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眩晕里,她仿佛再一次嗅见了少年郎那干净的气息。
唇瓣上,是他或重或轻的辗转试探。
他说,“你可真甜……”
娇俏的少女便羞涩了脸庞,像融化了的冰淇淋,融化在了那一片炙热的眸光里……
萧庭礼爱极了她这番眼神迷离的模样。
女人愈是沉溺而不可自拔,愈是彰显男人英雄本色。
有人将床事比作一场战争,胜者为王,败者……唯有臣服。
这是他的主场,他当然是永远的王。
一切,只能由他主导……
市中心,商贸顶楼餐厅。
贾梦妍右手挽着许沐,左侧心房里,却在为他人而焦虑不安。
许沐淡淡睨她一眼,“还在心神不宁?不然,打个电话过去问清楚?”
“才不要!”贾小姐矢口否决,用力摇头,“关我什么事?!”
只是,她再怎样口是心非,也掩藏不住自己全然已经飞出去了的那点心思。
这些年,不是没有女人妄图攀高枝。诚如萧庭礼所言,萧太太这个位置有太多的人想要坐。
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如甄心这样,真的近了他的身,入了他的眼。
她希望甄心也只是诸多麻雀中的一只,自以为是飞上了枝头,但稍后就狠狠坠落,永无翻身。
至于说什么,威胁到她?
不可能的。
萧家和贾家可是世交,她是萧妈妈亲口为萧庭礼定下的娃娃亲,萧妈妈临终前的遗愿之一,就是要他好好待她,这辈子不能委屈了她。
所以这些年不管她怎么胡闹,萧庭礼永远都会为她善后。
就算是差点闹出人命来,他不也舍不得对她如何?知道她生了气,便立刻要想尽方法的哄她开心。
她随口一句要养狗,他就重重放在心上,差人办的妥妥帖帖。
如果不是心里有她,又怎么会耐着性子一次次包容她?
甄心,不过是他一时尝个鲜。在她这里舍不得强迫的,都发泄到别人那里去了。
贾小姐用力地切着盘子里的那块顶级小牛排,仿佛在切割仇人的血肉。
许沐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弧度,视线穿过她身后的栏杆,落向了城市的尽头。
那是青城最纸醉金迷的一方天地,陷进去,也许就再也无法抽身。
那里可有你,甄心?
舌尖顶着上颚,男人无声地默念这个名字,这曾是他人生为之奋斗的一切理由,是他一切坚持的源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能给她承诺的一切,这人世艰险,她以后都要自己去走。
“不想吃了。”
贾小姐懊丧地丢下刀叉,再美味的食物,她此刻也如同嚼蜡,“我们去唱歌吧,许沐?”
她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许沐收回思绪,望向她时已经眸色如水温柔,“好。”
红酒在指尖轻晃,如血般流动,许沐遥遥对着夜空,虚敬一杯。
一杯敬明天。
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
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消愁》。
青竹沐阳,月影流沙。
甄心软的指尖都不想动了,萧庭礼终于暂时放过她。
趴在池畔的软垫上,她眸子半阖。
不远处放了冰桶,枕着年份极佳的美酒。萧庭礼倒了两杯红酒过来,甄心微微抬手接了,却再没力气端起来。
这样无力的美人儿,可真叫人……一刻都不想松手啊。
萧庭礼同她轻碰杯,单手撑着前额,目光如火般紧盯向她。
甄心趴在手臂上,偏着头,眼睛微睁开。酒杯倾倒时,里头有酒渍漫出来。
萧庭礼眸色如墨,上半身向前靠,甄心将杯口压在男人精致的唇瓣处,“萧先生,不带你这样的,怎么着也得给人休息的时间。”
男人划开嘴角,就着她的酒杯浅尝一口。
甄心啊甄心,果然像个妖精。
伸出手臂,萧庭礼把她拥在怀里,甄心这才抬起了脑袋,“萧先生,能暂时给我安排个住处吗?”
“没问题。”男人的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想住哪都行。”
“御景苑吧。”
萧庭礼眸子微垂,然后侧过头端睨着她的侧脸,“御景苑?那是未来萧太太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