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家宋食中江褚一人独自坐在一角,他的桌上有好几瓶空着的浮玉春。戚少游拿着一瓶未开封的酒走了过来。
“这是你上回定的宋宴,你亲点的酒!”戚少游说。
江褚睁开眼睛,醉眼朦胧地看着那瓶酒——雪醅。
“人生最好是归来,六月火云溶雪醅。”江褚一笑,“梁音最爱喝的雪醅!”
“散发晞风须一醉,月明携簟又凉台。”骆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戚家宋食,站在了江褚的身后。
“骆姐!”戚少游站了起来,“晚饭吃了吗?”
骆姐摇了摇头,“你不用给我做,阿音在家做好饭等我回去呢!”
江褚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拿起桌上的那瓶雪醅,走到骆姐的身边,把酒塞到她的怀中,“阿音爱喝的雪醅!给她带回去!”
骆姐看着那瓶雪醅,看着他醉的连站都站不稳,“你这么喝酒,不怕喝多了连手术刀都拿不稳!”
江褚对着她鞠躬,“对不起!以后——不喝了!”
他的身体摇晃着,戚少游连忙扶着他。
“放心吧,我送江医生回家!”
骆姐点了点头,把那瓶雪醅抱在了怀中,“那我先回去了!”
萧雪见做了满满一桌的菜,梁音都惊呆了,“雪见,你也太贤惠了!看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萧雪见说,“我一直在想,哪天不用再为生计忙活,我还能干什么?”
“开餐馆!”梁音说。
“找一清净之地,开个私房菜馆,只做给好友吃,不是朋友吃不上!”萧雪见说。
“这个好!倒时我搬你家隔壁,天天去你家蹭饭吃!”梁音笑着说。
开门声,骆姐回来了。
“星沉回来了!”梁音喊着,“雪见来了!做了一桌子的菜!”
骆姐一笑,“青葙早就跟我说过,萧老师做得一手的好菜!可显摆了!”
“骆姐!”萧雪见端着做好的汤,“时间正好!”
骆姐拿着怀中的那瓶雪醅,放在了桌上,“阿音,你念叨的宋酒!”
梁音看着那瓶酒上的两个字,“雪醅!”
“江大医生在戚少游那特意订的!”骆姐去卫生间洗手。
“你在哪遇见他了?”梁音问。
“戚家宋食!戚少游的店里!”骆姐说,“他把自己喝得烂醉!”
梁音沉默着,看着手中的雪醅。
那瓶雪醅,她们那晚没有喝,不过梁音还是喝醉了。喝醉了的梁音去了一个地方,去了十七公主的星沉殿,拉着他上了晓月阁。梁音看着天幕上的一轮圆月,“晓月星沉浮梦生,”他脱口而出。
“梦醒不知身何处?”十七公主喃喃地说。
梁音一笑,“公主风华正茂,怎么说出这样忧伤之词?”
十七公主看着他,“你是真醉还是佯醉中?”
梁音笑着,看着天上有两个月亮,伸出两个手指,“两个月亮!怎么会有两个月亮了呢?”
“看来是真的醉了!”十七公主感叹着,“所以我后面说什么,你也不会记得。谢谢你,把我拉出来,但也只是暂时。”
那天十七公主说了很多话,梁音醒来的时候不是在星沉殿的晓月阁,而是在江褚的厢房中。头疼得厉害,他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阿褚,我记得我在十七公主的晓月阁啊?”梁音说。
江褚给他倒了杯水,端给他,“你最好忘记!”
“忘记什么?”梁音没懂问。
“一个医员在官家宠爱的十七公主的闺楼中待了一宿。”江褚说。
梁音瞬间清醒了,紧张地看着江褚,“我——没——做什么吧?”
“你想做什么?”江褚问。
梁音在努力地回想着,“就喝雪醅来着!只记得喝了好多!”
十七公主她没醉,可是也是一夜未眠!她站在晓月阁的窗台前,风很大,吹得窗纱乱舞。侍女秋月看见了,连忙拿着披风走了过去。
“公主,您的身体还没好,又站在风里,病情得加重了!”
