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红,你快给老娘把门打开,你要不打开,老娘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听了这话,江禾曦似笑非笑,看向江小红。
江小红摇了摇头,道,「妹,你放心,我不会开门的。」
「江小红,你这个狗***,你真的不开门?」
江小红的声音弱弱的传来,「娘,你别骂了,也别打妹妹了,妹妹有什么错呢?不就是吃了一碗饭吗?娘,我们也是你身上掉落下来的肉啊,你……呜……你怎么就忍心?」
说到最后,想起自己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终于「呜呜」哭了起来。
江小红虽然软弱,但是却不是傻子,她清楚知道,在这个家里,如果不是妹妹忽然有钱去救自己,只怕自己还受着那痛苦的折磨。
而家里之所以吵架,也不过因为妹妹的钱拿起买了自己罢了。
如果妹妹的钱没有去买自己,如果妹妹把钱交给娘……情形,大概就不同了吧?别说一碗饭,就是一块肉,也舍得给妹妹吃的。
原因无它,得哄着妹妹再多赚钱啊。
江小红想着自己自从回家以后,父母兄弟都不询问一声自己过得好与否,她的心里,就开始撕裂一般的疼痛。
房氏听了江小红的话,非但没有生出丝毫的心软,相反,她越发的愤怒。
「就你这个赔钱货也配自称我身上掉落的?江小红,你这个死女,你要真把我当娘,你就赶紧把门打开!」
江小红闻言,默默垂了头,眼睛有些湿润。
在一旁,江禾曦脱了外套爬到床上,道,「姐,我先睡了,我这给你留了一床被子,你困了也睡吧。」
虽然是亲姐姐,但是江禾曦还是不习惯和别人睡一个被窝,她和江小红分开被子盖。
房氏的骂声持续了大半夜,左邻右舍都被吵得睡不着。
而江禾曦拿了布条塞住耳朵,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睡得迷迷糊糊,在一旁,忽然传来敲门声,「两个杀千刀的懒鬼,快起来做饭,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
这说话的声音不是房氏,是江世康,江小红是很惧怕江世康的,当下,她颤抖着应答一声,道,「爹,我这就起来。」
「嗯!」
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禾曦见着江小红手脚麻利起床,便要出去干活,她叫住她,道,「姐……」
江小红扭头,道,「妹,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饭就行了。」
江禾曦垂了眼帘,道,「你等着,我来和你一起做饭吧。」
等江禾曦起床的时候,天刚刚蒙蒙亮,在江家,周围都还静悄悄的,江世康应该是在叫了姐妹两人起床干活以后,又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两人趁着微光来到了柴房,而柴房的案板上,果然放着一点玉米颗粒和一些土豆。
姐妹两人一个烧火,一个洗锅,很快,就煮了一大锅的土豆玉米粥。
虽然这才刚刚秋收,家里的粮食还多着,并不愁吃喝,但房氏舍不得那一点吃的,她都是抱着一节省再节省的打算,只让江禾曦姐妹吃清汤寡水的粥。
江禾曦趁着现在没人,在一旁的草木灰里翻了翻,结果她放的那罐子辣椒油还在呢,她对江小红说了一声,就跑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她把辣椒油藏好,这才进了屋。
江禾曦刚刚进屋,这时,房氏就阴沉着脸走了出来。
不过,虽然阴沉着脸看着江禾曦和江小红,但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立即开始谩骂,她先是看了看锅里的粥,确认没有被这两人偷吃,她这才阴阴的走了出去。
等房氏打好洗脸水端向一旁江明珠的屋子,一旁的江大虎,江二虎,江三虎三兄弟都起床了。
江二虎第一个走进厨房,江二虎看向江禾曦和江小红,张了张嘴,最终,在江禾曦黑沉沉的眼睛下,他耷拉着脑袋,道,「小红,你……你还好吗?」
这个二哥有些懦弱,成天沉默寡言,倒想不到他会开口关心人。
江小红几乎立即的,眼睛就红了,「二哥,我……我……」
她话音还没有说完,一旁的江大虎就走了进来,江大虎走进来以后,淡淡的看了江禾曦一眼,眼泪阴冷之色一闪而过,接着,江大虎淡漠的看着江小红,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似的道,「小红,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不等江小红说话,他立即道,「先说话,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江家没有养着一个破鞋的道理,我们江家,不养废物。」
江小红的眼泪,立即掉落下来。
「大哥,呜,别赶我走,大哥,我能干活啊,我啥活都能干,大哥,不要赶我回去。」
江大虎对她的眼泪视若无睹,道,「小红,等一会儿,我和老三一起去找崔老大,等他把十四两银子退给我们,你就回去吧。小红,为了江家的名声,你就是死,也给我死在外面,别回家丢我江家的脸!」
一旁的江三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因长期不劳作,脸看起来白净秀气。
江三虎走过来凉凉看了江禾曦一眼,这才温和的对江小红道,「小红姐,家里的不容易你是知道的,你看,大嫂要生了,家里又要添丁了,大嫂生的大侄女都还在她娘家养着的,就为给家里节省口粮,而二哥要娶亲了,娶亲要聘礼,便又要一笔钱,小红姐,我在私塾上学的花费更是不少,笔墨纸砚等,都需要钱,为了我们老江家能混出头,为了我们老江家能不再被人欺负,姐,我一直都在努力进学……小红姐,你放心,等我做了官,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等弟弟做了官,姐可就是父母官的亲姐姐,姐姐为家里的牺牲,弟弟不会忘记的。」
说了这样多,除了哭穷,说家里的不容易,再就是抛出一个诱饵,这是要哄着江小红心甘情愿的去换钱,好给江三虎花费啊。
啧啧,这位读书人弟弟的凉薄,原来还没有考中秀才,甚至童生都不是一个,便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