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疑

沈风渠跟慕容琉雪打最终险胜,他手里的长剑挑落了慕容琉雪手里的武器,长剑应声落地,少女神色冰冷。

他面上带着笑意,“慕容师姐,承让。”

慕容琉雪脸上在方才比试的时候擦出来一道血痕,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俯身把剑捡起来,提着长剑下去了。

“江小曲胜。”白尧的声音落下来,沈风渠也跟着下了台。

沈风渠到了楚临渊身旁,“师兄,慕容琉雪与宋知易都是七峰主的徒弟,实力应该差不太多,我都胜了,你也一定可以。”

下一场就是楚临渊对宋知易了,楚临渊轻轻“嗯”了一声。

你想要我赢,我就绝不会输。

“下一场,楚临渊对宋知易。”

楚临渊提着长剑上去,他对面的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一身月华白袍,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气场不凡,周遭灵气浓郁,面上没什么表情。

“承让。”宋知易对他拱手。

“承让。”

只是看气场来说,楚临渊差了一大截,不过在台上看脸的话,还是楚临渊更加赏心悦目。

“这明显就是宋师兄稳赢了啊,楚临渊还是不行。”

身后的几名弟子打趣沈风渠道,“江小曲,你的灵石马上就要没了,有什么要对它说的吗?”

沈风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这不还开始吗,你们急什么,仔细看着便是。”

后面的一群弟子笑而不语。

台上的白尧道,“开始吧。”

“砰”一声,台上的宋知易动了,他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眨眼之间银白色的长剑就要擦上楚临渊的脖颈,周遭灵气翻涌掀出来一阵长风,楚临渊的墨发顺着扬在身后。

沈风渠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银白色的长剑折射出来冷光,看上去像是要直接削掉楚临渊的脑袋。

铁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嗡鸣声,在快要碰到的那一瞬间,楚临渊微微抬眸,眼底一片薄凉,他抬起长剑出鞘了一截剑刃,挡住了宋知易的剑势。

灵气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周边的朱栏跟着摇晃,结界也受力发出微微波动,宋知易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绷紧,对面的人纹丝未动,轻而易举地接下了他的剑气。

沈风渠微微松了口气,白莲花进步确实很大,这么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的身影在台上不断交织,宋知易越打越认真,看着楚临渊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这个人明显不认真,对待他宛如在逗他玩一样,看上去像是在消磨时间。

他的剑法在新届弟子里绝对算得上翘楚,这个人却能接的游刃有余,而且……明明好几次都可以直接击败他。

宋知易这般想着,长剑横扫挑过去,空气里划出被剑刃割裂的一道痕迹,在快要碰到对方的时候,对方手腕翻转,挽了个剑花再次挡住了他的剑招。

他握着剑的手微僵,方才是故意试探的,他是想下一招侧翻从背后刺过去,但是这人拦住了他侧翻的剑招,他被看穿了。

在跟敌人对战的时候,当敌人能够看穿你的剑招,你就已经输了。

宋知易下颚线紧绷,他的剑未动,对方也没有动。

“我输了。”宋知易低声说了一句,深深地看了楚临渊一眼,向后退了一步。

白尧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开口宣布道,“楚临渊胜。”

底下一瞬间安静下来,一众弟子瞪大了眼,宋知易……居然主动认输??

沈风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宋知易认输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到了身后下注的弟子面前,面上笑意吟吟。

“愿赌服输啊,我师兄赢了。”

一众弟子脸上五彩纷呈,看上去憋屈的要死,为首的弟子把灵石全部给了沈风渠。

“宋师兄怎么会认输呢……他他他……他有毛病吗??”

“我下一次再也不跟江小曲赌了。”

“我也。”

“简直离谱,楚临渊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沈风渠没听他们说了,笑眯眯地把灵石都放进了储物戒里。

他和楚临渊大选已经稳了,剩余的比试没必要再参加,他和白尧说了一声,争峰里前十的排名直接弃权。

楚临渊在他身旁看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末了对白尧道,“我也是。”

白尧意外的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两人脑子大约有毛病,不过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师兄,你先回去,我去师尊那里一趟拿着东西。”

其实是要去找白锦夜一趟。

楚临渊,“我跟你一起。”

“不用,师兄,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回去等我。”

楚临渊看了沈风渠一会儿,点点头,一直看着沈风渠御剑身影在原地消失,他低声念了一道诀,发现人并没有去一指峰,而是朝着主峰的方向去了。

他眼底眸色翻涌,垂眸看着指尖跳跃的符咒,轻轻一捏将它们消散。

为什么要骗他呢。

……

沈风渠在路上就给白锦夜传了音,白锦夜还在前面看比试,听到传音后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沈风渠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师兄。”

白锦夜到了他身旁,伸手在半空中捏了一道,拧着眉对他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同心咒?”

