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久远勾着她味蕾的一口酥,还是待字闺中的时候,尝尝赖在花园里,婢女捧着一口酥让她吃够吃腻了。
那时候的她天真无邪,感觉一口酥是世界美味,百吃不厌。
可后来,做了太子妃,太子府的实力别说是一口酥了,就算是在府里开一个一口酥的作坊,都不在话下,想吃多少都可以。
然后楚云娴便再也没有嚷嚷着吃一口酥,哪怕是婢女把一口酥放在她的面前,她也只是敷衍的吃一口。
太子府的一口酥再好,却再也没有了心里的那份美味。
楚云娴咬着手指,视线模糊,一口酥在她的眼里慢慢的放大模糊,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味,想起前世的莫凌霄,临死前的那一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就算是重生之后,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还是那个熊熊火焰燃烧的屋里,墨凌霄眼睁睁的看着她魂断火海。
墨凌霄狠厉的眼神,绝情的冷笑,完全就是一副豺狼面孔,不择手段的要至她于死地。
而眼前的墨凌霄,虽然毒蛇不积口德,有时又带着纨绔的性子,可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在她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发自内心,情真意切。
尽管,楚云娴没有十足证据,可她的心清晰的告诉她,前世看着她葬身火海的莫凌霄肯定不是真的。
她神游太虚一般,六神无主的下床,坐在桌子前,情不自禁的拿起一口酥放在嘴里,甜而不腻,淡淡的花香味直冲脑门。
若那个墨凌霄不是真的,那真的墨凌霄去哪里了?
太子府走水,他是怎么任由堂堂的太子妃死在大火而无动于衷,之后更是对纵火之人,不闻不问?
一系列的未解之谜,萦绕在楚云娴的脑海中。
只要有一个疑团解不开,楚云娴就往嘴里塞一个一口酥,接二连三下来,她的嘴里被塞的满满的,鼓着腮帮子的她,感觉牙骨酸胀,动弹不得。
她这才回过神来,倒茶的功夫,却被一口酥的碎渣噎的她咳嗽,一口酥的渣子喷的到处都是。
她喝口茶顺了顺嗓子,有些慌张的收拾着桌子上的残渣,刚才的样子要是被府里的管事嬷嬷看到,还指不定要怎么教训。
堂堂太子妃迟相不雅,简直有失端庄。
可下一秒,她便又把那些一口酥扔在桌子上,如今重生的她连死都不怕,又何须在乎这些规矩的束缚。
看着掉在腿上的渣子,楚云娴忽然想起司兰儿月事的事情,那婢女被司兰儿一顿指使忙着屋里的事情,估计这会儿还没时间来得及处理那件染血的底裤。
“松枝。”
楚云娴冲着门外大喊一声,门外伺候的松枝听到声音,轻声慢步的走进来。
“太子妃,这么晚了您还没歇息?”松枝行礼言语关心之余,竟然悄悄的东张西望,好像在屋里寻找什么。
楚云娴看着松枝的神情,大概猜到松枝是好奇刚才屋里的人。
“你在找什么?”楚云娴假装不明所以的询问。
“夜里风大,奴婢担心屋里烛火,对了,太子妃找奴婢什么事?”
松枝滑头的偷笑着低下头,以为楚云娴没有看到她的那点小心思,借口搪塞过去。
“你去盯着幽兰居,不管扔出什么东西都要完好无损的拿回来。”
未免隔墙有耳,楚云娴没有透露太多,只是含糊的交代一句。
可松枝却有些茫然的皱着眉头。
从屋里扔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坏了没人要的,太子妃要什么得不到,偏偏要捡一个庶妃扔掉的东西。
吩咐声落了半天,不见松枝动身,楚云娴侧头,神情冷漠。
“没听明白?”
“是,奴婢这就去。”
见楚云娴似乎有些生气,松枝急忙脚底抹油溜走。
她独自来到幽兰居,躲在无人的墙根下偷偷监视着,怕耽误了楚云娴交代的差事,整整一个时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连一只蚊子都没有。
怀疑的心思不停的翻来覆去,以为是楚云娴交代错了,正打算回去请示,却看到婢女怀鬼鬼祟祟的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看她紧张的样子,好像很重要。
婢女东张西望见四下无人,便把包裹扔在地上,打算点火烧毁,死无对证,结果旁边蹿出一只老鼠,吓的婢女扔掉手里的火折子,拔腿就跑。
松枝悄悄的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包裹,溜回云熹阁。
“太子妃,奴婢等了这么久,只有这个,看样子好像挺重要,是您要的东西吗?”
松枝惊慌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奇的追问着。
楚云娴打开时包裹看了一眼,立刻收好。
“没错,去休息吧,今晚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既然扮猪吃老虎,就不能让敌人有所防备,楚云娴的叮嘱让松枝更加的好奇,但她也只能在心里好奇,默默的听从她的吩咐,三缄其口。
松枝走后,楚云娴把包裹收拾好,又吃了一口酥才窝在榻上,良久才闭上眼睛就。
翌日,楚云娴迷迷糊糊听到屋外声音吵闹,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向门口。
“何事?”楚云娴揉了揉鬓角。
松枝端着妆奁的水盆进来。
“太子妃,是制衣的嬷嬷一早送来了做好的锦缎衣裳。”
说着,松枝熟练的伺候楚云娴起身。
坐在妆台前,松枝帮楚云娴整理着发髻。这些制衣的嬷嬷还真是会巴结,楚云娴计算了一下,做好衣裳起码要五天的时间,没想到她们我了讨好司兰儿,居然三天就把衣裳做好了,这就让原本的计划都要提前部署了。
“让她们把衣服留下,本宫亲自送去幽兰居,嬷嬷们制衣辛苦,赏金叶子。”
“是。”
嬷嬷想着讨好司兰儿,楚云娴偏要拿出太子妃的大度,给这么嬷嬷一些甜头,让她们知道在这个太子府谁才是发号施令的人。
松枝把金叶子交给制衣嬷嬷,开心的合不拢嘴,不停的感谢夸赞。
松枝却觉得这些见钱眼开的嬷嬷,满脸虚伪,厌恶的将他们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