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伴舞吗？”顾夜歌快速道，“身形好漂亮，在舞台上一定很漂亮……他最近还有空档吗？”
时铭愣住了，半晌，他神色古怪：“姐，你说的是那个黑色卫衣吗？”
顾夜歌毫无负担地点头，目光炙热地望向时铭：“你认识他吗？”
“……”
半晌，时铭呐呐道：“认识倒是认识……”
顾夜歌亮了。
“但是他不是伴舞……”时铭吞吞吐吐道，一边说一边打量顾夜歌的脸色。
顾夜歌眼中的光瞬间就没了。
不是伴舞，不能变成为她舞台增色增香的一株食用玫瑰，那再好看也和她无关了。
“太可惜了。”她深感遗憾。
她一早知道，这个舞台的视觉效果之缺憾，正在于男舞伴。
但符合她要求的伴舞，太难找了。
舞技精湛的男dancer很多，但她追求舞台上的视觉效果，对男性身材要求极其苛刻。
也有不少男舞伴，身高180+，宽肩蜂腰长腿有腹肌，但她又还想要一种纤细的贵气感，禁欲感的性张力。
精湛的舞技、足够强的肌肉爆发力，和她想要的那种纤细感，几乎是不兼容的……
芭蕾/花滑表演者倒是有可能能找到，但她的舞台整体依旧是偏向jazz的——过于hiphop可能都有点不搭，当然不可能去找芭蕾舞者。
若说效果最好，这个舞台最适合的肯定是顾则唯，但咖位太大她请不起也不能请，这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身形够漂亮的，又不是dancer，那么眼下……
顾夜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几眼时铭，其实，时铭的身形，也很漂亮啊……
时铭显然没注意到顾夜歌看向他视线，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姐，你真的没认出他吗？”
那家伙来之前可是口罩墨镜连帽衫全副武装，生怕被顾夜歌发现自己偷偷来看她来打探消息。
顾夜歌沉默了一会儿，疑惑地问：“我应该认识他吗？”
很显然，虽然对方身形很漂亮也很像，但他不是顾则唯。
很显然，对方也不是adonis里的任何一个人。
很显然，对方不是白晨。
很显然，对方也不是她在《黄金台》剧组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在娱乐圈，她应该认识的年轻男孩，还有谁？
既然时铭认识，那难道是《idol》未出道的选手？
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她看《idol》时，注意力完全在顾则唯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其他人。
时铭无奈地叹口气：“不认识就不认识吧。”
毕竟以那家伙的初心……不认识他才开心吧？
都不认识他，自然也谈不上认没认出来了。
顾夜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时铭最近的行程，颇感可惜，显然，时铭最近在准备小分队的回归，时间上没法排过来了。
不过对方主动请缨帮忙宣传，信誓旦旦地说等舞台一出来他就在dou上发翻跳。
顾夜歌心满意足地回去剪mv了。
按照顾夜歌的设想，这次六首歌，至少应该出四个mv，但是按照她的概念来，成本太高又工期太长，如果等完工再回归，空白期未免太久太久，再者，四个mv的预算也令她颇感压力。
所以最后决定先释出主打一个mv，后续再根据市场反馈拍摄+放出后续mv。
这次的专辑中，不乏离经叛道到释出后足以令论坛震动的作品，但主打《hardcandy》对她来说，仍然是一首安全线以内的作品。
华丽黑暗的甜美恶童风，对市场来说可能稍显小众，但对她来说却是已经成功过多次的设定，与粉丝心中她的过往形象基本一致，算是出道半年以来，个人风格的一个集大成者。
没有太多新意，但足够优质。
部分素材之前就已积累，别说概念，就连分镜头图她都自己画好了，加上全棚拍，整个mv的拍摄进度快到不可思议，短短半个星期就成功竣工。
当然，拍摄竣工不代表mv完工，棚拍也不意味着成本低廉，按桢计费的昂贵后期让顾夜歌现在仍需每天花大量时间和团队沟通——她对特效的了解并不专业，好在有一双妙笔，一旦沟通遇到困难，取出炭笔刷刷地就绘好了速写图，对于视觉工作而言，这比什么精妙的语言描述都更加直观简练，交流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大量繁复华丽的布景让司锦心疼到现在，拍摄完成后，很多道具都被留了下来，准备用于之后的舞台。
此时的顾夜歌当然不知道，在和她告别后，时铭并没有继续进入舞蹈室练习，而是转身从后门出了大楼。
一个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目光晶亮地望着他，显然等待已久。
“她是怎么认出我的？”
还没等时铭开口，少年已理直气壮地开问。
“……”时铭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地道，“你为什么觉得她认出了你？”
“那么明显！”少年略有不满，“她刚刚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五秒！我当时就发现了。”
他又警惕且紧张地看着时铭：“你没告诉她我是来看她的吧？我只是想看看她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要是觉得我已经非她不可，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少年俊美的眉眼不自觉浮现优越感：“她如果表现不好，我还是可以随时换人的！”
