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蒿告诉陆·不懂女人心·钢铁直男-以北半小时后见面,他就真的等了半小时。
甚至于,他明明早到了差不多十分钟,硬是要在水吧马路对面的周边店晃悠了一阵,卡着时间吃了一根辣条
直到差不多三十分整,才穿过马路,走进走进约定好的那家水吧的大门,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等他优哉游哉地赶到时,江蒿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正坐在水吧靠窗的角落喝着茶,脸上没有表情。
陆以北早就习惯了江蒿这样的表情了,虽然他是病理性面瘫,而江个是心理性面瘫,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两个人已经是老病友了。
进门之后,江蒿看了一眼嘴里叼着跟辣条的陆以北,示意他到自己对面坐下,便低头喝起了茶。“东西呢?带来了吗?“
陆以北刚端起茶杯,就听见江蕊语气沉闷的开口说。
搞得像是非法地下交易似的他腹诽了一句,从上衣兜里掏出了那枚筹码。放在桌子上,推到了江个的面前。
江蒿盯着桌上的筹码,微眯起眼睛,伸出了手,用两根手指将筹码衔起,拿到了面前打量,眼波几度变换,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在她拿起筹码的时候,陆以北分明的看见。她的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见江茁久久没有开口说话,陆以北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询问道,“领导,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你好像认识?“
“认识。”江茁平静道。
她一直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她曾经在她的父亲那里,看到过一枚,金色的,数额”100”的筹码,在那上面有着一模一样的花纹。
不过,这只是一枚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效果,单纯只起到入场证明的筹码而已。
有了它,当那个赌局出现的时候,才有资格进入其中,至于选择参加还是不参加,并不是强制性的。完全遵循白愿原则。
看起来挺人性化的对吧?可经营着赌局的怪谈们,总是能够拿出极具诱惑力的东西,让人忍不住跟它赌上一把。
然后,只要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赌上一把,就几乎没有人能够回头了。
陆以北暗戳戳地观察着把玩着筹码的江蒿,在两人目光接触的瞬问,冲着她使了个眼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江蒿察觉到了陆以北怪异目光的注视,目光跟他短暂的接触,以眼神回应“没什么。“……”
还没有什么?连[比心心表情]都没有了!这个女人不对劲啊!
她虽然表现得风轻云淡,仿佛那枚筹码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但交接有灵能波动的东西,不在司夜会见面就已经有些反常了,还不告诉我这筹码是什么东西,就更加奇怪了。陆以北想。
就在陆以北思索之间,江离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领导…”
陆以北没有起身,皱着眉头道,”个人小建议,有些事情说出来比憋着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办法多。””就算得不到帮助,至少也能换点安慰嘛!”
话说完,陆以北突然有一种自己都不相信的感觉,毕竟他也是独白一人在寻找老爹死亡背后的真相。
想到此处,他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根辣条,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缓和一下心中的尴尬。“来来,大哥吃根辣条,开心开心。“
江蒿扫了一眼陆以北手中的辣条,没有接过来的意思,而后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陆以北,老实跟你说吧,这枚筹码的确有些特殊,牵扯到某个怪谈。但是对你而言,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你如果不想提前用上司夜会的福利墓地的话,就别什么事儿都瞎掺和。“
现在时代已经变了,许多香香软软的小姐姐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问变成了可怕的生物。
像江2这样的姑娘,比起等待别人的援救。更喜欢自己拿着四米长的大砍刀,狂砍几条街后。筋疲力竭的躺在血泊里,掏出手机搓两盘麻将。
“陆以北看若表情严肃的江蒿,微愣了一下,“难道我就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帮忙?你打算怎么帮忙?突然爆种,大杀四方吗?“江〇反问。
“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厉害的角色,厌倦了江湖争斗,隐藏跑到司夜会当小干员,养老的同时,顺便泡妞开后宫吧?“
关于那个怪谈赌局的事情,没有什么人能帮得上忙的,司夜会也帮不上忙,他们甚至找不到赌局出现的线索和规律。
想要让它们彻底完蛋,只有加入赌局,赢下每一场。
所以,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让陆以北参与,他要是去了,然后输了,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别想从哪儿离开了。江蒿想。
什么隐藏身份养老的无敌大佬啊!我是隐藏身份,随时获取第一手情报自保的有书楼怕不是在威胁我,威胁只要我再多管闲事儿,她就把我王不留行的马甲给爆出来?
