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鲸这段时间太累,病爆发出来,断断续续绵延了一个多星期都没好。
他去卫生所看,里头的大夫说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慢慢养着就能好。
在许鲸生病期间,齐云至喝下了第二管能量液,许鲸没什么精神,不过也能感觉到齐云至的状态越来越好。
齐云至从每次回答许鲸的话都要反应一会儿,过渡到有逻辑地跟许鲸交谈,并能里外事务一把抓,仔细照顾他,也就是两周的事情,进步快得惊人。
等许鲸病好得差不多,齐云至喝下了第三支能量液,他与以前一样,话不多,但显得沉稳可靠。
许鲸十分紧张他的身体状况,每天除去田里看看之外,就在家里守着他。
这天中午许鲸和齐云至正在吃午饭,齐云至突然道:“小禾,有人往外面家这边来了。”
许鲸放下碗,茫然地看他一眼,而后打开客厅的门,倚在门口张望。
过了几秒,他看到邮差远远骑着自行车过来。
邮差看到许鲸站在门口,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正要叫你,小禾,你的录取通知书寄来了。恭喜啊!”
许鲸忙上前两步,从邮差手里接过信封,“谢谢二菜叔。”
“不客气,在我们生活区,你是第一个考上南陈一中的,了不起!”邮递员朝许鲸鼓励地竖起大拇指,“我还有信,先送信去了。”
“好,辛苦您跑一趟啊。”
“应该的。”邮差挥挥手跨上自行车,吱吱呀呀地骑着走远。
许鲸回头往家里走,齐云至走出来,把手一伸,示意许鲸将录取通知书给他看。
这份录取通知书来得晚,现在已经八月九号,而南陈一中的新生入学时间为八月二十一。南陈一中九天军训时间,九月一才正式上课。
齐云至仔细看完,道:“该给你准备上学的事。”
“唉,再说吧。”许鲸扶额,仍在发愁。
他一看到录取通知书,立即想到田里的藕和当归。
藕和当归都正在生长期,许鲸估摸它们还能长不少重量,要是晚几个月收,里面蕴含的生物能一定很可观,现在就挖起来,实在浪费。
可他一旦去上学,田里没人打理又不行。与其便宜小偷盗贼,他还不如将所有东西卖给守望号,收入低一点归低一点,但好歹结结实实赚到了他手上。
齐云至见他这蔫巴巴的样子,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家里有我,你担心什么?”
许鲸立刻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睁大了眼睛,“齐大哥,你不跟我去南陈一中?”
“先不去,我照看田里,你安心求学。”
“那怎么行?”许鲸急道:“我们这么久以来还没分开过,你又是魂体状态,一个人能成么?”
齐云至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平淡而认真地说道:“可以。先前我状态不好,家里的事都由你一肩承担,辛苦你了。现在我已经没事了,这些事理应让我这当兄长的挑,你年纪还小,安心上学就是。”
许鲸张张嘴,齐云至压着他肩膀的手略微用力,在他开口前说道:“你放心,田里的事情不多,药材也不用怎么花心思去管理,我能应付得来。要是有人敢打我们家田里的主意,我便悄悄让那人倒霉好几天,等传言流出去,敢打我们家田主意的人就会渐渐减少。”
“不对啊。”许鲸茫然,“齐大哥,你就留在这里种田?没有其他打算么?”
齐云至看着他,郑重道:“有!我打算好好把你养大。”
“啊?”许鲸眨眨眼睛,“这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齐大哥,你要是有其他打算,安心做事就行,不用管我。”
“不管你?”齐云至看着他,眉头微皱,“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把我接到家里照顾这么久,还努力买能量液为我治病,我们不算亲人?你当我兄长,我当你弟弟,哪能不管你?”
许鲸不欲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小心问:“齐大哥,你还记得以前的事么?你怎么会变成魂体?又怎么会在河心?”
齐云至摇头,“只有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不必管它,以后再慢慢回想。”
“那你家人怎么办?”
齐云至摇头,“不记得,你就是我家人。”
许鲸见他神情平淡,猜测他对以前那个家的感情不太深厚,叹道:“那也成,齐大哥,你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你全部想起来再做打算吧。”
齐云至应下。
这段时间田里没什么事,许鲸每天都会去看看,巡视一番,偶尔会给当归拔草施肥。
他田里的当归长到一定的高度便没再长,转而长根,这让许鲸松了口气,要是当归一直长高,他还得去买类似矮壮素的农药来喷,免得当归把能量都用来长杆子。
这天许鲸跟齐云至刚从田里回家,路上遇见不少乡邻,许鲸与人一一打招呼。
有一大伯见到许鲸特别高兴,他说道:“我刚想顺脚去你家找你一趟,没想到在这撞上你。”
“叔,找我有什么事啊?”
