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这荷花淀中行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水上的小巧楼阁现在眼帘中,白纱轻浮,粉色的荷花似乎要触碰这白纱般高高地傲立着。
七苓站起来说:“她们就在这里吗?”
盲女回过头,“这里住着两位姑娘,她们是你们的朋友,对吧。”
颖溪笑着说:“对,我们此番就是来拜访她们的。”
“快到了。”盲女放缓速度,让船缓缓靠着那块突出的竹板上。刚刚盲女是一边划船一边采摘莲子和荷花,颖溪发现她脚下已经堆了小山般的莲子了。
盲女平稳地停了船,说:“上去就是了。”
颖溪点点头,道了谢,便上去了。
白纱随风起伏,白雾掩盖回廊,长满青苔的石阶传给脚掌冰冷的温度。
七苓制止颖溪往下走,迷雾中传来两声鸡鸣,颖溪和七苓赶紧往后退,只见一排闪耀的线拦腰从雾中出现,颖溪往后仰,而七苓则狼狈地摔在地,那是一排细细的针线。
这只是第一波中的一排,七苓说:“快跳进湖里!”
颖溪往后看,盲女已经走了。
四面八方都闪出一排又一排的银针。颖溪赶紧摆动身姿躲避。
“啊!”七苓发出惨叫。
颖溪看过去发现她那双巨大的脚掌渗血了,有几根粘血的银针散落周围,似乎是从地面冒出来的。
颖溪皱眉以脚尖点地,过去抓住七苓,把她带离此地,一起扎进荷花池中。
颖溪听到外面没声了,才冒出头来,颖溪发现盲女的船还在,就把七苓放上去了。
七苓痛苦地捂着脚。这下她最引以为傲的能力已经不管用了,没了脚对大地上的敏感度,七苓可能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颖溪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说:“没事,只是脚掌受伤了,没有致命伤。”
七苓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我怎么会一点都感受不到,而且这像是针对我一样。”
颖溪说:“是我们大意了,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去。”
七苓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必须得和我走,我先通知司隐,让她派新的人手来……”她没说完,就被颖溪打晕了。
颖溪刚刚站起来,木头点地的声音传来,颖溪看着盲女从迷雾中走出来,她惊讶地问:“你怎么进去的?”
小柒歪着头,天真地说:“走进去的,我刚刚送完莲子回来。那个妇人怎么了?”小柒为七苓感到不安。
而颖溪心想,刚刚她们两人在生死关头,而小柒却能够平安地走进去……颖溪便说:“她刚刚固病发作,已经提前划了你的船回去了。这里湿寒,你带我进去吧。”
小柒问:“带你进去?”她心想她们不是来拜访朋友的吗?
颖溪说:“这里太大了,刚刚转晕了,实在不知道怎么走,你既然见过六寒和饮霜,便带我进去吧。”
六寒和饮霜正是双侠的名字。
小柒很天真,信了颖溪的话,便带了她进来,颖溪紧随在她身旁。
果然跟着小柒,一路上畅通无阻,她们穿过重重叠廊和亭台,来到了一个临湖的阁楼。里面传来一声冷冷的声音,“你怎么回来了。”
小柒这时才感到不对劲,没有说话。
“是我。”颖溪嘴角一笑,捉住小柒的胳膊进去了。
只见一个从鼻子处蒙着白纱的高瘦女子端坐在蒲团上,她看起来三十来岁,她的身子仿佛一根竹竿,宽大的白色衣服也掩盖不了她的瘦削。
此刻她苍白额头下的眉头微微皱起。颖溪说:“想必阁下就是六寒了,饮霜在哪里?”
六寒是银魂雨魄的暗器制作者,传闻其不苟言笑,也被称为冷面美人。而饮霜则是使用六寒特制暗器的高手,她精通人情世故,银魂雨魄在江湖上如鱼得水,黑百通吃,其实也是饮霜从中周旋的结果。
六寒什么话也不说,但颖溪已经感觉到了阴冷得让人难受的氛围,颖溪觉得很奇怪。她以前见过她们一面,两人白衣而立,风吹动她们的衣袂,真无愧于月水双清四字。
“饮霜,还等什么,杀了她。”
“小柒在她手里。”一个白衣矮小女子从柱子后出来了,她身形不高,卧蚕眉,炯炯有神的双目如同明火,正灼烧着颖溪。她比颖溪想象中要年轻许多,似乎只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刚刚你也看见了,就算是渊影门的道字辈也难以在我们的地盘存活。”
颖溪捉住盲女的脖子,“那么现在呢?”
饮霜:“你!”
六寒说:“渊影门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尽用这些卑鄙手段。”
颖溪说:“银魂雨魄果然是有爱苍生之心,就算你们实力再强,也敌不过这么一条残缺的命。”
盲女听着颖溪刺耳的话语,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因为姿势不舒服而皱眉罢了。
“你想要什么,放了她。”饮霜说。
“我想要你们两个的命。”颖溪继续说,“你们这一生有遇上这种难题吗?心中的义更重要,还是自己的性命呢?”
六寒站起来,“这根本不是义。饮霜不要有任何犹豫,杀了她。”
饮霜却把双手放下来展平,说:“我不会有任何反抗的,只求你放了无辜的人。”
……
当七苓醒来的时候,颖溪就把两个人头放在她面前了,她说:“已经结束了,回去交差吧。”
七苓看着这面容,确实和画像上一模一样,她惊讶地说:“你怎么做到的?”
颖溪说:“我自有我的方法,你不必多问。”
七苓说:“你先回去交差。我想在这里修养一会再回去。”
颖溪点头就赶路回去了,七苓信不过颖溪,她没有看到全过程,立刻再赶往荷花淀里的小岛,进去后果然看到两具无头尸体。
七苓因为不能辨认是不是银魂雨魄,还不能完全相信颖溪,但是跟在她身边的影卫一定会告诉门主所有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