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回忆(前世)

言予浅缓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做贼心虚的把装糕点的盒子往身后藏。

淮煜瑾原本没有注意到这盒糕点,言予浅的反应越是这么紧张,他便越是要探个究竟。

言予浅手中的糕点盒子是寿康宫才有资格用的礼盒,那这糕点便只能是太后赏赐的了。

淮煜瑾面上显出几分不悦,转头看到桌子上只碰了几口的鱼汤后便更不高兴了。

见他神色不对,言予浅立刻将手上的糕点扔下,“阿瑾,我不吃了,你别不高兴。”

其实太后送的几盒糕点已经被她吃得差不多了,空荡的盒子说明言予浅真的很喜欢太后送的赏赐。

“浅儿,你说过会和我一条心,你如今和太后走的如此近,又将我已故的母妃置于何地呢?”

“我”言予浅无话可说,她微低着头,低声解释:“太后派人才请了我三次,我都再三推辞了,如果这次再推辞,恐怕太后会误以为是瑾王府对她不敬,我这才去了一趟寿康宫我只是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并没有和太后过于亲近!”

“你如果真的不想与她亲近,那些赏赐出了宫就该扔了!”淮煜瑾冷声道。

言予浅看着淮煜瑾冷漠的眸子,沉默着将那几盒糕点扔了出去。

从那之后,言予浅连府内的糕点都未曾碰一下。

她每日喝着林太医给她配的药,嘴巴里淡淡的,吃什么都没多少滋味,整日只是无精打采的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杏花在日渐冰冷的天气里逐渐凋零,仿佛她也在跟着逐渐凋零。

后来言予浅原本属于她的状元也被人夺走,何姝茜风风光光的当上了状元郎,整日春风得意,甚至得了瑾王府的腰牌。

而她却只能整日躲在瑾王府内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

年末,淮煜瑾受封储君,成了东安名正言顺的太子。

言予浅也从王府搬进了太子府,而同时住进太子府的,还有当今状元何姝茜。

而言予浅却没有心力在意这些。

“小姐,求求您喝点药吧。”翠玉把早已凉了许久的药汁端到言予浅面前,“您的身子在这样去是绝对不行的。”

言予浅闭着眼,抿着唇避开勺子。

一整个年末她都缠绵于病榻,起先只是因为气急攻心,不愿吃药,可后来不知怎么,吃药竟也不管用了。病越拖越重,整整两个月不见起色。

就算是当上了这太子妃,她也无心消受。

更何况,她还只是个没有任何名份的“太子府贵宾”。

翠玉被言予浅这副样子急得直哭,生怕她家小姐就这样去了。

她正无计可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来。”

翠玉猛然回头,只见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进了屋。

翠玉对淮煜瑾是有几分怨气的。

从前言予浅生病,淮煜瑾几乎时时刻刻陪在她小姐身边照顾,可如今淮煜瑾飞黄腾达了,马上便要登上帝位了,对她家小姐的态度却变得冷淡许多。

然而就是有再多的不满翠玉也不敢表现出来,她只能起身让出位置,在淮煜瑾身后瞪了他一眼之后才出去。

言予浅听到动静,睁开眼看了一眼眼前的淮煜瑾。

淮煜瑾身着华裳,俊俏夺目,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恨不得与乞丐为伍的潦倒皇子了。

“殿下怎么肯屈尊降贵来我这儿?”

淮煜瑾眉心一拧,道:“你该喊我阿瑾。”

“不敢。”言予浅道:“如今殿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我算个什么,哪里敢直呼殿下小字。”

“浅儿,不必这样。”淮煜瑾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汁送到言予浅嘴边,“你若是不喝药,病自然是好不了的。病若是好不了,届时又如何参加我们的婚宴?”

“什么?”言予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会唔”

淮煜瑾趁她发懵,抬起药碗含了一口,继而对着言予浅吻了过去,一口药丝毫不剩的全部渡了过去。

言予浅下意识的吞咽,药汁十分苦涩,让言予浅回过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父皇讨了赐婚的圣旨,自此之后,你便是东安的准太子妃。”淮煜瑾十分温柔的抚摸着言予浅的鬓角,“从此以后,你便是这太子府的女主人。”

言予浅垂眸,还是有些缓不过来,“这是补偿吗?”补偿她把功名让给了何姝茜。

“不是。”淮煜瑾正色道:“从我这辈子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认定了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夫人。”

言予浅眼角落下两颗泪珠,含着泪抬头吻上淮煜瑾的唇。

这一天,她梦想了无数次,如今,终于实现了。

那日之后,言予浅仿佛又活了过来,她乖乖吃药,认真的遵守林太医的医嘱,为几天后的婚礼做准备。

“凭什么!”何姝茜抬手摔碎了桌上的茶杯,“凭什么是她!!”

言予浅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何姝茜耳中,她既嫉妒又不忿,凭什么入主东宫的是那个女人!!

何姝茜把请帖撕得粉碎,扔在地上,对着那一片写着“言予浅”的碎片狠狠的踩了几脚。

东宫的婚礼十分隆重,在宫里行了大礼之后,言予浅和淮煜瑾还要回太子府再摆一场盛大的宴席。

何姝茜坐在宴会的席位上,眼睁睁看着淮煜瑾和言予浅十指相扣,看着他替言予浅挡酒,又看着淮煜瑾亲自将言予浅送去内院,再满怀笑容的回到宴席上。

何姝茜心有不甘,她拿起杯子,将里头的酒尽数饮下,喝了三杯之后,何姝茜拿起酒杯朝着淮煜瑾走去,在淮煜瑾面前站定,道“殿下,我祝你”

话还未说完,酒杯便从她手中滑落,何姝茜整个人向前倒去,淮煜瑾伸手扶了一把,何姝茜却直接顺势抓着淮煜瑾的胳膊倒进他怀里。

宰相府的侍从大喊道:“小姐一定是心悸犯了!!”

婚宴在场的宾客皆是皇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眼下人倒进淮煜瑾怀里,他若是见死不救,日后必遭人诟病。

于是淮煜瑾只好将何姝茜打横抱起,喊道:“去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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