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来到凤藻宫,正准备陪慕容清用午膳,唐高达匆匆过来禀告,说是江南出现了反贼。
傅御宸早有心理准备,挑眉问道:“贼首是什么人?”
唐高达回禀道:“贼首自称是奉平帝之孙,南陵楚王之子,名叫傅业霄。”
傅御宸干笑了两声:“好,真好,一天之内,冒出来傅御豪的两个儿子。想来傅御豪若是在九泉之下得知,也欣慰得很吧。”
慕容清夹了块排骨放在傅御宸面前的碟子里,淡淡说道:“您听听他的名字,业霄,夜宵。他就是小菜一碟,成不了气候,相信很快就会被灭掉。”
傅御宸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朕的皇后果然有趣。好了,你慢慢吃,朕去部署一下。一个在京城刺杀皇后,一个在江南举起反旗,朕倒想看一看,哪个是朕的亲侄子。”
傅御宸走后,慕容清也无甚胃口,草草吃了一些,就由史玉英扶着在御花园散步。
慕容清心想,荡平反贼不难,但是,这种传言会影响傅御宸的声威。
若是流言再盛一些,将来就算傅御宸文治武功绝佳,也会在史书上留下污点。
慕容清不太放心,不自觉地就朝着乾清宫走去。
刚到乾清宫的大殿门口,慕容清就听见傅御宸的声音。
“你们读一读,这《讨傅贼檄文》文辞华丽,对仗工整,情绪层层递进。若骂的不是朕,朕都要拍手叫好了。这样厉害的文人居然被贼人所用了,你们为何没有早些发现他?!”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个写《讨傅贼檄文》的刘津名不见经传,谁知道反贼们从哪里刨腾出来这么一个人?
慕容清眼珠一转,有了一个主意。
慕容清回到凤藻宫,拿出纸笔,让史玉英研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同心讨逆征文比赛”。
史玉英问:“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解释说:“我们可以举办征文比赛,调动文人们的积极性。我们设立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只要讨逆檄文写得好,就可以得到奖金。”
史玉英笑着拍手:“这个办法好,可惜奴婢没读过什么书,否则,奴婢也要写写这讨逆檄文。得奖不得奖倒在其次,骂一骂反贼,奴婢心里痛快。”
慕容清笑着让史玉英在一旁坐下,说:“这有何难?你来说,本宫帮你记录,你这就是第一份参赛作品。本宫私下给你发一个积极参与奖。”
史玉英歪着脑袋,像孩子一样调皮地说:“娘娘此话当真?您可不许赖账。”
慕容清揪了揪史玉英的耳朵,嗔道:“你家主子何时赖过账?你快想,骂反贼可得骂得痛快些。”
其他宫女看见了,也凑过来,都想参加一下这种从没有听说过的“征文比赛”。
慕容清这边正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傅御宸回来了。
宫女们瞥了皇上一眼,赶紧低头各回各位干活去了。
傅御宸走到桌案前,问:“这都是什么?”
慕容清拿起来给傅御宸看,一份讨逆檄文上写着:“傅业霄,汝父谋反,汝复谋反,吾以汝为夜宵都嫌弃矣!”
傅御宸忍不住仰头大笑。
慕容清扯了扯皇上的袖子说:“皇上,宫女们写着玩影响太小,还是让大臣们也参与进来吧。不过,这个最好由官员自发组织,若由皇上下旨反倒不美了。”
傅御宸止住笑说:“好,朕让人拿给翰林院,由翰林院来组织吧。”
唐高达拿着慕容清草拟的征文比赛方案,出了凤藻宫,刚巧遇见邓鹤轩过来探望孙女。
邓鹤轩看了看征文方案,捋捋胡须说道:“老夫可以写上一份,明日就让人交到翰林院。”
唐高达高兴地说:“邓阁老一出手,必然能将那刘津比得如跳梁小丑一般。”
邓阁老指了指唐高达:“你这张嘴啊,惯会夸人,怪不得皇上一步都离不开你。”
邓阁老进了凤藻宫的正殿,慕容清和傅御宸迎了过来。
邓鹤轩赶紧行礼,傅御宸虚扶了一把:“免礼。”
慕容清笑道:“邓阁老,可馨今日的精神好了一些,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邓鹤轩叹气道:“皇后娘娘爱惜馨儿,让她住在凤藻宫,可这于礼不合……”
慕容清忙说:“可馨如今不宜挪动,还是让她暂住本宫这里吧。等她稍微好一些再回邓府。邓阁老以及其他家眷想来探望的话,随时可以来。”
邓鹤轩躬身道:“老臣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帝后陪着邓鹤轩一起去看邓可馨,邓可馨刚喝了些热牛乳,此时正醒着。
邓可馨按着心口,虚弱地说:“娘娘,听映雪说,您有意选拔女官进宫,不知臣女能否参加?”
慕容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御宸就笑着说:“邓姑娘,你如今是荣安县主,可比女官尊贵多了,还是一心将养身子为重。”
邓可馨委屈地看了看慕容清。
邓鹤轩心疼地嗔怪邓可馨:“你呀,别不听劝,皇上是担忧你的身子。”
慕容清在床边坐下,拉着邓可馨的手说:“你想当女官有何不可?可是,一个月后就要开始选拔了,你的身子恐怕得多养些日子。”
邓可馨激动地说:“臣女一定好好吃药,只求能够赶上女官的选拔。”
慕容清为了鼓励邓可馨,只得说:“好,我们一起努力,让伤好得快一些。”
傅御宸面色有些不悦,因为慕容清要亲自为邓可馨换外敷的药物,傅御宸便带着邓鹤轩去乾清宫议事了。
等到夜间,傅御宸回到寝殿,遣散宫人,将慕容清按在床上,生气地说:“朕不想让邓可馨留在宫里当女官。”
慕容清惊讶地睁大眼睛问:“这是为何?”
傅御宸将额头贴在慕容清额头上,沉默不语。
慕容清来回捏着傅御宸的耳垂问:“怎么了?您说话呗。”
傅御宸嘟着嘴,半晌才说:“朕吃醋。有这么一个爱慕者守在你身边,朕心里不舒坦。
慕容清哑然失笑,将傅御宸推到一旁说:“您这是吃干醋。她爱慕的人是慕容清,与我慕容婉有什么相干?!”
傅御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