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
闻言,温见洲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神般突然降临的霍景琛,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生离死别般伸出长臂,声音凄切无比,“无恙~”
随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推开按住他的舍罗三公主,跺着飞快的小碎步跳上了霍景琛的怀抱,死死抱住他高大的身子哭哭唧唧不已。
原本急得冒火的娜仁托娅嘴角有些抽搐,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后,默默移开视线,生怕自己忍不住撒腿就走。
“无恙,她欺负我!呜呜呜,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霍景琛无奈扶额,朝一旁的娜仁托娅礼貌颔首,安抚地拍了拍趴在自己肩膀处嘤嘤不断的温见洲,转头看向舍罗三公主时却瞬间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冷冷道:“舍罗三公主,不知静和是如今得罪你了,你要这般折辱他,就算你是一国公主,也没有权力在我大盛胡作非为!”
“威远侯,抱歉,实在是不好意思,都是小王没有看管好三妹。”舍罗二王子心里大骂这刁蛮任性的三公主三百个回合,看向霍景琛时却一脸歉意道:“威远侯放心,此事定然不会传出去的,小王也会补偿温公子,请威远侯息怒。”
“希望二王子说的话都是真的,时辰不早了,还请二王子早些回去吧。”霍景琛面容冷淡无比。
二王子却丝毫不介意,反而松了一口气,笑呵呵道:“多谢威远侯宽宏大量。”
说着,二王子就要拽着舍罗三公主离开,却被她一把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掌。
“二哥,我不回去。”舍罗三公主朝霍景琛走了过去,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娇声道:“霍大哥,我待你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肯见我。”
“要不是你一直躲着我不见,我也不至于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逼你见我,霍大哥,我一心爱慕你,甚至愿意为你留在京城,你为何要拒绝我!”
舍罗三公主眼神几近癫狂,突然眼神凌厉地盯着一旁的娜仁托娅,厉声道:“是不是因为那个纯熹县主!我打听过了,霍大哥你喜欢那个江禾曦对不对,她有什么好的,我可是一国公主,区区贱民如何比得上本公主!”
“闭嘴!”霍景琛眸光森寒,冷冷地瞥向面色疯狂的舍罗三公主,喝道:“三公主,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可能娶你的,你既然作为舍罗和亲的公主,就应该安分守己,而不是一心想着污蔑她人!”
“二王子,本侯不希望这些事情发生第二次。”
看到霍景琛暗含威胁的眼神,舍罗二王子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霍景琛在大盛的尊崇地位,心中悔恨不已,早知道他方才就该把这疯婆子给押回去的,管她闹不闹呢,反正如今他们舍罗国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尽了。
如今闹到这份上,估计和亲一事悬啊!
二王子越想越后悔,之前他就不该应和父王说的话的,以为把舍罗最受宠的公主带来大盛和亲,如今这可不是舍罗最大的诚意,而是最大的负累!
她这么一通胡闹,估计大盛皇帝不敢答应两个婚事了。
“威远侯放心,我一定会看住她的。”
“三妹,走吧。”舍罗二王子冷冷地盯着这不知好歹的妹妹,不顾她的反对,拿出手帕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把人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好了,人已经走了。”一看温见洲居然还扒着自己的手臂不肯放手,霍景琛无奈地叹了口气。
娜仁托娅忍不住抿嘴一笑,眉眼弯弯地看着难得这幅小孩子姿态的温见洲。
察觉到她的视线,温见洲僵硬地转过身去,一见娜仁托娅眼中不可忽视的戏谑笑意,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羞愤不已,耳尖殷红似血。
“既然温公子已经无事了,那小女子先离开了。”娜仁托娅朝霍景琛福了福身子,就要转过身离去。
温见洲忙喊住她,“等等,绿绮你还没拿走呢。”
“不必了,原本那也只是一个念想罢了,温公子痴琴如命,小女子怎好夺人所爱。”娜仁托娅笑着摇了摇头,漫步离去了。
看着怔怔望向娜仁托娅离去背影的温见洲,霍景琛狐疑不已,眼神审视地盯着他的面孔,“舍罗三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娜仁托娅又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舍罗三公主突然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我去请你过来,我哪里不知道她的打算,自然不能让你惹上麻烦。”
“那位公主殿下却是不依不饶了,撒泼打滚,威逼利诱都给用上了,一看我还不肯答应,就趁我不注意把我给挟持住了,还放话说要是你不过来,她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跑到外头去说是我非礼她的,到时候逼我娶她!”
