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它会护着你的

第八百六十一章:它会护着你的

她拿起他的手指摆弄,研究着他现在如此干净,修剪齐整的手指是如何变成那纤长的魔爪的,又贴到他的下颌去,眼睛盯着他下颌看,再想想刚才那龙鳞冰凉凉的触感,不禁有些后怕。

北宫陌把她揽入怀中,揉搓她后背,道:“怕什么?最恐怖的东西你还没看到,若是看到,你只怕要吓晕过去。”

“我没看到,但是……”她别过脸去,白净的小脸滚烫,道:“我知道。”

北宫陌邪肆一笑,把她给捞到怀里,捏她小脸,道:“你当真知道?”

她点点头,“嗯。”

“你怎么知道的?”

北宫陌适才也没对她真的怎么样,按理说她不该知道的。

“你……”她身子贴在他怀里,瑟缩道:“抱我抱得太紧了,我感觉到了。”

北宫陌盯着埋在自己颈脖,都快埋到他颈脖里去的秦言落,揶揄般问道:“对此,娘子还满意吗?”

“就……”她用十分老成的语气,故作思忖,道:“还行。”

“看来娘子是不甚满意啊……”眼看着他就要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秦言落一个转身,就要往床里边爬去,脚踝被他一扯。

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她逃不掉,他也放不开。

那把伞已经做好了,天气晴朗时,北宫陌拿在手里给她比划了两下,道:“这伞出鞘为剑,收伞为重刀,你平时多与它熟悉熟悉,不可偷懒。”

那把伞在北宫陌手中,恍若无物,轻轻巧巧,出剑收剑,起刀落刀,毫无任何挂碍,到了秦言落手里,就各种不行,出剑收剑,缠进去伞骨,起刀落刀,差点弄断整把伞。

秦言落一屁股坐在前阶上,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北宫陌正在修散,手托着腮,道:“这伞跟着我,还没出剑呢,它只怕就要废了。”

“我做的伞,哪有这么容易废?”

不一会儿,北宫陌就把整把伞恢复如初,秦言落只看到他轻轻扣动了竹柄一段的凸起竹节,缠进去的伞骨撑开了,伞面也一如往。

北宫陌把伞递给她,道:“再来一次。”

上了桐油的伞,一枝斜斜的粉白色垂丝海棠,枝丫上缀满一个个粉白色花苞,映在血红的伞面之上,竹柄轻巧,拿在手里好像是撑着一把极其普通不过的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把武器。

拿在秦言落手里,如一把轻剑,北宫陌坐在一旁,看她一招一式,百来次的起承转合,收剑出剑,起刀落刀下来,看起来熟稔了许多。

她韧性算是好的,手上磨了一手的水泡,磨破了也只是与他诉诉苦,撒撒娇,也想过放弃,再拿起竹伞练剑的时候,紫竹竹柄上,斑驳的血迹染在上面,血迹干涸,又覆上新的。

那褐色的竹柄之上,被她的血覆上一层又一层,刀剑无眼,时不时砍到她的脚背,或者割伤她的手肘,总之,一天下来,竹伞血迹斑斑,她也是伤痕累累。

北宫陌一句话都没有吭声,坐在前阶之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足尖轻点,身子一跃,看着她望向自己时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看着她生气地别过脸去,再也不向他求助的倔强小脸。

他知道这些伤对她来说有多痛,但也知道,这些对她来说,是必须承受的。

“北宫陌……”

至清晨到月悬中天,她浑身衣衫湿透了又被山风吹干,满脸热汗,凑到北宫陌身边去,下巴抵在他肩上,软软的身子靠着他休息,嘴里也没有了什么力气,只能唤他的名字。

“还不行。”

北宫陌看着伞面上未曾绽放的花苞,摇摇头,再道:“它还没有承认你。”

秦言落赌气道:“它现在就是我的,管它承认不承认!”

北宫陌揉着她抵在自己肩上的脑袋,道:“一个不承认主人的武器,根本就不能为你所用。”

她很不服气,“那你连武器都没有啊!”

“我是我。”

北宫陌拿过她磨破了皮,满是血的小手,一边心疼,一边语重心长,道:“我之所以能捡起来就是武器,是因为任何武器都屈服于强者,只要你掌握的力量足够强大,你也可以随手一捡,就是武器。”

“那这把伞你也可以屈服它?”

“当然可以。”北宫陌轻轻吹了吹她手上的伤,道:“但我把它给你,便不会让它屈服于我。”

“那这把伞以后若是遇到比我更强的人,是不是就……我才不要这种武器呢!”

她许是一整日都被这把伞给惹得脾气暴躁,用脚随意往那伞上一踹,忿忿道:“什么破烂玩意儿!”

北宫陌把她踢开的可怜的海棠伞捡起来,拍了拍它上面的尘土,道:“它不会。”

“怎么不会?我看它就不像是一把好伞,今天还屡次伤了我,哼!”

她脑袋一别,下巴抵在他另一边肩上,不是很想看见北宫陌手上拿着的海棠伞。

北宫陌知道她只是今日屡屡挫败,没办法让这把伞屈服,心里不顺畅,正闹情绪呢,揉了揉她头发,看着伞面上那淡白色花苞,轻笑道:“我说它不会,它便不会,只要你好好利用它,它会永远护着你。”

秦言落一点也不听劝,赌气道:“反正明天我不想再见到它了。”

他起身,把跨坐在自己腿上的秦言落单手抱起来,往屋门走去,绕过长廊,道:“等到伞面的海棠花被你的血浇灌得开了花,那它便永远都是你的,即使是我,也抢不来。”

“这把伞一共有二十一朵花苞,所有花苞全都盛开了,也就意味着,它承认了你是它的主人,它是用你的鲜血喂养出来的,这样的武器,只会承认你一个主人。”

“还有,平时不要踢它,你的情绪这么重,以后这把伞的情绪也会跟着你一样,不知道如何控制,到时候你就惨了。”

绕过长廊,入了屋内,径直把她往浴室里扔,嫌弃道:“又脏又臭。”

“你才又脏又臭!”秦言落把浴缸里的水往他脸上泼去,道:“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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