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反杀与反反杀

喜鹊扑扇着翅膀飞来,陆以北的双眼他的双眼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传来巨大的痛苦,像是在对他警示着什么。

青色的、数不清的、近乎无形的细线纷呈迭现,包围在喜鹊的身边,像是无数的藤条,挥舞着,交织成巨树的虚影。

那只存在于神话当中的巨树遮天蔽日,开满娇艳的桃花,仿佛矗立在遥远的时空当中,树下跪拜祈祷的人类、野兽、怪谈渺小如蚁。

他看见了,看见了喜鹊的真实身影。

然而,他仅仅只窥见了冰山一角,耳边便响起了密密麻麻如同海潮般汹涌的喃呢,头脑一阵发晕。

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只喜鹊,绝不是它表面看上去那么羸弱不堪。

它是一个等级很高,力量很强大的怪谈!

面对如此可怕的怪谈,错觉似的,陆以北竟感觉自己心中升起了一股热血激昂的战意,仿佛体内的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池一争高下一般。

下一刻,喜鹊便冲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呃――!”

剧烈的冲撞,就像是一名重量级的拳击手狠狠地挥出了一拳,陆以北的肋骨传来一阵轻响,险些折断。

难忍的疼痛,让他的心脏高频跳动起来,一股阴冷的气息,直窜上了他的脑袋。

那沉睡在心脏之中杀意与残忍苏醒了,令人战栗的冰冷,让他从痛苦和恐惧中脱离了出来。

于是痛苦成为了**,陆以北冷静了下来。不能坐以待毙了,现在不是退缩软弱的时候!

虽然它说它并不会伤害我,但是我凭什么要相信一个素不相识的怪谈呢?或许它本意是不想伤害我,但是它在发泄情绪的过程中,攻击很有可能超过我能够承受的上限。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对于受害者而言,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对于一个胆小怕死的人而言,把生死大权交给一个怪谈,让陆以北非常没有安全感,他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靠谱。

于是,他握紧了藏在身后的菜刀,示敌以弱,让喜鹊靠近他的身边,等待着机会,雷霆一击

陆以北准备偷袭的小动作都被喜鹊看在了眼里,但她并不放在心上。一个灵能波动微弱的普通人,加上一把仅仅是做工还算不错的菜刀,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他甚至看不见自己的真形,无论如何挥刀,劈中的也不过都是虚妄。她本来也没有打算伤害陆以北,仅仅是因为他出言不逊,想要给他一点儿教训。

让他知道,过气的神灵,也是神灵,至少要保证最起码的敬畏!

陆以北准备好,用来袭击的菜刀不止一把,他一开始就没有觉得面对喜鹊这么强大的怪谈,能够一击得逞。

所以

在闪躲着喜鹊连续不断的俯冲时,他不动神色的靠近了床头的背包,趁着身体被喜鹊撞击,带着背包飞出去的瞬间,他的手探进了背包,落地后一个狼狈的翻滚,顺势将背包夹层中的雕花刀藏进了衣袖里。

喜鹊左突右突,翅膀在房间里掀起阵阵劲风,恐惧与疼痛像是一座无形的牢笼将陆以北步步紧逼,渐渐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将他逼到了墙角。

喜鹊再一次冲过来了,陆以北模糊地视线终于锁定了那缥缈的巨树虚影。一秒。

他已经在多次撞击之中总结出了规律,在喜鹊冲到他的攻击范围,到它撞击在自己身上之间,有一秒左右的时间进行反击。

一念及此,陆以北不退反进,迎着喜鹊,手中一抹寒光横扫而出。

在奋力挥舞出菜刀的那一刻,仿佛囚笼一般的压迫感消失了,挣脱”枷锁”的陆以北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喜悦和疯狂。

起初他只是想击退喜鹊的,但是在这一瞬间,他的确是想要杀掉那只该死的鸟。

“噌―—!”

电光火石之间,金石碰撞之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耀眼的火星四贱。

刀柄传来的震动,让陆以北劈在了坚硬如铁的粗壮树干上,刀刃深陷进去,虎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喜鹊早就猜到了陆以北会突然袭击,在他出手的瞬间爪子往前一探,死死地钳住了菜刀。

“很会隐忍呢!不过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儿哦!这一点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用爪子住锁住菜刀的那一刻,喜鹊淡然道。

你甚至没能捕捉到我真实的形体。喜鹊在心中补充道,看着陆以北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它心中暗暗窃喜。

让你说我坏话!

然而,就在它准备用爪子捏碎菜刀的时候,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不仅不能破坏那把菜刀,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让刀刃嵌入了血肉,割伤的利爪。

这怎么可能!?他的刀

……

陆以北捕捉到了喜鹊因为无法破坏菜刀而出现的短暂呆滞,目光一凝,藏在袖子里的雕花刀瞬间滑落到了手心。

文武刀的进攻不仅是一次制造致命一击机会的佯攻,还是一次试探,试探喜鹊的要害到底是眼前所见的鸟,还是那难以捕捉的影。

在喜鹊说出那一番话之后,陆以北初步确认了应该攻击的是它身后巨树的虚影,于是他送出了手中的刀。

刺向了喜鹊身后朦胧的树影。

被手掌遮挡住的雕花刀,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划过,就像是毒蛇的獠牙一般,在最后一刻才显露出了狰狞。

“噗嗤――!”