陆以北想着,耸了耸肩,“”我当然不是什么大佬,你要是知道什么地方有那种大化,麻烦告诉,我早就不想努力了。”
江蒿白了他一眼道,“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成为那种大腿了,再来帮助我好了。““这么冷漠的吗?我本来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是可以交流小秘密的朋友了”
“.…”
朋友么,等我赢下那场赌局回来,或许能够跟你做朋友。
江蒿想着,冷漠道,“你想多了,我可是很讨厌你的,从第一次把你抓回司夜会的就觉得你很讨厌,就没见过别的人像你这么多垃圾话的。“
陆以北,“…
见他陷入了沉默。江蒿拿起了手杖起了身,一瘸一拐的朝着水吧外面走去。陆以北皱着眉头,看她缓缓走远,突的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等一下!“
领导,我还有一个问题。”
江蒿转过身,平静地看若陆以北,一言不发地等待着他的疑问。
虽然她不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她已经准备好了,用最冷漠的方式回答。
“司夜会给我买的基地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提前给墓地管理员商量好,给我的墓碑上雕刻一个记录人物生平的二维码什么的。”
江蒿嘴角抽搐了一下,准备好的台词卡在了喉咙里,良久,她笑了一下疑惑道,“你是怎么做到,随时都能够吐出一点儿垃圾话的?“
这种感觉很怂又时刻很轻松的状态,很让人羡慕呢!
“谁知道呢?“陆以北耸了耸肩,“或许是某种特别天赋吧?“
“”沉吟了片刻,江篱最后看了一眼陆以北,提醒道,“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吧?““最近,不,永远别职人赌博。”
“谢谢提醒,不过我又不傻,有概率的东西,除了《恋与魔法少女》的卡池,别的我才不会碰呢!“陆以北耸耸肩道。
“嗯。~江篱平淡的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水吧。
他应该不会蠢到,为了一个罕见的纸片人角色,就跑去跟那些怪谈赌博吧?没由来的,江蒿的脑子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人声吵杂里,陆以北沉默着,看着江茁在赶来的阿花的搀扶下走进车里,车门关上了,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了晚高峰的车流当中-
———
天色刚刚暗下来,找了个地方完成怪谈化的陆以北,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匆匆忙忙往幸福小区赶去。彼时时间尚早,没能遇上张杉大叔,这让她有一点失望。
穿过幸福小区一片祥和的小花园,回到出租屋里,不出她所料,江篱并没有回来。
看着空荡荡地屋子,陆以北皱着眉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掏出了手机,给江蒿发去了信息。王不留行:“在?你不是让我早点儿回来吗?你怎么自己都不在啊?”
等待了两分钟。
天才麻将少女:“临时有点儿事儿,回不去了,明天欢迎会上见。“
虽然江蒿现在已经有了赌局的线索,甚至已经获得了赌局入场的资格,但是幸福小区的悬赏,是她让陆以北参加的,她还是决定有始有终。
毕竟,就像是她有着迫切想要知道的信息一样,江蒿觉得,陆以北之所以愿意跟怪谈聊天群厮混在一起,肯定也是想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自己已经获得了想要的东西,而让陆以北独自完成悬赏,这种事情,江蒿是做不出来的。王不留行:“你变了,比心表情都没了,是不是在外面有狗子了?“
天才麻将少女:“[比心心表情]“
看着江蒿的回复,陆以北出神了片刻,轻轻地啐了一声,把手机扔到了一旁。喷!真是有够敷衍的。~-
———
深夜。
陆以北躺在出租屋的床上,玩着手机,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很快耳边也陷入死寂
然后。
慢慢的,她的身体开始下沉,像是坠入了水中,轻寂飘的,又像是漂浮在云端。最后,风在耳边吹过时仿佛细碎低语一样的声音响起,将她惊醒。
一睁开眼,她就看见了坐在她前方不远处,面色阴沉得可怕的清霁。“孙媳妇儿,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好久了。”
陆以北,“…
糟了,今天满脑子都是江蒿的事情,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陆以北见着了清霁,感觉有点儿慌,虽然撒谎骗家长这种事情,小孩子或多或少都干过,但完全不慌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说说吧,我之前呼唤你,你怎么不回应我?“
“这”陆以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瞬间想好了说辞。
“因为我离开这里之后,尝试着运用了一下昨天学到的《太和君子剑图说》,结果一下子就晕倒了,直到刚才才醒来。”
“您也是知道的,我一介女子,无论是天赋还是身体承受能力都比不上您这种天才,练习《太和君子剑图说》的负担又大,所以我才”
“罢了,你这些鬼话我也懒得听了!“清霁摆了摆手打断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撒谎,你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陆以北,“”…””
是了,我差点儿忘了,他可是我们老陆家的折磨王一代目。
”不过,没关系,这点儿小事儿我是不会在意的。”清霁道,”闲话少说,趁着我残存的灵能还没耗光,咱们就快点开始今天的练习吧?“
“今天趁着你不在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儿,好好观察、研究了一下这个地方,这里似乎有些特殊。”“虽然不知道我和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其妙的地方,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练习的地方。”陆以北皱了皱眉,疑惑道,”怎么个特殊法?”
