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前还亲密无比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默默无言了。
粉色的象形蜡烛仍旖旎地烧着,微微晃动的烛光将一双影子映在墙壁上。
将近十点钟,淼淼晕乎乎地回到隔壁自己的宿舍,在浴室放水洗澡时,看到镜子里傻笑的人,竟像不认识似的,她轻抚唇瓣,回忆着之前覆在上面的另一种温度和质感。
上次的不算,这才是真正的初吻。
她高中那会儿幻想过的。
想象力有限,也天真地以为唇贴唇就是吻,后来无意中在学校后山凉亭里看到抱着吻得热情似火的情侣,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只是偷偷想,实践是绝对不敢的,这样说也不准确,主要吧,是找不到机会。
淼淼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泡完澡,头发用风筒吹个半干,她躺在床上,长发黑色瀑布般垂在床沿,举着手机给小乔发微信。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撑不住了。”
小乔连游戏都顾不上玩了,恨铁不成钢地给她发了一把小刀【图片】,痛心疾首:“这才一天啊一天!”
淼淼弱弱地纠正:“两天。”
小乔:“excuse me,有区别吗?!【鄙视】”
淼淼:“他今晚补了我烛光晚餐。”
小乔:“亲了?”
亲了。还是舌吻那种。
小乔:“他吻技怎么样?”
淼淼:“……”
小乔:“所以你就被迷得心神荡漾、晕头转向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程度吧。
小乔:“色令智昏啊!”
小乔:“我以为你能撑上一个月的,再不济也半个月。”
淼淼:“我也没有说现在就答应他啦。”
小乔:“其实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按理说我不该插手的,不过,我太了解你了,你太过重情,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她又举了个例子:“你看啊,我和童放在一起五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某一天我们分手了,我会很难过,可也只是难过一段时日,总会从感情阴霾里走出来去寻找第二春的。”
“可你呢?淼淼,你给我的感觉,是一旦深陷就无可自拔的那种,只要认定了,就非那个人不可。哪怕阴阳相隔……呸我在说什么!这句晦气的话收回。”
“也许是你成长的家庭环境很单纯,叔叔阿姨又恩爱和美,你的爱情观和绝大部分女人都不一样,面包你自己有了,你想要的只是一段,嗯,怎么说呢?两情相悦,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只存在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中的爱情。”
“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如果可以,这种凤毛麟角的感情,哪个女人不想?我担心的是,他……能回报你同样的爱情吗?”
高中语文课本上有段警醒的话是写给后世痴情女子的: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真不愧是相知相惜的好闺蜜啊。
淼淼被小乔一番掏心窝的分析变成了个透明人,她望着天花板,想到那双幽深又柔和的眼睛,唇边缓缓漾开一抹笑:“我相信他。”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
小乔:“哈哈哈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
如果迟疑,徘徊不定,那就不是她认识的谢安淼淼了。
小乔:“那么,还是那句老话,遵循你的心意吧。”
淼淼:“嘿嘿嘿,我会让他追久一点的。”
以后,如果有了孩子,讲起这段,只能这样说:当初你爸爸用了两天就把妈妈追到手了。
她多没面子呀。
在小乔的开导下,淼淼心里有了章程,安稳入睡,次日是周六,她睡到七点出头,被妈妈一个电话吵醒。
安榕贞知道女儿今天休息,问她回不回家。
淼淼不假思索就说:“回啊。”
“那你跟你哥说一声,让他中午来家里吃饭。”
“知道了。”
结束和妈妈的通话,淼淼给谢南徵发了一条信息,他回了个“好”。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爬起来洗漱。
早餐用两片抹了草莓酱的吐司面包和一杯热牛奶潦草对付过去,去阳台给绿植浇了水,再听听隔壁的动静,猜测霍斯衍应该还在睡,淼淼就没去打扰,她拿了车钥匙,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这个时间路上堵得一塌糊涂,淼淼开了交通广播,听到前方要经过的那段路因车祸造成了大面积拥堵,她仗着附近熟悉地形,七拐八弯,成功避开了拥堵路段,同行的还有一些年纪较大的出租车司机,看她一个小姑娘也这么老练,纷纷给她竖起大拇指。
淼淼得意得小辫子都要翘起来了,她一路畅通,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回到家。
谢南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昨晚值夜班,收到淼淼信息,就打算先回公寓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没想到半路上出了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