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是对的那个人?”佩德罗仿佛并没有被夏初七冰冷的态度打击到,难得好脾气地笑了笑,领着她走到餐桌前,还极有绅士风度地帮她拉开了椅子,让她先入座。
等夏初七坐了下来,佩德罗亲自开了一瓶红酒,给夏初七面前的酒杯倒了半杯。
夏初七眉头微皱,显然不打算接受这杯红酒,冷冷拒绝道:“你不必给我倒酒,我不喝酒!”
即使她答应了和他共进烛光晚餐,却不代表她还会陪着他一起喝酒!
更何况她还跟封洵做出过保证,除非有他在场,否则绝对不和任何其他男人一起喝酒!
“这可是著名的玛歌酒庄出产的波尔多红酒,味道可不比克莱默那老头子的酒庄酿制的红酒差!”佩德罗挑了挑眉,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着感叹道:“别用你不喝酒的谎话来骗我,你如果真的不喝酒,克莱默那老头子也不会为了讨你欢心,特意将他酒
庄里的好酒空运两箱过去送给你!”
夏初七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瞪大眼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说过,有关你的事,我都会很有兴趣,当然要多打听!”佩德罗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夏初七撇撇嘴冷哼一声,被他这种人盯上,算她倒霉!“既然是烛光晚餐,当然少不了美酒,放心吧,这瓶酒是我当着你的面打开的,没有下药……”佩德罗见她迟迟不肯动杯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端起酒杯笑着朝她示意:“你既然都和我共进晚餐,难道连喝
一杯酒的勇气都没有?”
“是不是我喝了这杯酒,你就答应我的条件?”夏初七冷冷反问道。
“那得看我的心情了……”佩德罗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笑着说道:“不过如果你不肯喝,我心情不好,恐怕是很难答应你任何条件的!”
“你——”夏初七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
为了能和封洵顺利联系上,喝了这杯酒倒也没什么!夏初七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果然味道如佩德罗所说,醇厚中带着几分果香的细腻,只是喝了一口,就口留余香,除了成熟的黑加仑味道,仿佛还能嗅到来自法国葡萄园里的香草味和紫罗兰香气…
…
见夏初七的神色从抗拒到惊讶,再到惊叹,佩德罗露出满意的笑容,挑眉笑问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夏初七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回答,放下酒杯对佩德罗说道:“酒我喝了,你最好记得你要答应我的事!”
“别急,红酒不过是用来开胃的,晚餐才刚刚开始呢!”佩德罗点燃了桌上那些古色古香烛台上的蜡烛,又起身走到一旁,拨弄了放在一旁的留声机细针。
那古色古香的留声机,开始咿咿呀呀播放着旧时的西洋音乐。
“不……我一点也都不后悔……不……我没什么好后悔……无论那些人对我好……或是对我不好……不……我一点也都不后悔……”
伴随着慵懒的旋律,极具磁性的女人嗓音从黑胶唱片里传了出来,带着法式特有的慵懒唱腔,在这个夜幕下听起来多了几分别样的滋味。
佩德罗也不禁跟着哼了起来,又端起酒杯喝了两口,对夏初七幽幽笑道:“这首歌,是我的最爱……”
夏初七也对这首歌十分熟悉,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不是法国歌手伊迪丝?琵雅芙那首著名的《不,我一点也不后悔》吗?”
“是谁唱的我并不关心,我只知道我很喜欢这首歌!”佩德罗微微颔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说道:“这首歌,就代表了我现在的心境……抓了你,我一点也不后悔!”
夏初七顿时气结,正如他的朋友霍里所说,抓了她,就势必正式和封洵宣战,根据那个霍里的说法,封洵已经逼得他生意直线下滑,底下快乱成一团,他还在这里说一点也不后悔?
想到这里,夏初七冷眼瞧着他,凉凉地提醒他道:“你应该知道,唱这首歌的人已经死了!”
对上封洵,毫无疑问,正是死路一条!
“死了,这首歌依旧伟大,不是么?”然而佩德罗丝毫也没有露出任何悔意,只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继续跟着留声机里放出的曲子哼唱。
“不……我没什么好后悔……我付出的代价一扫而空地遗忘……我不在乎它的逝去……对于过去的回忆……我付之一炬……”
他哼唱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仿佛想到了过去的那些事,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夏初七见状,也只是耸耸肩,懒得劝他什么,切着面前的牛排吃上两口,偶尔看他两眼,倒觉得这个佩德罗今晚表现得似乎格外奇怪。
似乎是有些莫名的兴奋,又似乎有些情绪激昂,到底是因为和她这顿烛光晚餐,让他觉得得偿所愿,还是这首法国香颂,让他陷入了对过去的追忆?
“我的忧愁,我的欢乐,我再也不需要它们,扫去那些爱恋,以及其他的蜚短流长,永远地清除,我要重新开始……”
佩德罗还在伴随着这首歌哼唱,在说到“重新开始”时,眼眸微亮,看向夏初七的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灼热。
夏初七正在埋头吃着面前的牛排,陡然觉得自己被奇怪的目光看着,抬起头正对上他有些火热的目光,暗暗皱起了眉头。
她下意识地想要快些结束这顿烛光晚餐,免得这个佩德罗突然“狼性大发”!
她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之前带她看过的那些恶心画面,正是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对她一直维持着还算君子的一面,也不过是表象……如果说他的绿眸就像是夜里的一匹野狼,那么和他一起共进烛光晚餐的她,大概就是他眼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