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装修不错的办公室，是李东方和秦明秀共用的。
除了路雪之外，其他人要想进来，都得由小水灵提前通报，或者敲门。
小水灵没通报，推门就进来的人，只能是秦明秀。
坐在李东方腿上，侧身背对着门口的路雪，压根没有回头看。
只等——
秦明秀一把就掐住她脖子，把她拖到旁边沙发上，直接用文件夹，对着屁股噼里啪啦抽了几下子后，她才算消停下来。
“去，给我倒水。”
秦明秀又踢了路雪一脚。
这娘们揉着生疼的屁股，嘴里低低骂着什么，去泡茶了。
对她们的打闹，李东方早就司空见惯。
“小水灵拒绝了。”
秦明秀接过路雪递过来的茶杯，低头微微吹了口气后，才开门见山的说道。
给李东方也添了点水的路雪，看到谈正事后，也端正了态度，却站在他背后，顺势帮他按摩起了肩膀。
李东方也没在意。
秦明秀更是习以为常，开始解释小水灵为什么要婉拒高升。
第一。
小水灵觉得自己，远远算不上个人才，她只希望能做好当前的秘书工作。
第二——
就是她也严守和王者，绝不能在公司都担任，重要职务的规则。
第三——
沈蕾来时，是幻影集团最困难的时候，她的到来，鼓舞了全公司员工的斗志，更算得上是临危受命，如果就这样被撸掉，未免对她不公平。
关键是第四——
小水灵用肯定的语气，对秦明秀说，沈蕾担任秀儿化妆的老总后，是多么的虚心好学，又是何等的努力，就是满门心思的，想做好这个老总。
“我觉得，水灵说的很正确。”
秦明秀说：“东哥，我们必须得给小蕾，一定的成长机会。她刚入职，就被我放在了老总位子上。大柳帮她，也只是短短几天。小蕾一时半会的，还适应不了，她身份上的转变。”
“别忘了，她现年才刚20岁。严格说起来，她就是个从小就生活在封闭空间里的大孩子。”
“当然，水灵比她还要小，能力却相当的出众。”
“但别忘了。”
秦明秀放下水杯：“水灵入职后，就被你我亲自带着，她有最大的底气。”
小水灵和秀儿说的这些，李东方都知道。
他明明知道，还那样对待沈蕾，除了不满她想当逃兵之外，竟然畏惧那群大洋马！
尤其是后者。
沈蕾任由那群女人，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心态，是李东方无法容忍的。
说好听了是谦虚好学。
说难听了，就是没有民族自信，崇洋畏外！
当头的可以礼贤下士。
但绝不能任由下属，吆五喝六的。
秦明秀当初被阿布纠缠时，也是这种心态。
李东方绝不会允许，公司的某个高层，会崇洋畏外。
这种思想精神，会像瘟疫那样的传染，对上外国人时不自信，只会窝里斗。
是很危险的。
当然。
李东方也不会教导哪个人，去刻意仇视外国人。
他只希望，幻影集团的任何一个员工，见到任何国家的外国人，都能保持绝对的平常心以对。
“唉。”
李东方叹了口气：“你们现在总管明白，格拉夫等人为什么不尊重沈蕾了吧？就是因为她的太过于谦虚，捧高了她们的优越感。长此以往下去，不但沈蕾会越来越不自信，还会连累其他人的。”
秦明秀点了点头。
她总算明白，李东方为什么在格拉夫等人，重重跪地后，却毫不理睬了。
他就是让所有潜意识内，都敬畏外国人的人看看：“外国人怎么了？照样会害怕，照样会下跪！”
李东方又问：“那些女人，走了没有？”
“任由麻袋叔他们怎么劝，她们就跪在那儿，死活不敢起来。只是哭，哀求柳清瑶。柳清瑶压根不理睬她们。”
秦明秀摇头：“很多员工去吃饭时，特意从那边走，都感触很深，满脸很荣幸的样子。”
“嗯，大柳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
李东方随口夸了柳清瑶一句，又问：“沈蕾呢？”
“在扫地。”
秦明秀笑了下，说：“我远远的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她很轻松的样子。看来，她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并努力的去改正了。当然，如果真要是让水灵调到化妆那边，可就不好说了。她可能真会，被打趴下的。”
“那就让她继续扫地，年底之前，不许调整工作。而且，还要安排她去扫外面的公路。”
李东方站起来：“至于格拉夫她们，天黑之前就跪着吧。谁要是受不了，就送她们走。我倒要看看她们，是不是真正的悔改了。哼，如果只是单纯的怕死，才肯屈服。以后有机会，她们肯定还会出妖蛾子的。”
对李东方的安排，秦明秀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走，我们去吃饭。”
李东方拉开椅子，走向门口。
路雪顺手端起保温杯，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李东方摘下衣架上的棉衣，随口反问：“你想吃什么？”