“比如说”
清霁张了张嘴,身形一闪,朝着陆以北突进了过来,眨眼问便到了她的身前。
下一刻她就感觉脖子一凉,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具没有了脑袋的身体,在原地晃悠了两下,“嘭!“的一下倒在了地上,逐渐化作了灰烬。
清霁用实际行动告诉了陆以北,什么叫做清理门户。
卧槽,我的身子和脑袋分家了!陆以北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一片死寂当中,陆以北像是被卷入了黑暗的旋涡里,不知道沉沦起伏了多久,在一切生机都快要断绝的时候,她的身体开始缓缓地上浮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像是溺水被救起之人一般剧烈的呼吸着,脖子上还残存着鲜活的剧痛,像足刚才她真的被一剑削掉了脑袋一般。
就在陆以北沉浸在那种在死亡边缘进行了一次反复横跳的怪异体验当中,难以自拔,望着天边红褐色的雾吉久久出神的时候,清霁靠了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特殊?我尝试过好多次了,在这里是不会死的。”.…”
陆以北身子哆嗦了一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弱弱道,”能否问一下,这种邪门儿的机制,您是怎么尝试出来的?“
“很简单啊!“清霁耸耸肩道,“就像是这样…
说话问,他便拿起手中古剑,“噗嗤!”一声捅穿了自己的胸瞠,然后在陆以北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化作了一捧灰烬。
“.…”
妈的,绝了!
什么叫真正的折磨王?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折磨,这才是真正的折磨王!
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在怎么样一种心态之下,才做出了这样的极端举动。
陆以北腹诽着,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凝聚了身形的清霁冲着她轻声道一句,“”孙媳妇儿,我要来了哦!”
陆以北,”…”
这话怎么听若怪怪的?是我有问题,还是他有问题?等等,不对!
”等一下,我还没准备呃一—!“
陆以北话还没说完,伴着风云涌动,眼前一抹宛如皎月一般的寒光闪过,她的眼前就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片刻后。
重新凝聚身形的陆以北,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天台边缘的墙壁,满头冷汗,不停地喘着粗气。呼-―呼――!”
“等一下,等一下,老祖宗我们商呈一下,这种练习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儿太极端,太残暴,太血腥了?““你要知道,我们的读者都是青少年,看了这种场景,根本受不了啊!搞不好会被举报…
“少废话!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我教的东西都背下来了吗?“清霁打断道,“在这种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只有生死搏杀,才能帮你迅速掌握。“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好好运用我教你的东西保命吧!“
·
“看剑!“
清霁爆喝一声,然后陆以北就被打飞了。片刻后。
“别打了,别打了,孩子都快被打傻啦!“
“噗一一!“
….…
“您不能这样,您怎么能打女人呢?这有损您光辉伟岸的”~噗――!“
”淦!你是不是蓄意报复,报复我白天不理你?“*噗噗噗,嘭——!”
陆以北,”???”
清霁沉默不语,剑势愈发猛烈,用实际行动回答陆以北。是的,没错,我这人记仇。
一个极端怕死的人,面对一次次死亡,意识里造就出无数旋涡黑色重叠在一起,像痛苦和绝望凝聚的海洋,勾勒出寂静的世界。
然后当陆以北迎来了第八十九次死亡的时候。
她终于勉强跟上了清霁的动作,虽然她没有完全闪开那势如惊雷的寒光,但是在她用灵能精妙的操控下,她肩头的肌肉完成了一次“叠甲”。
原本要把她竖劈成两半的凶悍一剑,落在她的肩头,陷进锁骨里,便停顿了下来。见状,清霁称赞道,“不错,有进步,进步得很快嘛!“
“是吧,我也觉得。”陆以北强忍着疼痛道。
“可是还不够。“清霁道了一句,握剑的手臂一震,衣袖之下鼓动起阵阵波纹。陆以北听见自己身体内的骨头传来了一阵雷鸣般的爆响。
下一刻,她就炸乍了。
破碎的内脏像足飞散的深红花瓣一样,被扬上了天际。飞在天上,陷进地里,化作空气,融入尘埃
恰如古诗所言,此刻的陆以北,已然是零落成泥碣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