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雄看了黄纸上的符咒之后,脸色大变,吓的从蒲团上跳起来。
“我就说吗,破坏村子风水,祖宗是要生气的!现在应验了吗!”
潘村长拧着眉头。
“潘叔,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潘雄指着符咒:“祖宗警告我们,要是继续破坏风水,祖宗就要惩罚我们。你们赶紧跟姓周的说,把农机肥生产基地撤了吧!”
潘村长从潘雄家出来,和潘建国来到村委会办公室商量。
潘建国又气又闷。
“好不容易有人来投资我们,祖宗还不同意!唉,难道我们要穷死吗!”
潘村长也是苦着脸。
“建国,你说怎么办?”
潘建国为难的很。如果让周江河撤掉基地,他们村子就没有收入;如果不撤掉,他又害怕祖宗生气。
“我也不知道!”
潘村长想了想。
“建国,要不你跟我进一趟城,我们找周总商量商量。”
潘建国点头。
“周总有本事,他也许能想到什么办法,安慰我们祖宗,让祖宗同意基地继续搞下去。”
两人商议定了,第二天就去找周江河。
周江河见农机肥生产基地已经投入生产,心里很高兴,他再也不用每天晚上去铁篷,举着小瓶子,把肥料倾倒出来,这一举就是两三个小时,太累人了!
中餐,周江河在公司食堂吃,周舟走过来,递过来一杯绿豆汤。
周江河很喜欢喝绿豆汤。
“谢谢周总!”
周舟坐下来,盯着周江河看,把他看的十分不自在。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周舟笑。
“你是怎么弄到四个亿的?”
周江河说能弄到就弄到,简直神了!如果说是抵押贷款,周江河的项目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项目,他要抵押,肯定得通过周舟同意。
他没有跟周舟说,说明他没有采用这个办法去贷款。
如果不是用这个办法去贷款,他难道跟朋友借?哪个朋友那么好,肯借他四个亿?
周江河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有我的办法!”
周舟很好奇:“什么办法?说来听听,下一回公司有资金问题了,我也用你的办法去筹钱。”
周江河问:“你家里有祖传的无价之宝吗?”
周舟想了一下。
“有是有宝贝,但说不上无价之宝。怎么,你把你家里的无价之宝抵押贷款?”
“准确的说是抵押借钱,宝贝我要拿回来,钱和利息也要给的。”
周舟对周江河的话将信将疑。
她对周江河的家庭背景是了解的,周喊水能有什么传家宝留给他?
“江河,我跟你说认真的!”
周江河一本正经的看着周舟:“我也是认真的!我家有四件宝贝,抵押给一个朋友,朋友就借给我四个亿。”
周江河故意不说五个亿,怕周舟更怀疑。
周舟还是不敢相信。
“都是什么宝贝,值这么多钱?”
周舟也关注文物竞拍,她见过最贵的文物是外国的一个有名的艺术家,拍出的画作得到几千万美元,转为人民币也就是好几个亿。可她从来没有见过,国内的文物宝贝有上亿的。
“祖传宝贝能不值钱吗?”周江河露出俏皮的笑容,“就是我祖宗的一根头发,我都觉得价值连城!”
周舟还想追问,莉莉走进餐厅,高跟鞋踩着光滑的瓷砖,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周总,有人要见你!”
“谁?”周江河吃的差不多了,巴不得有人来给他解围。
“他们是从村里来的,我没有问他们叫什么名字。”
“他们现在在哪儿?”
“在公司的接待室。”
“好,我过去看一看。”
周江河把绿豆汤带走。
“谢谢你周舟,绿豆汤很好喝!”
说完,周江河几乎是逃一般跑出食堂。
“你不觉得江河很神秘吗?”周舟对莉莉说。
莉莉不敢乱说话:“周总指的是哪方面?”
周舟若有所思。
“各方各面!他神秘是神秘,但生意能力特别强。”
莉莉看周江河的眼神何尝不是这样。
“我也觉得周总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猜透的神秘感。”
周舟把绿豆汤喝完。
“也许一个成功的男人身上总会笼罩着神秘的光环吧。”
……
周江河在接待室看到潘村长和潘建国,就猜到农机肥基地出了问题。从他们凝重的表情看,问题还不小。
“周总,你好!”
“打扰你了!”
见到周江河,两人一起站起来。
周江河示意两人坐下。
“吃午饭了吗?”
两人早上去镇上坐车,来到县城,从县城又坐大巴来市区,确实没有吃东西。
两人没有说话,但周江河猜到他们还没有吃,便给莉莉打电话,打两份饭菜过来。
周江河坐下,关心的看着两人。
“出什么事儿了?”