喜鹊没有想到,前一刻看起来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的陆以北,竟然会杀一个回马枪。

在这之前,它没有在他的脸上察觉一点儿蛛丝马迹,獠牙似的尖刀,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刺了过来,直指它的真实形体。

惊慌之间,它扑扇着翅膀想要闪躲,却终究是慢了半拍.

……

陆以北确定自己刺中了什么东西,但那似乎并不是血肉。

刀尖像是刺进了泥潭里,僵持在了半空中,距离朦胧的巨树虚影还有一小段距离。

那种感觉就像是刺在了某个韧性十足的保护膜上。

见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咬牙,另一只手也攀上了刀柄,托着刀柄,奋力向前推去,口中难以抑制地发出一阵低吼。

“喝啊――!”

“咔擦――咔擦―一!”

随着刀尖不断推进,空气中响起一声细碎的嚼啪声,像是有什么晶体碎裂了。

有滚烫的金色血液从喜鹊的身上飞溅出来,溅在了陆以北的脸上,让他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陆以北以为自己完成了反杀,但接下来的异变却让他意识到,自己被反反杀了

黑暗中响起的是一道雷鸣。

紧接着,他仿佛听见了远方传来的声音。那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惨烈悲鸣。

仿佛有古老的记忆被唤醒了,于泥土之中苏醒,尖锐的嘶吼响起,嘶吼和咆哮汇聚成实质,形成气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

陆以北仿佛与整间公寓一起被卷入了汹涌的旋涡里,家具、电器、碗碟餐具碰撞的声音四起,最后窗户也碎裂了,细碎的玻璃碎片,飞舞着,在陆以北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在失重带来的晕厥感当中,陆以北的眼前浮现起真实而又虚幻的梦境。在梦境里,太阳远去,黑夜消失,只剩下了永恒蒙昧的黄昏。

大地在可怕的阴影中崩裂,曾经瑰丽的一切沦落尘埃,茹毛饮血之人苟且偷生,如幽魂般徘徊在荒漠之上。

他们不断乞求着神明,不断的迁徙,终于在荒漠的尽头,寻到了太阳升起的地方,寻到了那棵落满鸦鸟,落英缤纷的巨大桃树。

老人、小孩儿、男的女的,在桃树前一起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孟春之月,其神句芒,余春月皆然,圣神继天立极,以木德王天下之号,有功德于民。“

陆以北,“”.….””

那只喜鹊是句芒!?至少与句芒有着密切的联系!

我竟然曾试图用与之相关的符咒扔池,还t”捅了池一刀?完了,这次死定了!陆以北震惊而惶恐的想。

在那之后,真切彻骨的痛楚袭来,仿佛要撕裂陆以北的身体。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支离破碎的瞬间,双眼涌出暖流,几秒之后胸前也溢出寒意,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

是夜,静怡公寓小区马路正对面的小区中,某间因为闹鬼,而长时间无人居住的出租房里,一群怪谈在夜色掩映下狂欢着。

“来来来,眼球欧尼酱尝尝妾身这酒!这可是用怪谈本体核心碎屑泡的!上次我冒着生命危险,趁着一个高阶怪谈吞噬怪谈本体核心时捡的漏。”

一个看上去像是一堆残破玩具、手办拼接起来的,浑身长满古怪手臂的怪谈扛着用来泡酒的痰盂,给坐在主席位上的眼球倒上了一杯美酒。

“噻,我以为什么呢!怪谈本体核心碎屑啊?我可是切切实实吞噬过怪谈本体核心的男人呢!“眼球不屑道。

“哦?你们家魔女大人,竟如此慷慨?你们那儿还招人不?“手办怪谈说着,冲眼球眨了眨眼睛,挺了挺原本属于手办的圆润胸膛。

“这个事儿啊?行!我回头去跟那个小妖精说说好话,准能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就爱听我的话!“

“那就…”手办怪谈倚在了眼球的身上,浑身十七八双眼睛同时抛着媚眼,娇滴滴道,“眼球欧尼酱,那就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眼球连声回应着,下一刻属于上位怪谈的恐怖威压便将屋子里的所有怪谈笼罩了,弱小的怪谈身形一阵阵扭曲,几乎就要维持不足形体。

短暂的死寂之后,惊恐的鬼叫声四起。

“啊!要死啦,上位怪谈屠城啦!““怎么办,那个方向,那个方向…”

“眼球欧尼酱,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欧尼酱?你怎么不说话啊?”

….”眼球沉默良久后,看向一起同来的众怪谈们,交换了一下眼神,齐声道,“诸位,那个方向,好像是我们的家。大家不用怕,继续嗨!天塌了,有魔女大人顶着!“

其他怪谈,”….”你们就这么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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