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动。”燕孤寒很明显有点着急。这是李玄第一次看见：她的眼里居然也能放光。
“嘿……”李玄有点无奈。
这孩子不按规矩出牌。
燕孤寒一把抓住李玄的袖子，就在这袖子的端口使劲捏咕。
“哎，你别……别……别停，你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不对呀，我感觉明明就在这儿。”
李玄有点儿忐忑：“那你现在找到什么了？”
燕孤寒连连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李玄先是一惊，忽而有点窃喜：“不可能啊，我记得好像这里面有些东西，如果你能找到，我就赏你一些东西。”
“切。”这一次，李玄得到的是一个明晃晃的白眼儿：“毛都没一根还敢在这胡吹，你以为我是那帮糟老头子呢？那么好骗。”
李玄知道一定是哪块出了问题，他自己能清晰的感觉到袖子里面的东西。
他决定再试探一遍。
“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当然没有啦，看来是我自己感应错了。唉。”最后这一声长叹，绝对代表了燕孤寒此刻的心情。
“噢，是这样啊。”李玄心中欢喜，把自己的袖子收回去，还故意甩一甩。
难不成自己竟然修成了绣里乾坤？想当初地仙之祖镇元子大袖一拂，师徒四人就被收到了大袖之内，那是何等的威风！
“你先别晃荡，老实的站在那或者坐在那，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在找什么。”
燕孤寒撇嘴，坐下，但是坐的并不稳当，还是扭着身子四处打量。
她还在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眼见李玄不错眼珠的盯着她，她只好嘟着嘴说道：“你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没关系。你说就是。”
“我闻到了道宝的味道……或许是道韵，也可能是神药的味道，总之有点缥缈，若有若无。”在这个时刻，燕孤寒对自己的感应能力产生了怀疑。
“道宝是什么东西？是法宝吗？这也能闻出来？”
燕孤寒立刻想逃。
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聊专业问题，那绝对是对自己的摧残。但是，看着李玄眼神里的恳切，燕孤寒决定牺牲自己的一点时间，做一点扫盲工作。
“法宝世间还算是常见——至少大国的国教，甚至是其他修道门派或许都会有几件；但是道宝可就少了，绝大多数都是传说，基本上没什么人见过完好的道宝。
至于道宝的神奇那真是说不尽的，所以，你奇怪为什么会用到鼻子的问题，那是因为道宝身上的道韵——如果有一件道宝放在这御案之上三日，那道韵将经久不绝，至少可存半年以上，人身处其间，就算是懵然无知，也会受益无穷。”
“是这样啊，那你一定是感觉错了，我这可没有什么道宝。”
“是呀，我自己也是蠢了，本来就应该想到的，你这怎么会有道宝呢？”说话间，燕孤寒不停叹气，摇头晃脑的就出了门去。
李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还好，没出汗。
想当初在典当行呆久了，学会的最主要本事，就是财不露白。
在这个世界，这一招绝对通用。
“陛下，左相求见。”还没等李玄发出感慨，门外传来了季末的声音。
“宣。”
上官靖准备大礼参拜，直接被李玄拦住：“左相不必拘礼，现如今只有咱们两个，可以随便些。”
“多谢陛下。”
“有什么事吗？”李玄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下来，至少要达到喜怒不形于声的境界。
上官靖从袖子里拿出几个玉折：“陛下，这是昨天收到的兖州等地送来的几个奏折，老臣想着陛下刚刚即位，昨天就把奏折压了一天，今天才呈奏给陛下，恭请圣裁。”
李玄把奏折接过来，短短一会之后，眉毛就拧成了一团疙瘩。
沉吟一阵，李玄才开口问道：“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吧？”
“陛下圣明，正是这样。堂堂大周的国教，在国家危难之时，居然放纵教众不尊国法，打砸灾民，威逼地方，抢夺救灾钱粮——这种事，蒙山教已经做了不知多少次，现在看奏折所说，他们……和那些逃窜到野山上占山为王的土匪，也没什么两样，甚至，他们的危害远超土匪。”
“……”
“不是老臣僭越，在这里斗胆说先皇……先皇就是对他们太过宽仁，那蒙山教上一任教主（国师）只知道发展教众搜罗珍奇，把蒙山教搞的是乌烟瘴气；后来这老教主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如何，竟然号称接收到道境召唤……随后草草传位于大弟子也就是现任国师，老教主只身离开不知所踪——现任国师和老国师不同，她不搜刮，也极少露面，但是对下面教众却也没有任何约束，如此一来，这乱象却是无论如何收不住了。这一次兖州等地呈上的奏折，那也是因为地方本就因为灾情之事焦头烂额，谁知这些教众却还在浑水摸鱼、趁火打劫，地方上也是忍无可忍！”
“……”
“这一次韩千尺前去救灾，这些教众一定会聚众闹事，要钱要粮……甚至哄抬物价！所以，陛下一片仁心，恐怕最后的结果难如人意，陛下也要有个心理准备呀。”
李玄面无表情。
左相在这个时候把问题摆出来，所谋昭然若揭。
“这个折子先放着吧。对了，七日后登基大典，定要勤俭，不可铺张——一应所用，俱要从内府寻找，旧物即可不必添新。切记。”
“陛下，遵循祖制，新皇登基除了大赦天下以外，第一重要的就是仪式，若是因循就简，只怕会惹人笑话，以老臣愚见，实在是不必如此。”
“不可，无论如何都难当天下人悠悠众口：如今国力衰微，正是处处都要用钱的时候，有半点铺张，都是对不起祖宗社稷，所以，他讲任他讲，清风拂山岗。”
“遵旨，臣告退。”
就在这时，上官巧携大理寺少卿秦牧也前来回报。
“左相，既然是上官统领前来汇报叛逆案审讯结果，那你也一并听听，看看这些逆贼有何等猖狂，又该如何严惩。”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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