大伯摆摆手,笑着说:“不是我找你,是大栋家,他不是跟你签订合同种白芨了么?昨天他跟我说播下去的白芨种子都出芽了,看起来长得还不错,不过他没种过白芨,心里没底,想请你去看看这批白芨苗究竟长得怎么样。”
许鲸一听这事,二话不说立马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下午就去他田里看看。”
“成,那我带个话给他。”
“麻烦您了。”
“没事,小事一桩。”大伯挥挥手,“我先回去了,你吃饭没有,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回去马上就吃,早上已经煮好了。要不您来我家吃点?”
大伯哈哈一笑,“不用不用,我家也煮好了。”
许鲸告别大伯后,跟齐云至一起回家,他刚想往厨房走,齐云至拦住他,“你坐一会,我去热饭。”
许鲸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齐云至压着他坐到沙发上,“不必,你休息一会。”
清醒后的齐云至动作极麻利,不到十分钟,热好的三菜一汤就端了上来。许鲸只来得及找抹布擦了个桌子,其余什么都没被允许干。
早上许鲸就把菜煮好了,齐云至倒是想代劳,不过他手艺不成,煮出来的菜味道比许鲸的差得远。齐云至吃过一顿后,只好妥协,菜还是由许鲸炒,切菜洗菜等活他自个会干完。
许鲸总觉得他对自己保护得太过,这也不让那也不许,跟护着个娇小姐一样。
齐云至的理由倒是很充分,“我这个大人在这,哪轮得到你一小孩干活?”
许鲸被他这大男子主义震得难以开口,最终憋出一句,“我不小了,你没清醒前活都是我干,我不也干得不错?”
齐云至撸了把他的后颈,说话间仍有些心疼,“不错什么?你就是太累,神经绷得太紧,前段时间才会生病。你看看梁良子、梁爱光他们,那个不是顾着玩?你多跟他们玩玩去。”
许鲸咬咬牙,低声坦白道:“齐大哥,你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小孩吧?我有守望号,还有上辈子的记忆。”
“知道。我记得。”齐云至将筷子递给他,又给他盛饭,让他坐下来吃饭,“你就是有再多东西,你也还是小孩。别跟我争,哥哥力气大得很,做这点事不费力,先吃饭。”
许鲸见说不过他,只好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过饭后,齐云至抢着去洗碗,让许鲸快去睡个午觉。
许鲸打个哈欠,伸手拿过抹布擦干净桌子,洗好手脚后去房间睡午觉。没多会儿,齐云至也进来睡午觉了。
迷迷糊糊间,许鲸心里想着是否要多收拾出一间房间出来,反正还有客房空着,齐大哥清醒了,两人再睡一张床有些尴尬。
许鲸下午依言去种白芨的梁大栋家走了一圈,他家的白芨苗长得很不错,叶片青绿,没什么弱苗。许鲸抓了把泥土,发现他地整得好,泥土微微湿润,整体呈灰黑色,看着肥力不错。
“大栋叔,你这白芨种得很好啊,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肯定会迎来大丰收。”
梁大栋松了口气,“种得好就行,我没种过这个,一直怕出了岔子。”
“哪里会?”许鲸蹲在田间笑,“您都是多少年的老把式了,种出来的东西还有差?要是有什么情况您要是实在把握不准,我在生活区里的时候您可以随时来找我。”
“哎,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你可别嫌我烦。”
“不会,您放心。”许鲸将手上附着的泥土搓下来,“我去别家看看他们的白芨种得怎么样,您要有事,去我家里找我就成。”
“行,你快去吧。”
许鲸在生活区里走了一圈,看各户人家白芨种植的情况。
他给的种子好,大家对这事又很上心,每户人家的白芨都长得十分茁壮。
许鲸见到此情此景,内心里有点微妙的遗憾,这些白芨长得这么好,说明潜力不错,要是他洒点灵肥水下去,白芨长成后,里面蕴含的生物能定会让他很惊喜。
想是这么想,他目前并没有将灵肥水拿出来的打算,在没有把握之前,许鲸不希望有什么事会暴露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