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火车正点

乌萨斯的火车速度很慢,在这样一种速度下,每个乘客都在悠闲地享受着火车时间。

缺了一杯茶,不然你也会学着那些绅士的模样,饮茶,感叹人生。

你起身,准备走向火车的储物柜,希望那边摆着牛奶和茶叶,不然你可太烦闷了。

当然,火车上的储物柜都是空荡荡的,你蹲了下来,准备查看最后一格是否存放了你想要的东西。

你看见了一把枪,它就被这样随意放在储物柜上,不被任何人在意。

这是一把□□,黑漆漆的,很难被人发现,但当你蹲下来时,它的枪口正对着你,仿佛下一秒,那枪口就会射出一枚子弹。

出于某些考量,当然更多的是你对于枪械的好奇心,你将这把□□收进自己口袋,关上了储物柜的门。

幸好火车的储物间在两个车厢之间,没有人看见你动了储物柜里的东西,否则,你很难解释为什么你会拿走这把□□。

你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其他乘客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关注到你。

你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窗外,尽管水渍布满了玻璃,但你仍能透过那一点点缝隙,看见外面的色彩。

但是车厢内的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群带着毡帽穿着大衣的人走进了车厢内,你还第一次看见数量如此之多的乌萨斯官兵。

你将手搭在口袋上,确保□□没有暴露出来,将手又移到了桌上,继续坐着,等着官兵发话。

“根据我们的消息,有个卡西米尔人偷渡来了乌萨斯,而他就在你们之中,请那位卡西米尔人自己站出来,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但这辆车厢内的顾客只是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任何反应,官兵走来走去,也等不到那位卡西米尔间谍。

“我们需要查询每个人的身份证件,请各位把身份证明拿出来。”

每个人都从自己的随身物品中拿出了那张身份证明,将它放到了桌上。

官兵们走到乘客身边,将乘客们拿出来的身份证明仔细检查了一遍,又与坐在座位上的乘客本身相对应,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忍住了心中的不安,平静地拿出了身份证明。

“嗯,哥伦比亚人啊,很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

官兵将身份证明放下,之后走到了下一位乘客身旁。

“你的身份证明呢”

官兵的声音很有压迫力,没有经过训练的间谍恐怕会被他这一吼声吓到。

他没能拿出身份证明,他唯唯诺诺地看着官兵,颤抖着说着:

“我把它落在家里了,我是乌萨斯人。军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你头一回听到纯正的乌萨斯口音,这种语言与你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完全不同,它有着北部民族的豪迈与热血。

“卡西米尔人可不会说这样的乌萨斯语,你一定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伙计,好好享受你的旅行。”

军官走过了车厢,走向下一节车厢,这时你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军官他们并没有刁难你。

可是还没过一会,军官就押着一个人走了回来。那个人的双手被绳索束缚,身体却仍在挣扎着,他的口中喊着卡西米尔的语言,一边却用唯一能动的脚去踢着军官。

“看好了,这就是卡西米尔的间谍,它们是肮脏的贱畜,妄图破坏乌萨斯帝国的强盛。”

军官将刀插进这个人的大腿中,刀刃没入了大腿肉,令那人痛不欲生,哀嚎了起来。

“间谍就该千刀万剐。”

但哪怕那位间谍叫的再痛苦,也没有一位乘客为他求情,卡西米尔人的表演,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场荒诞无比的喜剧。

军官走向了下一个车厢,车厢里那混浊不堪的空气仿佛被军官带走了,每个人呼吸得都畅快了些。

当然,乘客之间的交流声也让车厢喧闹了许多。

自从来到了这片大地,你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人与人之间的残害,这些东西就像世界的黑暗面,仅是围观就让你心悸。但是你才刚到乌萨斯,未来仍然未知。

