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晚风轻拂。
无论他人做何感想,雁北云婷正专注地将自己的节目表演完。
她身上还是一套红衣,但却跟来时穿的那套红衣不同,此衣料子轻薄,脚步轻移间裙摆会微微转动起来,就像一团团盛开的莲花,荡得人心里涌起了波澜。
她跳的是舞,手上却持着剑,手脚挥舞间,带有一股江湖儿女的潇洒豪爽之意,还带着天上舞仙子那般柔美的姿态。
“好,好一个剑意生莲之舞!”皇上大喜,鼓起了掌来。
皇后闻言也附和了一句,“此女舞姿动人,倒是与朱妹妹不相上下,陛下,妾身说的对吗?”
朱妹妹?
猪?
想着自己差皇后一大截,朱贵妃的脸僵了僵,便也扯出一丝笑意来,“姐姐说笑了,若是再年轻几岁,妾身也不敢说跳的舞比她好。”
这便是在暗指她年纪大了,皇后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朱妹妹谦虚了,当年你一舞惊艳四座,陛下见了之后便再也挪不开眼了。”
皇上眼里也闪过一丝怀念,看着朱贵妃的面容,觉得她还是像当年一样风姿未改。
今晚,就翻她的牌子吧!
张贵妃看着,也不评论舞怎样,只是跟皇上说:“元儿也老大不小了,妾身在想着给他相看几个姑娘才好,陛下怎么看呢?”
大皇子周元之前和太子周青一起去赈灾救民,中途经不住当地的困难和穷苦的条件,便回了京。
皇上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他?朕看他这辈子就孤独终老吧!他整日不思进取,哪还有姑娘看得上他?别误人姻缘了!”
他的言语依旧犀利,白芷转了转眼睛劝道:“话不是这么讲,陛下,除了大皇子,还有其他皇子也甚未婚配,陛下何不趁着这个时候给他们相看相看?”
白芷是从丫环直接升成了贵妃,在这后宫可是头一遭的事情,皇上给她破了例,皇后到现在还不甚高兴呢!
于是,皇后冷了脸色,连装都装了,就说道:“皇子们的婚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你好好伺候着皇上,便是极大的功德了。”
“……”白芷有些尴尬,但皇上也没开口说话护着她。
朱贵妃对旁边的丫环说,“瞧着这牡丹开的正好,赶明折几枝放在屋里挂着,心情也会豁然开朗。”
“是,贵妃娘娘。”
话头渐渐少了……
马贵妃抿了口茶,看着高台上像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的女子,心下若有所思。
热闹是他们的,陈楚楚待到节目的表演将近尾声时,才从宫殿里出来,她在丫环那里听说陈伯君表演节目是吹了个萧,然后投注的人和银两都很少,便想着不丢面子,让彩莲又投了些银两下注。
今晚的花魁,会花落谁家呢?
二公主虽穿着一套广袖流仙裙压轴出场,但有雁北云婷剑意生莲之舞珠玉在前,她跳的水袖舞便顿时落了下层,泯然众人矣。
陈楚楚回到席上,就见陈老爷摸着肚子跟她打了声招呼。
他那个样子,看着怪让人发笑的,噗嗤一声,陈楚楚笑了出来,银铃似的笑声让人侧目。
周天送看着她,嘴角微微动了动,他不知她为何笑得那么开心,但是见她笑了,他也想笑。
但顿及墨赢之在身边,他只动了动嘴角,便恢复至原样,仿佛什么也经不起他的注意一般。
先前,他幼小,并没有培养自己的势力,并不知道墨是他母亲放在他身边的眼线,待逐渐长大后,他才发觉这件事情。
总之,现在周天送对墨赢之的感觉很复杂,有欣赏、有嫉妒、有顾虑、也有信任。
陈楚楚只眯了一会儿,还有些迷糊,她笑罢,肚子有些疼,便灌了口茶进嘴,却发现茶杯里是酒。
谁这么缺德?趁她离开的时候,把酒给灌进茶壶里了!
陈楚楚拨开茶盖一开,一股香醇的酒味涌了出来。
其实由于宫中器皿不够,茶壶也跟酒壶互用了,只是她不知道。
绿意也皱了皱眉,便回头问留在这里的丫环,“你们谁动了小姐的茶?老爷说了,不让小姐喝酒。”
往常陈老爷倒是不拘束陈楚楚这些,他的原则是只要不喝成酒鬼就好了,但思及今晚赏花宴来了太多人,他怕她喝酒失态,便责令丫环们仔细看着不让她喝酒。
“罢了,喝一口而已,又不会醉,爹不会发现的!”陈楚楚抿了抿嘴,不甚在意地说道。
她今日穿了一套绿罗襦裙,身上也未佩戴什么繁重的首饰,扎在人群之中便是丝毫不起眼才是。
可墨赢之却一眼看见了她。
以往她见了周天送,目光便是半寸也不舍地从他身上移开。
如今,周天送就坐在她的旁边离她那么近,她怎么不看了?
想到陈楚楚在酒楼里说的话,墨赢之垂眸,手不经常地抚过腰间,腰带里头有暗袋,里面装着的东西,只有他自己知道。
听说,她为了绣一个香囊,好几次扎破了手……
听说,她绣这香囊,是想送给四皇子周天送的……
墨赢之的眼眸墨色越沉。
香囊是她掉的,他捡到后,起初的想法也是想归还于她,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要将香囊还给她,还是要借由周天送之手。
可是,这个机会,他白白送上给周天送,周天送却不要。
他便改变主意了……
他捡到的,便是他的。
他的,谁也抢不走!
一股前所未有的占有欲营绕在墨赢之的心底,如惊涛骇浪般汹涌澎湃,久久挥撒不去。
他平生素喜黑白两个极端的颜色,如今穿着一袭黑色护卫服待在周天送身后,与其他同色系的护卫们一同站着,很少有人注意到他。
周林早就注意到周天送身后待候的黑压压的几个人,有疑问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问:“皇弟,你这身旁怎么都没几个丫环?”
周天送不知怎么心情难得好的回了他一句,“要那么多丫环作甚?你也不是不知,我最讨厌的便是女子近我的身了!”
“哦?皇弟居然厌恶于女子?这可是非常不正常之事啊?皇弟改日有空,要不要寻个大夫看看?”
大皇子闻言便道。
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周林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周天送却皱眉。
说实话,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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