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已关机或不再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的声音反复地响着,拿着手机的尚卿文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上车的邵兆莫将手里那湿漉漉的伞放在一边,从座椅后面取出一条干毛巾来擦了擦脸,外衣肩头都被雨水浸湿,他放下毛巾直接把外套脱了下来,见靠坐在一边的尚卿文外衣也湿了,便催促到,“前面路烂的车没办法再靠近了,如果真要过去,只能走路走过去了!”
邵兆莫说着,求证性地看向了尚卿文,尚卿文放下手机,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我下去看一看!”
邵兆莫一把拉住他,“路不好走,这么大的雨,工地已经停工了,除了留在那里守工地的工人之外,已经没人了,你即便是过去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尚卿文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把那把伞拿了过去,打开车门撑开了伞,“这可不是作为律师的你应该会说的出来的话,虽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但我个人觉得现场去看一看甚过了在办公室里翻那些照片!”
昨天他就打算要来现场,只是昨天雨吓得太大,本以为今天会好一些,结果这雨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不能再等了!
车门被关上时,邵兆莫‘哎呀’了一声,不得已地叫助理再递给他一把伞,一边说着,一边朝那个撑着伞往那边走的男人看,最后在下车时用力踢着皮鞋上的泥巴愤愤然地低咒出声,“真不要命了!”
“大少!”前去探路的关阳有些狼狈,衣服上很多地方都被泥水给弄脏了,他撑着伞疾步走了过来,紧皱着眉头,“前面路不好走!”
尚卿文撑着一把大黑伞,目光朝着那边望了过去,那横跨在两座山之间的桥梁,有三分之二已经修筑成功,而剩下的那一小截还空着,大雨中,那边就像个被遗弃的废区,吵杂的雨声中却有一阵阵的敲锣打鼓声伴着雨声飘移过来。
“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尚卿文沉声问。
关阳脸色有些为难,却还是如实说道,“失去的几个人中有五个是这当地的民工,有不满赔偿的家属这两天一直在这边闹事,摆设灵堂散放纸钱!”关阳说着看向了尚卿文,“大少,我们还是别过去了!”
因为他之前就听邵兆莫说,这些失去亲属的家属们情绪很偏激,前两天他过来看现场的时候险些被拦着走不了,车都被扔过来的石头砸得面目全非,跟这些情绪过激的人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现在过去怕是很危险。
关阳知道尚卿文绝对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他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和权衡利弊,所以在尚卿文询问有没有另外一条路通向那修筑好的桥顶时,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刚才他过去远远地看了一眼,那边守着的人不少,但是桥上面,因为桥高八十五米左右,上面除了有几个守工地的工人之外,没见有其他人,刚才他也打电话联系了,确定了上面没有丧者亲属。
尚卿文撑伞的手抬高了一些,抬头看向高桥之上,“找一条路上去!”说完他朝关阳伸出了手,“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关阳微愣,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尚卿文拿着手机熟练地输入了那一串电话号码,拨过去依然是处于关机状态,他表情有些纳闷,舒然的手机除了早上是正常的之外,都处在关机状态。
“大少,有什么事情吗?”关阳看出了尚卿文眉头微蹙的表情,便关切地询问,心里在想可能是大少没打通夫人的电话吧。
尚卿文把手机递给他,“没事,先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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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这一觉算是补了眠了,睡得太沉以至于飞机什么时候降落的,那嗡嗡嗡的振动声音都没感受到,睁眼时,便看到甜美的空中小姐微笑着说道:“小姐,荔波飞机场已经到了,您可以下飞机了!”
舒然愣了一下,她怎么感觉,这位空服人员微笑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样子,感觉就像是,终于甩掉这个包袱了!
她坐直了身体,让自己慢慢清醒过来再起身,看见自己身上搭着的薄毯子,她拉开了,听见身边有人起身的动静,她抬头看见站起身来的聂展云,手里拿着公文包,见她还坐着,便转脸看她,“还舍不得走?”
舒然扭了扭脖子,站起来,提着自己的包包,长久保持着一个姿势,突然站起来,走一步便觉得双腿在打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上没吃早餐肚子饿的缘故,血糖也低,脑子就有些犯晕,她赶紧停步伸手扶着前面座椅的椅背,想等自己缓过神来再走,走在前面的聂展云也停了下来,在空服人员正低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他伸手过来将她扶住,在舒然有抵抗情绪时也没有松开,而是低声开口,“是不是觉得头晕?”