时铭：“……”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过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我，看来一定是认真看过我不少作品。”少年自言自语，说到这里，还很是认可地点了一点头，“这份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她不会私底下一直在研究我吧？否则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了我？”
时铭：“……”
他该怎么告诉这家伙顾夜歌根本没认出他？
时铭轻咳一声，目光飘忽，“青然，你会跳舞吗？”
夏青然干脆地道：“不会。”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挺起了胸膛：“不过如果有新戏需要，我可以立刻去学！之前学校排练需要学昆曲，我是我们班学的最好的，评委老师打分第一呢！”
时铭脑补了下夏青然在和顾夜歌的合作舞台上跳昆曲，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乱七八糟晃出去，道：“你如果想了解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反正你们没多久就进组了。”
他补充：“我记得你们之前在线上进行过围读。”
“是的，她上次都没有私下找我再沟通。”夏青然情绪低落了下来，“上次群里讨论结束后，我等了她好久……”
少年眉眼精致，此时低垂失落的样子，很有些惹人怜惜，时铭忍不住想开口安慰：“也许……”
话音还没落下，清脆的闹钟铃声响彻整个小巷。
夏青然猛然抬头，飞快地拿出手机，从善如流地关闭闹钟页面，飞快地点进几个页面。
时铭看着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困惑了：“……你这是在干嘛？”
“买专啊！”夏青然理直气壮，“顾夜歌的新专今天上线，第一波销量最为重要，你这都不知道吗？”
时铭：“……”
他沉默了一会儿：“知道。”
他知道顾夜歌的新专今天上线，但也没有必要到卡点下单的地步吧？
你这样很容易让你粉丝误会的知道吗！
而且……
“离她专辑发布还有三分钟啊。”时铭看了眼手机，“你是不是闹钟定早了？”
“你不懂。”夏青然紧紧盯着屏幕，“到时候系统肯定要崩，准点绝对点不进去。”
时铭瞥了他手机屏幕一眼……
行吧，还有个悬浮秒钟。
眼看夏青然没有放下手机的意思，时铭点开了自己的手机，随意地刷了一下。
咦，队长居然在线？
顾则唯超话及a团超话活跃人数瞬间暴涨，无数粉丝兴奋刷屏。
“唯唯上线了！太难得了！失踪人口回归！”
“唯唯是不是要发微博啊？怎么现在还没有什么新消息啊！”
“他刚刚回复了好几个粉丝！太暖心了！姐妹快去看！”
“啊小铭也在线了！他们不会在一块儿吧！啊啊啊崽崽看看妈妈！”
时铭看了一下，顾则唯在线有半个小时了，但没有发任何一条微博，只默默地在超话回复粉丝消息。
自家队长在线干什么？
他们平时冲浪都是用小号的，大号能不上则不上，万一刷微博时手滑了，能被瞬间骂上热搜。
时铭瞥了身边的夏青然一眼，忽然心中一动。
他打开微信，拍了拍顾则唯的头像。
“哥，你今天怎么突然上线这么久？”
顾则唯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心血来潮。”
时铭挑了挑眉：“夜歌姐姐今天发专辑，你知道吗？”
久久没有回复。
时铭抬眸一看，三分钟转瞬即逝，现在正好是顾夜歌新专开售的时间。
时铭点进销售页面——呃，预料之中地系统崩了。
他折腾了至少五分钟才下单成功。
在时铭下单成功后十秒，他收到了顾则唯的回复：“当然知道。”
时铭忽然起了戏弄的心思，“哥，你能帮夜歌姐宣传一下吗？”
很久之后那头才回消息：“不用那么急。”
时铭没忍住笑出声来。
此时夏青然已经下单成功——时铭看着他切换了三个账号分散销售额，避免因为买的太多，导致在粉丝榜上排位太高而被扒出来。
但点进夏青然的微博，依旧是一片高冷的沉默。
时铭问心无愧，新专发布后不到十分钟就转发了顾夜歌的微博帮忙宣传。
出于一种微妙的恶作剧心理，他将专辑页面转发到了adonis组合的群里，以朋友口气，认真地拜托几位哥哥帮忙宣传。
大部分成员很快回复，半小时后陆续转发了微博。
唯独顾则唯没回。
但他微博依然在线。
在其他成员转发完成后，在微博上待了一个多小时的顾则唯终于发了微博。
非常官方非常言简意赅，在一众明星中丝毫不引人注意。
但由于他此前在超话待了一个多小时，这条微博数据瞬间暴涨，于是在顾夜歌新专发布一个多小时后，页面又一次因为流量暴增而崩了。
时铭和夏青然此时已转战到旁边的咖啡馆——时铭拉着夏青然走的，夏青然全程盯着手机，各个平台轮番切换账号，时铭怀疑现在谁来拉他都能把他拐跑。
直到时铭喝完一杯无糖冰美式，夏青然还没弄完。
时铭想了想，说：“其实如果你想私下和夜歌姐姐交流，我可以帮忙介绍——当然，要夜歌姐姐同意……”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夏青然冷漠地道：“不用。”
时铭：“……”
行吧。
你不要我帮忙，那我就帮别人了。
小孩子恶作剧的心理一起就收不住，时铭想了一想，给顾则唯发了条微信。
“哥，夜歌姐姐好像想让我做她的伴舞，你说我应该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