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文本来也叫王翠莲来吃饭的,但是王翠莲说什么都不肯,她向来有些胆子小,不太敢和两位这么大的干部共同坐一桌儿。
王翠莲在厨房和丸子汤,往外推张文文道:“你快去吃吧,妈不是很饿,随便吃点儿就行了。那一桌子人都是领导,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坐着怪不自在的。”
见王翠莲死活不肯和他们一起坐桌,张文文也只得不再勉强王翠莲了。
饭吃到一半,大队长张国富已经向曲国辉讲明了张文文家的情况。
“能考上燕京大学,真是厉害!咱们镇上能出一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而且还是一个女学生,真是不容易呀!”曲国辉慨叹道。
曲国辉毕竟是张国富的上级,于是张国富抓住一切机会,拼命表示自己是如何如何照顾张文文家的。
张国富说起了自己给王翠莲上工工作量减半,后来看在王翠莲年龄大了,就不让她出体力活了,而是减轻为帮助大队养猪;又说起了下午帮助张文文和王翠莲对付贪财的张大树云云。
曲国辉听了,连连点头夸赞:“很好。张大队长在这件事情上做得相当不错。”
听到自己被表扬了,张国富的脸上泛起了红光,拿起面前的酒杯和曲国辉碰了一下:“曲书记,这不是响应咱们镇的号召嘛,齐心协力,共建美好家园!”
曲国辉点头道:“对,齐心协力,共建美好家园!”
张国富借着张文文家的事情顺带在曲国辉面前表现了一下,心情很舒畅。
顾容瑾只是在一旁给文文夹菜,又叮嘱她不要喝酒,毕竟昨天刚喝过酒,喝太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种场面话顾容瑾听得多了,倒也见怪不怪,耐心的等待张国富和曲国辉套近乎。
场面话聊完了,顾容瑾切入了重点:“曲书记,张队长,这次请你们二位来,是向请你们帮我和文文来做个见证。结婚对我和文文来说都是一辈子的事情,因此我想请重要的人在场来帮我们做个见证。我向曲书记和张队长说明了我们结婚的事情,就相当于向张家庄和镇上说明了这件事。”
张国富和曲国辉连连点头:“没错,我们俩做了见证,这件事情就相当于昭告天下了!”
顾容瑾又说明了办婚礼的计划,张国富和曲国辉也一致表示同意。
一顿饭结束,顾容瑾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结婚申请,让张国富和曲国辉都签了字,又连夜去大队盖了章。
第二天就能直接去民政局啦!
这一夜,顾容瑾还是希望张文文能留下陪他,但张文文执意要去陪王翠莲。
张文文说道:“我怕我妈心里难过。她只有我这一个闺女,平常都离不开我,让她一个人呆着总是不好的。”
顾容瑾见张文文执意要走,也只能让步道:“那让我抱一下总行了吧?”
张文文笑道:“这倒可以。”
于是两个人在容瑾的房间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足足半个小时,顾容瑾才放张文文回去了。
王翠莲正披着衣服坐在床上,在台灯下织毛衣,见张文文回来了,有些意外:“文文,就那天咋不去陪容瑾呢?”
张文文笑道:“妈,我还是喜欢跟你呆在一起。”
张文文说着爬上了王翠莲的床。
王翠莲作势把她往下推:“去去去,谁要跟你呆着?闺女大了,不中留,去找你男朋友去。”
张文文笑嘻嘻的说道:“以后陪他的时间多着呢,今天我就要跟妈睡!”
王翠莲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
虽然表情很嫌弃,语气却是很开心。
张文文谈了男朋友,王翠莲一方面替女儿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心里却也有一阵淡淡的失落。
毕竟她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马上就要跟别人走了,这心里怎么着也得空一下。
张文文刚躺在床上,突然“啊”的尖叫了一声。
王翠莲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张文文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说完便跳下床,披上衣服就蹭蹭蹭的往外跑。
她突然想起昨天自己和容瑾那啥的时候竟然没有做任何措施!
而且事后她也忘了吃药!
真是的,身为一个大夫,自己怎么能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粗心大意呢?
当时她只觉得身体累,睡了一天,却忘记吃药了,太大意了!
张文文赶紧登陆拼夕夕系统,在上面拿了一些药,就这温水吞服了。
吃完药,张文文才心安理得的回到了房间。
“这是什么?”王翠莲看着张文文拿了一个药瓶子回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张文文鬼扯道:“这是维生素妈,我这几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吃了一下这个。”
张文文心想,反正上面都是英文的介绍,王翠莲也看不懂。
王翠莲果然信以为真,“哦”了一声,又继续织毛衣了。
过了一会儿,王翠莲颇有成就感的摊开自己织的小毛衣,对张文文说道:“猜猜这是给谁织的?”
张文文看到这毛衣小小的,显然是给小孩子织的,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妈,该不会……”
王翠莲白了她一眼:“你这八字没一撇儿呢,这是给石头家的孩子织的。”
张文文问道:“石头哥生了?”
王翠莲道:“可不是么。你学习忙,我也就没和你说。石头他媳妇已经生了,马上满月了。正好咱们回来了,赶上去你大舅家吃满月酒。”
提起王石头,王翠莲还笑道:“你大舅还一个劲儿的夸你呢,说幸好你给石头找了皮鞋厂的活儿,副厂长对他一路照顾,现在石头已经升官了,是皮鞋厂生产线的检查小组的组长了。媳妇叫张秋花,长得可俊了,水灵白光的。石头当了小组长以后,那介绍对象的媒婆是一茬儿接着一茬儿,简直踩破了家门坎儿呀。”
张文文笑道:“石头哥这个人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人本分可靠。长得也不差,工作又好,自然不愁个对象。”
“那是。”王翠莲喜气洋洋的说着,把自己针织的小毛衣叠好,放在床头,“你大舅说了,满月酒非要你也过来,否则这满月酒就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