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翘进了浴室,身上散发的恶臭她自己都特别嫌弃。
可是之前她真的特别生气。
那些人在夜氏集团下面工作,嘲讽着她,嘲讽着夜莫深。
只要一想到他被自己的员工背地里嘲笑残废,不举什么的,沈翘就觉得特别窝火。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这么肆意地去嘲笑别人?对她们自己有什么好处?
花洒从头顶上淋下来,打湿了沈翘全身。
她脱掉了身上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衣物,顺手打开了浴室里的排风筒。
肩膀被烫伤的地方被开水淋到的时候很疼,沈翘下意识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叩叩——”外面传来夜凛寒的声音,沈翘条件反射地抱住自己。
“弟妹,里面有沐浴露,你自己用着,我先出去了,呆会我助理会过来找你。”
“哦,好、、”
沈翘点点头,她现在太脏了,必须赶紧洗个澡。
所以没有顾忌那么多了。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休息室似乎有人推门进来了,然后敲响了她的门。
“谁?”安静了很长时间,所以沈翘有些警惕地问了一句。
她刚洗掉身上那些污秽,这会儿正冲着泡沫。
外面没有人答话,沈翘愣了一下,走到门边又重复问了一句:“谁啊?”
外面沉寂了许久,才响起了一个清冷的男声。
“是我。”
沈翘起初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声音不是……夜莫深的吗?
一想到夜莫深此时就在门外,沈翘原本就忐忑的心情这会儿更是不安起来。也才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她呆在别人的浴室里洗澡,夜莫深肯定会生她的气。
一时之间,沈翘慌得不知道怎么办。
“开门。”
夜莫深突然道。
沈翘面色产生变化,小声地道:“不,不行。”
浴室外面的夜莫深蹙起眉,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袋子,冷声道:“我再说最后一遍,开门。”
沈翘:“……”
又来了!每次在他要发火之前他都是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沈翘还是打心底有些怕他,最后磨蹭了几下才缓缓地将门开了一条门缝,整个人躲在门板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来看夜莫深。
夜莫深的眼神冷幽幽的,身上像野兽一样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颤。
沈翘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看过来,沈翘吓了一跳,想将门给关起来。
一个袋子却递了过来。
沈翘一愣,“什,什么东西?”
“想光着出来?”夜莫深声音冷冰冰的,可以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怕死的话你可以试试。”
沈翘哪里可能会光着出去?她赶紧接过夜莫深手中的袋子,发现里面确实是一套新衣服。
“谢谢。”她谢了一句。
夜莫深移开目光,深吸了口气:“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赶紧收拾好了出来。”
“喔。”沈翘关上门,将袋子吊在旁边的挂钩上,这才重新打开花洒将身上的泡沫冲掉。
说好的十分钟,沈翘也把握得很好,九分钟左右就收拾妥当打开浴室的门出来了。
休息里静悄悄的,只有夜莫深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相比较她之前进来时休息室的温度属正常,这会儿的休息室就好像一个储藏肉冻食品的冰库一样,沈翘刚洗完澡,身上还沾了些许水珠,一出去就觉得冷,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冷颤。
夜莫深背对着她,整个人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沈翘站在原地踌蹈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叫他:“那个……夜莫深,我收拾好了。”
夜莫深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充斥着戾气,把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跟我出去。”
他又冷声道。
沈翘只好点点头,上前推着他走出去。
像梦一样,明明之前是夜凛寒送她进来的,可是夜凛寒这会儿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他的助理也不见踪影,不是说他的助理会来给自己送衣服吗?
可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是夜莫深?
沈翘想不通。
“很失望吗?”夜莫深突然冷声问道。
听到声音,沈翘回过神来:“什么?”
“出来以后见到的人是我,让你失望了,对吗?”
沈翘:“……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们去哪儿了……”
夜莫深嘲讽地道:“你觉得我会让其他男人看见我夜莫深女人刚洗完澡的样子?”
听到这话,沈翘心跳漏了半拍。
“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这话凉飕飕的,沈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没有。”
“那为什么跟夜凛寒在一起?我是不是让你远离他?”
沈翘推着他往外走,一边解释道:“这是个意外。”
“那好,解释给我听。”
沈翘:“……”
不是,夜莫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而且他居然有兴趣听她解释?
沈翘愣了一会儿,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下食堂发生的事情。
无非就是她跟几个女生发生了口角,然后对方先动了手,她忍不住就还手了……
说到最后,沈翘的声音还渐渐地弱了下去,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夜莫深没说话,只是身上的气息更沉了一些,沈翘也没有再说话了,推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沈翘以为自己将他送到办公室就完事,于是准备离开。
谁知道刚转身,夜莫深磁性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
什么?沈翘脚步顿在原地,不解地回过头。
夜莫深转动着滚轮,缓缓地转过身,冷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如果是别人的错,你为什么没有任何底气?”
沈翘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干巴巴地向夜莫深道歉:“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很恶劣,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不会怎样?不还击?还是说,下次碰到这种事情,继续跟她们厮打在一起?”
沈翘心里头已经够委屈了,结果夜莫深还是说这种话,她只觉得所有的酸楚都汇聚在胸口,憋得她实在难受得不行,垂在两侧的手也忍不住收紧。
“我都听夜少的,夜少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莫深看她隐忍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狠狠地蹙起了眉。
“你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