舒然闭着眼睛,闭了一会儿睁开眼,感觉已经好多了,见他扶着她,便不动声色地要挣开站远一些,聂展云目光微动,手一下滑下来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唉,你松手,我自己可以走!”舒然低呼出声,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只小提包,腾出那只手去掰聂展云扣住的手腕,踩梯下去的时候一阵手忙脚乱地险些一脚踩空,也幸好聂展云抓得紧,她才没直接从梯子上滚下去。
“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聂展云将她拉下阶梯,好像觉得看舒然这么慌乱的样子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
舒然紧盯着被他扣住的手腕,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聂展云,松手!”
“你不跟我一起走?”聂展云挑眉轻问,此时一辆奔驰越野车从专属车道开了进来,停在了聂展云的身旁,助理下车帮聂展云提公文包,话说这飞机都停下来了快半个多小时了,他们都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了,商务舱的人早走光了吧?
助理下车小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伞,递给聂展云,看见聂总经理牵着舒然的手,两人不知道是在争论着什么,聂经理面色云淡风轻,而舒小姐面带怒意,助理接过聂展云递过来的公文包往车里跑的时候浑身一个激灵!
天啊,聂总,那可是尚卿文的老婆!
“松手,再不松别怪我不客气了!”舒然寒声,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跟他有过这样的亲密举动,比如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拥抱,牵手之类的,但是从他归国回来,两人之间的相处就是平淡的,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但是现在她觉得奇怪,对她搂搂抱抱还牵手,今天他过分了!
听着舒然这说话的语气,聂展云低笑一声,拿着伞把大半部分移到了她那边,“Sugar,我很好奇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他的脸上写满了‘欠揍’两个字。
舒然脸色气得变了变,用力地去挣她的手腕,聂展云这才松开了手,舒然要走的时候,聂展云淡声开口,“你怎么去哪个县?知道路怎么走吗?”
舒然头也没回,“不要你管!”
聂展云站在原地,看着舒然朝那辆车走去,使劲敲着车门,喊住那助理,“把行李箱给我,快点!”
助理觉得委屈极了,因为他朝聂展云那边看了一眼,聂总的眼睛微眯,很明显的警告,你敢试试!
舒然恨不得用脚踹那扇车门了,那助理一脸为难,只是小声地讨好说着:“舒小姐,聂总也是要去那个地方的,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不如就一起吧?这车这么大,坐得下的!”
“我要的是行李,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把行李还给我!”舒然伸出手揪住那助理的衣领,把助理拧地一阵哇哇叫,不动手都不行了,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把行李给她!”身后的聂展云淡淡说道,助理如临大赦,被舒然揪着领带勒得快出不了气了,再晚一会儿他肯定晕过去了,助理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舒然的行李箱,双手递给她,姑奶奶,你走好,天啊,越是看着淑女的美人撒泼起来就越是要命的!
舒然拿到了自己的箱子,将拉杆一拖出来拉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总!”助理揉着脖子看着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聂展云将手里的伞收好递给他,“在附近找个停车场,休息一下吧!”
啊?助理面露诧异之色,不急着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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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憋着一口闷气不知道怎么撒出来,郁闷地胸口起伏不定,她走出候机厅,来到陌生的地方其实一点都没有那种所谓的恐慌感,她以前经常出游,所以心里素质还不错。
这边这几天都是雨,舒然抬头看着头顶灰茫茫的天,心里也觉得有些压抑难耐,想了想她掏出包里的手机,她是知道那个县的,只是因为在没有车的情况下,现在她只能自己去搭车,因为她想着尚卿文应该在忙,但总归是要提前跟他说一声。
舒然在招手拦下一辆刚下了客的出租车,坐上去便开始翻手机。
舒然翻出手机,点开按钮,却发现手机屏幕还是黑的,她按下开机键,等了好半天都没动静,难道,没电了?
不可能啊,她记得两个小时之前上飞机的时候还是满格的啊!
舒然再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她郁闷地只好去翻包里的充电宝,翻来翻去却没找到,难道她没带?
“小姐,您上哪儿?”司机问,舒然没找到充电宝,郁闷了,询问着出租车能不能直接到那个县,对方一听有些惊讶,“小姐,很远呢,而且最近都下雨,那边路不好走!我们不走那边的,因为一般过去了,晚上都回不来的,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太费时间,也不安全!”
“那我怎么才能到那个县呢?”舒然心里着急了!
“那边有大巴车,不过最近嘛,去的车怕是不多!”