“同心咒?”沈风渠才想起来好像是当时白莲花给他下的,他心里咯噔一声,那白莲花肯定知道自己骗他了。

“无事,是我徒儿。”沈风渠安慰了白锦夜一句,心想回去得再想办法跟白莲花解释。

白锦夜面色有些古怪,问他道,“你说这同心咒,是他给你下的?他可经过你的同意?”

“是啊,”沈风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自然是我同意的,当时情况比较复杂。”

“你放心,我徒儿不会害我的。”

白锦夜欲言又止,不过没再说什么了。

“你过来找我,是要道别?”白锦夜问他。

沈风渠点点头,“此次过去要把血咒解了。在千水城我要想办法接近薛长枝,血咒只需薛长枝的一滴血就可解?”

千水城就是四峰大选的地方。

“自然不是,”白锦夜,“你随我来,我给你画几张解血咒的符纸,到时拿到了他的血,放在符纸上烧尽便可解。”

沈风渠跟着白锦夜进了殿里,白锦夜在桌上写了几张符纸。

符纸在桌上晾干,白锦夜对他道,“不要贸然接近,他不是容易糊弄的主,你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过去。”

白锦夜顿了顿,“实在不行,你到时就去找江翡吧……虽说当年你们两人闹得有些僵,但是你若是找他,他不会不帮你的。”

“江翡??”沈风渠听的有些懵,原主和江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在记忆里一点儿也找不到关于江翡的印象。

现在思索起来,才发现有些地方古怪。比如原主根本对于江翡没有印象,上次的金乌草也是……

白锦夜看了他一眼,“你如今也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你那徒弟……算了,我待会儿给江翡写封信。”

“去了千水城不要瞎闹腾,身份藏实一些,若是有事记得给我传音。”

沈风渠看着他要继续啰嗦一大堆,收了思绪把符纸拿着揣进了怀里,对白锦夜道,“师兄我先走了,回来再来找你。”

“哎……”白锦夜面上失笑,看着人走了,叹了口气。

沈风渠欲盖弥彰的又去了一趟一指峰,自己画了几道符纸,打算拿回去说是他送的保平安用的。

他到了小院儿里,去敲了敲楚临渊的门,里面的人给他开了门,他笑了笑,“师兄。”

不能等白莲花问,要主动开口。因为他说的是去一指峰,却跑去找白锦夜,而且不让白莲花陪他去,本身就很可疑。

“师兄,我方才去找掌门了,去问了李长老的事。”沈风渠进去把自己画的几张符纸放在了桌上。

“这是师尊临走给的,说是可以保我们路上平安。”

沈风渠观察着楚临渊的表情,发现这白莲花又变成了木头,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来。

楚临渊没有看桌上的符咒,似乎根本不在意,他问道,“李长老的事,掌门是如何说的?”

“掌门说他会处理,让我不用管那么多,大选好好比试。”

他等了一会儿,白莲花没再问什么,他心底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白莲花还是跟以前一样,沈风渠彻底放下了心。

到了出发去千水城那天,沈风渠起了个大早。他和楚临渊一起去了主峰,那里已经等着其余八名弟子,白尧会带着他们去千水城。

半空中飘着一艘纸船,他们依次上去,沈风渠在上去的时候听到其他弟子的议论,说李长老死了。

“据说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五指峰后山……好像是自己闭关走火入魔了……”

“还是传信的弟子发现的……听说尸体当时都臭了……死了已经有十几天了最低,要不是山洞寒凉……”

剩下的沈风渠没有再听,他拉着楚临渊感叹了一句,对于李长老的死有些意外。

楚临渊冷淡道,“死了挺好。”

沈风渠,“……”

突然感觉白莲花没那么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飞船上呆了半个月到达千水城,白尧已经提前订好了客栈。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色弟子的服饰交织,沈风渠看了看,到处是生面孔,感觉挺新奇的。

进客栈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沈风渠在上楼时脚步微顿,下意识地抬头朝楼上看去。

二楼上,薛长枝手撑着下巴,乌黑的眼眸黑漆一片,看着他唇角挑起来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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