“死不了!”十七公主淡淡地说着。
“公主!”秋月无奈。
“十七!”炤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怎么不在床上躺着,还穿得这么单薄?”
十七转过身来,看着他,“六哥!”她喊着。
炤王看着如此单薄的她,“才一年时间未见,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十七眼睛一红,依靠在炤王的肩膀上,眼泪滑落。
“你生病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在你写给我的家书中提过?”炤王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六哥!我没事儿!你看,你一回来,我就没事儿了!”十七说。
“看来,那个梁音还真有两下子,本王要好好谢谢他!”炤王说,“走,你不能在这待着,下楼去,让秋月给我们俩做些热乎的吃食。”
梁音回到祝由科,在翻看着《轩辕碑记医学祝由十三科》,但是他心思不在书中,因为他们摆好了阵法,但是没捉到鬼!鬼去哪了?
“对啊!鬼去哪了?”南青葙突然出现。
“南侍卫,你怎么来了?”梁音问。
南青葙提着一个食盒,“十七公主让我送来的,听说梁医员爱这个!”
梁音很好奇,接过食盒,打开一看,“蜜饯樱桃!”他想起南青葙刚才的第一句话,“你也觉的——鬼——还会回来?”
“这件事儿,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南青葙说。
尹丞不知什么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伸出一只手,伸进了梁音的蜜饯樱桃食盒中,抓了一大把。
“这事儿,到此为止!别往下挖了!”
梁音转过头来,看着他,“师傅,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尹丞吃着蜜饯樱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知道!我就是个写符看病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伸手又抓了一大把,自顾自地走开了。
“你说江医员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常行走于宫中!就凭他的好样貌,各宫一定是欢喜的。”南青葙说。
梁音看着说这话的南青葙,“阿褚不是那样的人!”
江褚实在醉得太厉害了,戚少游只好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家。把江褚搬到自己的床上后,他回到客厅,找到手机,给南青葙打电话,可是没接。
“南鹿鹿,你最近在干嘛?忙得电话都不接!”
意识朦胧中,江褚走进了一座城,城中华灯初上,但是车水马龙。这是哪?怎么都穿成这样?他爬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原来在一辆马车中,自己也穿得和街市上的人差不多。
“郎君,醒了!”一个小厮探进头来。
“这是哪?”他挠着自己沉重的头,怎么头发扎了起来。
“郎君,你平时不喝酒的,今天怎么把自己喝醉了!这是临安城啊!”小厮说。
“临安城?”江褚爬了起来,“南宋的临安城?”
“郎君,这是怎么了?”小厮很担心,伸手摸着他的额头,“是有些发烫!”
“我——这是从哪来?现在要去哪?”江褚问。
“从宫里来啊!你和梁医员治好了十七公主的病,得到官家嘉奖了!”小厮说,“主君和大娘子高兴,在家给郎君摆宴候着呢!”
“主君、大娘子!”江褚在整理这次词汇,“南宋的临安城是杭州,我不是在北京吗?怎么来杭州了?”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掀开了车帘,“郎君,到了!”
江褚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见了一个高门大院,上面的匾额写着:江府。他任由小厮扶着他往里走着。
“哥哥回来了!褚哥哥回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朝着他奔跑了过来。
“晚儿!”江褚脱口而出,他惊呆了,自己怎么会知道这女孩的名字。
“褚哥哥,大娘子让沈嬷嬷,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还给你备了你最爱喝的雪醅酒。”晚儿拉着江褚就往大堂而去。
江褚和一群看上去很陌生,但是又有一种熟悉之感的人,吃了一顿饭,饭后父亲领着他去了书房。
“褚儿,你在针灸科学的差不多了,太医局的九科,你已经待过五科了,该去下一科学习了!”江父说,“金镞科!这样就能进入军中。这次救了十七公主,你在炤王那留下了好印象,将来进入军中应该会顺利!留在炤王身边,会对太子有用。”
江褚听出了话外的事儿,替太子监视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