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原本喜庆的日子里却突然阴霾滚滚,司家大少的婚礼不得不停止,司父在接到最新消息时,脸色一阵发青,一手重重地啪翻了桌案上的茶杯。
“简彬高,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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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星级酒店,雨依然在下,一间豪华包间里,张晨初已经让人跟酒店的管理者交涉了,婚礼停止举行,而那些已经赶来参加婚礼的人也在陆陆续续地离开。
“你刚才没看见司伯母的脸色,一向冷静自持的司伯母在迎送宾客的时候脸色都是微微泛白的,如果不是脸上还画着淡淡的妆容,她那苍白的脸色早已露出来了!”
“司叔叔呢?”尚卿文说着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表,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他因为舒然刚才下车的时候转身离开时的眼神儿有些心慌。
“没有过来,应该是在交涉!”朗润把身上的西装褪下来,还特意地把胸口那别着伴郎的花朵给扯了下来,嘀咕一声,“其实我最讨厌这种红色的花了!”说完扔地上,还用脚尖给踩了踩!
“刚才有人送来这个!”张晨初把放在茶几下面第二层抽屉里的文件取出来往尚卿文面前一扔,尚卿文瞥见上开头的几个大字,不由得眉头一紧,恩条件反/射而已,因为之前也曾两次看到这个玩意儿。
那是舒然丢给他的,离婚协议!
尚卿文是潜意识里排斥这几个字,大概是看到那几个心里有些隐隐地发毛,索性直接看也没看地扔回茶几上。
“就这样跟叶家断了关系,兵行险招,他也不怕没有叶家这个庇护大树他有可能会出不来?”尚卿文语气微凉,十分不同意司岚的这种做法。
“走不走他也已经走了!”张晨初回答,一耸肩,“现在好了,是没有婚约在身了,可是人也进牢房了!”
张晨初的话让屋里的三人都沉默了,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烦躁情绪,这件事来得好突然,让他们措手不及。
“简彬高曾经担任过D市的副/市/长,是聂云浩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对他有知遇提携之恩!”
“五年前本该被提携上去的人是聂云浩,是他将简彬高推了上去,可想而知,在简彬高的心里,这位提携过他并对他有恩的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他要替聂家翻案!”张晨初低低吁出一口气来,“首先要对付的人就是司岚!”好大的手笔!
早段时间媒体上的那些消息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翻案也是需要证据的!”朗润沉沉出声,一大早被吵醒,心里本来就烦躁,现在司岚又被带走了,更加烦躁了。
朗润的话刚说话,他的目光就跟张晨初一致,投向了尚卿文。
尚卿文目光微动,“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聂展柏并没有跟那些人接触!”
张晨初叹息时无言以对了,犹豫了半响却忍不住地开口,“留下一个聂展柏无疑就是个定时炸/弹!现在看来,这个炸/弹的引线已经被人挑开了,卿文,到时候的事态恐怕不是你能掌控得住的!”
“我相信人心,人心本是柔软的!”尚卿文垂下眼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平静,语气却带着浓浓的倦味。
朗润却轻轻开口了,“你的心是软的,但他,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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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文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撑着一把伞站在大厅门口的舒然,一身剪裁得体浅粉色的礼裙,高跟鞋衬托着她那修长的腿部曲线,一个侧影便是一个优雅的S型,他走过去,她正伸手去接从伞边坠下的雨珠子,他也正好接住了她的手。
手背微凉,裹在他的手心里,立在雨中的男人跟她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前者眼神里满是不忍,而后者的眼睛里,泛着一丝淡淡的凉薄的疏离。
舒然要收回手去,被尚卿文握住不松开,两人眼神里的较量被他直接一伸手臂揽过她的双肩就抱进怀里,径直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一场原本声势浩大的婚礼却在这一场突兀而来的大雨里浇灭了所有的激/情,那些铺在地上的娇艳白玫瑰没有迎接到那一对新人,在空气里静谧得卷起了花瓣,慢慢地枯萎。
尚卿文搂抱舒然的力道有些重了,勒得舒然的手臂一阵疼痛,她把手里的伞也扔掉了,两人就这样淋着雨朝停车场走去。
雨大,淅淅沥沥,坠入眼帘便是一阵雾气蒙蒙,舒然被他拦腰抱起,手不得不勾住他的颈脖,大雨里,她的视线变得时常模糊时而清晰,脑海里也响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舒童娅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然然,十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提前走过了你该走的那十年的路,他能很快地融入你的生活,但是你,能不能走进他的世界,这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因为他知道的,你不知道,他所经历过的,你不曾经历,那么他的内心世界,你可真的有走进去过?
舒然的视野变得朦胧起来,她看不清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了。
尚卿文将舒然抱上了车,替她将湿掉的披肩取了下来,又替她系好的安全带,这才坐上了车。
“然然,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可以问,但是请你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用心!”
舒然脸上还湿漉漉的,短发上的雨水珠子一串串地滑下来,落在了裙子上,“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聂家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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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房,一行人走到门口却只有走到最前面的那个人推开了房门,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病房里那柔和如水的灯光,还有那站在窗前闻声转身过来的清俊男子,对上门口出现的人,他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高叔叔,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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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轰隆一声,天际响起的一道电光狠狠地劈了下来,震得整个车在响着,不远处还传来了轿车警报器响起的声音。
如果他五年前就参与了,那么聂家枉死掉的人跟他有莫大的关联,如果他参与了,那么邵兆莫成为了原告律师聂展云那么快认罪被处以极刑的事情就跟他脱不了关系,如果他参与了--
舒然睁大着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他的西装刚才用来给她遮雨早脱/掉了,身上的衬衣被雨水淋湿透了,短而精干的短发根根竖立,脸颊上还有从发间滚落下来的雨水珠子,一颗颗地掉落在那湿漉漉的衬衣上。
他转过脸来,目光深邃得如一潭幽泉,眼底却泛起一丝轻微挣扎的光来,他深吸一口气,对视着舒然的目光有些微微地妥协,是舒然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闪躲不定的目光,在舒然觉得度秒如年的等待中,开口低语,“是,我有!”
天空上的闪电不断,凌厉的白光如炼,刺得舒然眼睛都睁不开,他说他有,他承认他有,那么早在五年前就埋下恩怨的两人,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已经注定了都在思考着要如何下手解决掉对方?他如此,聂展云也是如此!
那么毫不知情闯进来的她,又在他们中间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是不是他知道了太多,所以才这么着急着要置他于死地?”舒然伸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手心贴过唇瓣时,舌尖居然舔舐到一抹淡淡的苦涩来,她的声音凉如冰,又胶合着车内的压抑空气,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车内响起一阵长长的叹息,“然然,你的心结始终都在他身上!”
“不,我很清楚我在想什么,卿文,我只是想问你,在你跟他相互较量的那段时间里,可有把当成你棋局中的一颗棋子?”
高贵的棋子就有利用的价值,舒然悲凉地觉得,自己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其中的一颗。
尚卿文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僵,大拇指也轻轻一颤,手心微凉。
车内空气压抑得让人快疯掉,静默无言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舒然眼眶突然红了,是压抑了良久逼得她眼眶红得就像要流出血泪来。
“不用你回答,我来替你答,你从贵州回来就布下的局,而我,就是那颗棋子,你从我身上得到了展柏接受治疗的医院地址,那一段时间贺氏的经济案件已经被披露,背后那个推动整个事件的是你跟贺谦寻!他在监狱里一个星期都不曾开口认罪,却在展柏和崔阿姨被媒体推上风浪尖的时候就招了,你在这段时间做过什么?我不相信凭你的手段你会那么安静地坐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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