜台之上。
“金票!一百两!”掌柜太过不可置信,居然失声叫了出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劳赤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一百两金票,也就是整整一千两银子,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甘心出一千两来买一个把玩之物!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虽然劳赤肯定这中年人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名权贵,此时也不禁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我这等无名小卒的名号,好像和今日的交易没关系。”中年人继续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拨弄着小塔上的风车,斜眼望向劳赤道:“便依阁下所说,价高者得,阁下若是出得起比在下更高的价,在下立刻掉头就走,不然,没钱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乖乖将此物让与在下便是。”
刚说出来奚落对方的话,如今居然又被这中年男人全然还到了自己身上,劳赤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一时一团心火烧得通红,两个拳头也捏得噼里啪啦直响,忍了许久才忍下将这中年人胖揍一顿的冲动。
他今日出来时,慕容玉总共交给了他五百两银子的银票,以为这样来买一个玩物绰绰有余了,谁知居然半路会杀出个更加挥金如土的家伙,恐怕他现在就是折返回去,慕容玉也不见得会再拨银钱给他。
慕容玉虽然身份高,又得宠,可也没到能莫名其妙花一千两银子买玩物回去的败家地步,不然此事若传回大夏,恐怕夏太后就会第一个责罚她。
中年人见劳赤长久的不说话,脸色却很难看,似了然一般,轻蔑地发出一声笑,一面将金票推到掌柜面前示意他收好,一面慢条斯理地重新将小塔在木盒内装好,用一只手拎着,只对掌柜道了一句“告辞”,便扬长而去。
掌柜见劳赤一直站着不说话,将金票收好之后,有些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那四百两的银票,终于开口道:“这位客人,你可还要再看看本殿其他物事?”
“不必了!”劳赤大手一挥,顺势捞起那些银票,也大步踏出了店门。
但他却没有立刻打道回府,而是站在那条幽静的小巷子里,闭上眼睛,随即耳朵动了动,认准一个方向,运起轻身的功夫,直追而去。
才拐过两条小巷,劳赤一跃上了一栋民房的屋顶,趴在上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正不紧不慢往前走的背影。
正是那个用一千两银子买了玲珑塔的中年人。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中年人微弱的脚步声在渐行渐远着,劳赤计算着自己与中年人的距离,目光落在中间人拎在手上晃来晃去的木和上,想着自己如果就这般冲上去将东西夺过来,再迅速退走的话,会不会惊动到别人。
毕竟这里是华京,劳赤可不想惹出大事,但若是不将这东西带回去的话,以金玉郡主的脾气,自己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搞不好还会被重罚。
思虑的目光在他眼里闪了闪,见那中年人越走越远了,劳赤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身子一轻,便像一片叶子一般,没发出一点声音地朝那中年人掠去。
别看他生得高大威猛,也因为武艺高超,轻功更是一点不弱,很快便轻飘飘欺近了中年人背后,而中年人对此毫无所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
等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三尺后,劳赤目光一凛,暗道一句就是现在,右手并掌成爪,想也没想便朝那中年人的脑袋扣过去。
他已经想得很好,实在没有办法在抢走中年人手上的东西之后还不惹出动静,唯有把心一横,索性杀人灭口,到时候再毁尸灭迹,省得要是光抢了东西,即便他顺利跑掉,可这中年人如果不依不挠的话,也会后患无穷,毕竟可以一次掏出一千两银子买东西,就足以看出这中年人不是寻常百姓。
当然他也有些奇怪,官员权贵倒也罢了,就算这中年人是富商,现在的富家子弟哪个出门身边不会带上小厮护卫之类的,而这人身怀重金,缺一个随行的人都没有,也着实让人好奇。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劳赤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手掌就已经到了中年人的脑袋后方,随机他眼里厉色一闪,就要让中年人脑浆迸裂,但却在这一刹那,原本还在继续朝前走的中年人身子晃了晃,居然消失了。
劳赤大惊失色,还没觉察过来,紧接着便发现剩下传来一道破空的劲风声,他落眼一看,原来中年人并未消失,而是整个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将腰朝后弯到了极限,避开了他的致命一击,同时伸出两只手指朝劳赤的眼睛直插而来。
这样近的距离,劳赤避无可避,只能面前将胳膊在眼前一档。
中年人两只指头一戳上劳赤的胳膊,便感觉仿佛戳到了铸铁之上,轻轻咦了一声,而劳赤也是浑身一震,顺势一连几个侧翻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脸色有些发白,被中年人戳中的手臂也在不停发抖,内劲在体内运行了好几圈才将气血平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