潘村长看潘建国,潘建国看潘村长,谁都不想说。
周江河只好点名:“潘建国,你说。”
潘村长身子虚弱,还喘着气,周江河最好问潘建国。
潘建国放下手里的水杯。
“这几天晚上,村里头闹……闹鬼!”
周江河苦笑不得。
“闹鬼?你们也相信这个?”
潘建国十分难堪,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竟然相信鬼怪,不很扯淡吗?
“周总,我们不得不相信啊。农机肥基地每天都有黄纸撒,扫了第二天又有。”
“黄纸?”周江河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潘村长接上话:“就是出丧的时候,撒的那种值钱啊!”
周江河无所谓的笑了:“那又怎样?兴许是有人在搞恶作剧。”
“那可不是恶作剧!”潘建国说,“黄纸上写有诅咒!”
“什么诅咒?”周江河压根就不相信。
“诅咒农机肥基地啊!要是我们继续给你搞农机肥基地,祖宗就要惩罚我们。”潘建国眼底透出恐惧,“不仅仅是黄纸,村子后面的山岭,一到晚上就有奇怪的声音,好像在咒骂人一样。大家都说,那是祖宗在骂我们是不肖子孙。”
周江河越听越好笑。
“潘村长,你作为村长也相信这样的鬼话?”
潘村长咳咳两声。
“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天天晚上都这样,我能不相信吗!”
潘建国说:“要只是黄纸,我还不相信,但是村子后头的那奇怪的咒骂声,怎么解释?周总,你看我像胆小的吗?但当你亲耳听到这种声音,你一辈子都忘不掉。”
周江河弄明白两人为什么来了。
“你们是想要我不再搞农机肥基地吗?”
“不是!”潘建国立即回应,“这个项目给我们带来了收入,我怎么能阻止周总不做呢。我们来,是想请周总帮我们想个办法,能不能既可以让祖宗不生气,又可以让农机肥基地搞下去。”
此时,莉莉提盒饭进来,每一份都有牛肉、猪脚、青菜、莴笋,对于潘村长和潘建国来说,实在太丰盛了。
潘村长十分不好意思。
“来打扰周总办公,周总还提供午饭,实在是过意不去!”
周江河把饭放到他们跟前。
“一点点小事儿,不值一提。你们一面吃,一面说。”
周江河看见莉莉还站着。
“你下班了,回去吧,我跟他们谈点事情。”
莉莉不敢打扰:“周总还有别的吩咐吗?”
“暂时没有了,下午再说。”
莉莉点头,离开接待室。
周江河接着刚才的话:“你们不觉得这是人为做出来的吗?”
“人为?”潘村长狐疑,“你说是有人故意吓唬我们?”
周江河想到了两个人,潘振邦和潘雄。
“我从来不相信各种妖魔鬼怪的事情。”
潘村长把黄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周总,你看,这是什么?这可是血写成的!谁肯流血写这种东西?”
周江河捡起黄纸,看了一下,忍不住笑。
“这是红漆,不是血!”
潘村长不相信:“不会吧?”
“怎么不会!”周江河把黄纸递还给潘村长。“你凑进鼻子闻一闻,是不是有油漆的味道。”
潘村长把黄纸上的符咒凑近鼻子嗅了嗅。
“还真有一股油漆的味道。”
“我来闻一下!”
潘建国拿过黄纸闻了闻。
“确实有油漆味道!”
周江河不用进村子,就知道有人在装神弄鬼了。
“你们找人晚上守在农机肥基地,看是谁扔的。”
潘村长跟潘建国对个眼色。
“要是说黄纸是有人故意扔的,那么村子后头那骂人的声音呢?”潘建国说。
潘村长也害怕道:“这声音不像是从人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我自从听了之后,天天晚上做恶梦。”
周江河捏着下巴,在接待室走了走。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要不下午下班之后,我跟你们回村子,晚上去看一看。”
要是周江河能进村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潘村长很是过意不去。
“周总,你是个大忙人,为了我们潘家垇你是呕心沥血,我和建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你的话了!”
潘村长用上“呕心沥血”这个词儿,周江河受宠若惊。
“谈不上呕心沥血,村长言重了!这也关系我的农机肥基地正常生产,不单单是为了潘家垇。”
下午周江河提前下班,开车带潘村长和潘建国来到潘家垇。
周江河在潘建国家简单吃了晚饭,等待夜幕降临。
因为不是周末,潘建国的两个孩子都在学校,没有回来,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大家闲聊着桑麻的琐事,可一旦说到黄纸和村后的声音,除了周江河之外,其他人都露出害怕的神情。
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月光普照大地,亮堂堂的。潘建国的妻子早早上床睡了,周江河跟潘建国、潘村长,以及几个村干部在饭桌跟前坐到夜里十一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