军官没有回来,那个间谍也不知道最后被怎么处置了,不过不太可能是丢到了火车外面,你根本没在轨道上看见任何人的身影。

在乌萨斯,每个人看见火车驶来都避得远远的,连最为年幼的小孩子都懂得不会凑到火车轨道旁,除了保全自己性命之外,更有不能阻碍火车运行的想法。

火车是乌萨斯的血脉,每个乌萨斯人民都敬仰着火车,火车成为了乌萨斯人的寄托。

一个母亲,她是多么期盼火车能够带来孩子的消息。她的孩子去参与了帝国的军队,至今未归,下一班火车是否承载着她的孩子

一个妻子,她坐在家中,看着窗外驶过的火车,她的丈夫是一名工匠,他去了帝国的首都,想为皇帝效力,只是,他何时才会乘着火车回来

一个孩子,在农田里劳作,看见火车来了,他的目光之中不禁多了几分羡慕,他是想乘一次火车,还是羡慕坐在火车上的乘客的生活

你能从火车的玻璃窗里看见不同的人,他们的目光中总沾染着火车的模样,乌萨斯人的思绪也随着火车车轮滚滚向前。

一个外乡人,只身前往乌萨斯的外乡人,恐怕一辈子也理解不了乌萨斯人对于帝国的这种情感,甚至那高坐于王位的乌萨斯皇帝,也不能明白乡下的乌萨斯人,对帝国又抱着怎样的一种敬意。

生在乌萨斯的孩子们,从小到大,所听见的童谣歌声中,至少有一半是关于他们祖国的旋律。

试想一下,在那寒冷的深夜,没有挡风的棚户,只有一丛点燃的茅草,几个人围在火光边上,仍能高声歌唱,欢歌鼓舞,而从他们口中发出的一个个音节,却准确地呼应着乌萨斯的土地。

乌萨斯是乌萨斯的国度,乌萨斯是乌萨斯所向往的国度,哪怕乌萨斯背叛了乌萨斯,乌萨斯也始终相信,这个国家在变好。

火车沿着轨道,从国家的山谷开往平原,从城市开往乡下,从帝国中心开往帝国边境,这一切切的循环反复,都是为了让乌萨斯变得更好。

哪怕帝国的强盛建立在其他民族的痛苦之上,哪怕最为寒冷的夜晚只能一个人度过,哪怕火车再也驶不到这座村镇。

乌萨斯人仍然坚信,乌萨斯在变得更好。

那些民族并非乌萨斯,卡西米尔不过是一群贪图享乐的小丑,维多利亚不过是一群傲世清高的懦夫,哥伦比亚不过是一群追逐名利的俗人。

乌萨斯本应强大。

如果有一天,火车停在了荒野,附近的乌萨斯人,车上的乌萨斯人,乌萨斯的乌萨斯人,都会赶过来,帮助修理火车。

他们会给火车换上最结实的轮子,换上最耐用的火车头,换上最精致的车厢,再投入矿场里的煤炭,火车便能冒着蒸汽重新运行。

到时候,在场的乌萨斯人就会围着火车,跳起乌萨斯民族的舞蹈,唱着乌萨斯的歌谣,祝福乘坐火车的人安全抵达目的地。

乌萨斯的火车从不迟到。

你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的事物被远远抛在后头,而面前又出现了相同的房子,只是那些房子里靠着窗户坐下的人却不同。

你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座城市,你对乌萨斯的一切都不甚了解,但火车会带你前往一座城市。

你会随着人流走下车,在那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在隔壁的车厢里响起了一曲乌萨斯民调,好像是有人携带了收音机。那民调声中夹杂着略微的电磁声,却引发了乘客们的共鸣。

乌萨斯人开始随着收音机的音乐共同哼唱着那曲音调,乐曲横贯了每一间车厢。

男声和女声交杂在一起,高音和低音此起伏彼,共同演绎了这么一曲对乌萨斯的赞歌。

等收音机播完了一曲乐声,另一首歌声响起,火车里的人们又唱起了另一种曲调。

单调的火车时光被人民的乐声所点缀,声音伴随着火车的呜呜声,沿着火车轨道,延续下去。

火车进入了山洞,收音机没了信号,乐声也就逐渐消失了,火车里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官兵又一次走遍了整座车厢,不过出人意料地做了件好事。

他们再给每个乘客发放一杯热牛奶。

火车上的官兵除了军人的身份之外,更多的还是作为维持火车秩序的守护者,这些牛奶,则是乌萨斯帝国反哺给人民的礼物。

你虽然是哥伦比亚人,但也得到了一杯牛奶。

“谢谢。”

“没事,我们对刚才的事件表示抱歉。”

官兵们前往了下一个车厢,等到回来时候,他们带来了两个好消息。

“火车还有一个钟头,就能抵达切尔诺伯格,到时候想下车的记得按时下车。”

“牛奶里想加糖的可以去储物柜那边拿,想要多少拿多少。”

这倒是帮助到你了,你打算给自己那份牛奶加一点糖,于是起身前往储物柜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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