路雪回答：“牛奶茄子，美容养颜。”
秀儿——
李东方——
路雪飞着媚眼，问秦明秀：“秦总，你咋脸红了？你不会又，唉哟！”
妹的！
小骚一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
脸红的秦总大怒。
然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雨，还在下。
霏霏个不停。
这场随时都会变成碎雪的冬雨，笼罩了整个华东和华北地区。
气温，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了明显的下降。
下午四点左右——
飘洒的细雨，终于变成碎雪，从四九的上空，飘飘洒洒的撒落了下来。
“真实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穿着宝石蓝长款的颜熙，扫视了眼满屋子的人，最后眸光落在了宋红颜脸上。
四目相对，瞬间分离。
秦二分析的，完全正确！
颜熙上午来到四九后，马上就联络了一些人，约在下午三点，在某会所的包厢内见面。
苏家，颜家，宋家，秦家，钟家，天北凤家等等家族。
在来这儿之前，颜熙更是以晚辈姿态，去拜见了王家的老爷子。
没谁知道，颜熙和王老在一起的一个小时内，都是聊过什么。
但从王老竟然亲自，送她到客厅门口的行为来看，王老很重视颜熙的到来。
或者说，很重视她的某个提议。
“颜熙，你这样说来的话，是要我苏家，成为替罪羊了？”
苏家前来参会的代表，正是苏锐。
其实这场“临时会议”的参会者，都是各家族中，地位比较重要的后辈人物。
“我没有这样说。”
颜熙摇头，语气淡淡：“我只是把苏泪昨晚，在天东做过的事，如实讲述了一遍。至于大家会怎么认为，我是猜不到的。”
“不过，我能肯定一点。”
颜熙话锋一转：“我们颜家，已经在劝说李东方重启幻影大道的项目中，尽力而为了。这一点，苏伯伯这个当事人很清楚。”
苏锐冷哼。
颜熙不再理睬他，走到宋红颜身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陪同宋红颜一起来的，是宋英明。
“你的项链，还真是漂亮。”
宋红颜抬手，拿起颜熙脖子上的项链，毫不掩饰眸光里的羡慕。
“羡慕吧？”
“想不想要？”
“想。”
宋红颜笑了下。
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忽然握着颜熙的手，很低的声音：“小熙，一定要抓住幸福啊。我不是你，我就是个任人宰割的废物。”
颜熙沉默。
半晌后，她才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
宋红颜满脸的不置可否，说：“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玩。这小日子，从没有过的舒坦。反倒是你，生病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句？瞧瞧你瘦的，都成啥样了？他看到后，很心疼吧？”
“那是，再怎么说，咱也是他的三姨太呢。”
颜熙还是憔悴的小脸上，泛起了得意的健康光泽：“他送了我一首歌，歌名叫《求佛》。等会儿，我去唱给你听。”
“真好，你不但有了项链，也是有歌的人了。”
宋红颜看似大度的笑了下，转移了话题：“我怀疑，那天我在某工地上看到的人，真有可能是大嘴巴风。”
俩人在这边窃窃私语，别人也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有人走了过来。
宋红颜抬头看了眼，不熟。
颜熙认识——
正是颜母试图，帮她撮合的那个凤庆阳。
“颜熙。”
凤庆阳强笑了下：“能不能出跟我，去隔壁房间，去见几个人？”
“行。”
颜熙对凤庆阳的邀请，并没有感到奇怪。
隔壁房间内。
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颜熙的母亲，也在其中。
颜母看上去，依旧是雍容富态的样子，但却双眼无神。
看到颜熙进来后，居中而坐的一个老年男人，很温和的笑着点头：“来了，小熙。”
“大舅舅。”
颜熙走到桌前，对男人微微弯腰见礼后，又给其他人问好。
这些人，都是颜熙的舅舅，或者姨娘以及表哥。
“坐。”
凤大舅招呼颜熙坐下后，也没寒暄什么，看了眼颜母，很干脆的问：“小熙，你爸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唉。”
颜熙叹了口气，也看了眼母亲，语气很冷静的说：“我爸的意思是，坚持和我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