司机的回答让舒然心里瞬间凉了一大截,但她还是要求司机带她去能坐大巴的车站,下了车她便直奔那个售票厅,在询问去那个县的车的时候,对方的答复是,因为路况原因,今早发出去的车在半途都折回来了,暂时没有前往那边的车了!
舒然傻眼了!
拖着行李箱站在售票厅的一个角落,低着头想办法,身上阵阵凉意,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因为刚才走的急,她没有把放进行李箱的伞拿出来,淋了些雨,现在头发都有些湿了,刚才还不觉得冷,现在一停下来,身上一阵凉飕飕的!
她要怎么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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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晨初,你话说大声一点,这边雨大!”而且信号似乎也不太好,电话里的声音老是断断续续的,手里拿着电话的尚卿文眉头紧皱,电话那边的张晨初不得不大声地重复了一句,这边接电话的尚卿文随即脸色微变,声音音量也瞬间拔高了些,“你说她过来了?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哪个班次的航班?说清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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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站外,舒然站在一个路牌下,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再查查有没有租车的地方,如果有,她自己直接开车过去!
这是她暂时想到的办法。
就在她要准备拦车的时候,那辆奔驰越野车停在她的脚边,车窗滑开时,聂展云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唇角勾了一下,见她那双眼睛正瞪着自己,便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转眼挑眉,“真不走?两个小时就能到那个县,你确定你不走?”
舒然觉得聂展云给她来了个马后炮!但看着阴气沉沉的天,想着如果自己找车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那个县,她也不再矫情,她把行李箱往身前一拉,咬牙切齿地开口,“开门!”
只要能到那个地方,过程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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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我查了,夫人确实是乘坐那班飞机过来的,只不过我们没在机场找到人,监控上显示,夫人在一个小时之前就搭乘一辆出租车前往了客运站了!在客运站那边逗留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便出了门,客运站就里面有监控器,外面就没有了,也不清楚她现在去了哪里!”关阳说着,心里紧了紧,想不到夫人会这么一声不吭地过来了,只是不应该啊,要说飞机上必须关机,打不通那是理所当然的,但下了飞机,不可能打不通电话的!
“会不会她手机没电了?”坐在车里跟着纠结的邵兆莫揉了揉耳朵,被刚才尚卿文的声音给震得,好多年都没听到他那么大声说话了,真是震得他现在耳朵都还嗡嗡嗡的。
回到车里的尚卿文眉宇沉沉的,这傻丫头都不跟他说一声就过来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邵兆莫,现在就去一趟荔波机场,我去找!”
邵兆莫‘啊’了一声,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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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里的舒然头发有些湿,感觉脑子也有些犯晕,不过她可睡不着,这路确实够烂的,开这种越野车都会颠簸,真不知道开其他的车会颠成什么样子?
身边的聂展云打开车灯看了一会儿文件,车里很安静,只有坐在前面的助理时不时跟司机低声说几句,都不敢太大声,怕吵到后面看文件的聂展云。
“把水递过来!”聂展云低声说着,助理赶紧把一只小水杯递过来,他把水杯拿过来直接递给了舒然,舒然愣了一下,没接,“我不喝水!”
“里面是牛奶,你没吃东西,容易低血糖,车里没吃的,先喝一些!”
舒然确实有些饿,真不知道自己头晕到底是饿晕了还是感冒了,不过她不喜欢用别人的杯子!
“喝吧,新杯子!”知道她的习惯,不喜欢别人的杯子。
舒然拿了过去,拧开水杯,嗅着牛奶香,肚子都开始叫嚣起来了,一天没吃东西,拖着箱子走了那么久,费体力!
“没想过要去一下贵州的旅游胜地?”聂展云淡淡地说着,头却没有抬,“我记得你说过很想去看看荔波的水上森林!”
舒然端起杯子来喝了几小口,边看车窗外的景色,听着聂展云说的话愣了一下,那是很久之前她跟他说的话,久得她都快忘记了。
“我这次不是来玩的!”她说完也不打算跟他多说话,只是没过多久就感觉头晕沉沉的,像晕车,又像是沉甸甸地睁不开眼睛来,她靠在座椅上,以为是低血糖造成的,刚想着闭着眼睛睡一会儿就好,结果这一闭眼意识就有些模糊了。
手里的那只水杯被伸过去的那只手轻轻接住,聂展云看着睡过去的女子,褪下身上的外套将她盖住,伸手将车窗滑开,把剩下的牛奶连着瓶子一起抛了出去!
--------阿勒勒,今天更新完毕了,明天继续啊,啊啊啊,明天的更新也在白天,现写,(*^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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