想到方才自己狼狈的样子,温见洲气呼呼地踢了一脚地板,咬牙切齿道:“那位舍罗三公主当真是个泼妇!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女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不知廉耻!”
温见洲眼神看向一旁,一甩宽大的长袖,快步走到椅子处坐了下来,“曦儿送了些东西过来,里头有一些带给娜仁托娅的东西,于是她过来拿东西罢了。”
“曦儿送了东西过来?”霍景琛眉头一皱,眼底还有一丝不可置信。
“曦儿不会没有送东西给你吧?”看到霍景琛有些难看的脸色,温见洲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睨笑一眼他。
霍景琛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眸光微凉。
温见洲哪里不知道他这是想要把怒气迁到自己身上了,急忙摆手解释道:“你可别冤枉我,这不关我的事!”
“是不是你得罪曦儿了?要不然她为何不送东西给你。”温见洲摸了摸下巴,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霍景琛眉心微凛,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我知道了!”温见洲猛地捶掌,好整以暇地笑望着霍景琛,笃定道:“定然是因为方才那舍罗三公主,说不定是某人把你们的事情告诉了曦儿,曦儿吃醋了哈哈哈。”
“可我已经去信给曦儿解释清楚这件事了,她为何还会如此。”霍景琛心中一沉,心中不由得越发恼怒那位刁蛮任性的舍罗三公主。
温见洲以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道:“你这信才寄出去几天,青州离京城虽然不远,但送信之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信送到曦儿手上了,我估摸着是京城里的其他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曦儿。”
“但这人是谁呢?我方才还特意朝托娅确认了,我之前的解释她们都听到了,她和陈贵他们分明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谁还会把此事说出去呢?”
“无恙,你是不是得罪谁了?这京城中还有谁这般看不惯你,还是说,那人想要拆散你和曦儿?”
闻言,霍景琛灵光一现,不知为何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梁彧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孔,心中一沉,留下一句话后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里啊?”温见洲高声喊道,却发现霍景琛头也不回地急哄哄走了,丁点没有不舍得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骂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厢,霍景琛疾步走到高头骏马处,一个帅气翻身上马,朝着镇南侯府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脸茫然的与白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镇南侯府。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在雍容大气的镇南侯府快步走着,经过一片翠绿竹林,走到一个清幽宁静的小院子处,与守在门口的随从轻声说了几句话。
“公子,威远侯求见。”
闻言,原本还在与江宇讨论学问的梁彧挑了挑眉,余光看到一旁面露茫然之色的江宇时,勾唇一笑,慢吞吞道:“我知道了,你去禀告威远侯,我马上就到。”
“是,公子。”随从恭敬退下。
江宇好奇道:“云先,这位威远侯不会就是那位把北狄人赶至草原深处的威远大将军吧?”
“没错,当初北狄一战,威远侯回京述职后就一直留在京城,如今任职兵部左侍郎。”梁彧笑意渐浅,故作哀愁地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思则兄,你不知道,其实曦儿与这位威远侯还是旧识,当年曦儿在豫州救的那位男子就是不幸坠落山崖的威远侯,在荆州时,这位威远侯时常到曦儿家中用饭,与阿昀和阿暄都关系不错。”
江宇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威远侯怎可如此不识礼数,男女授受不亲,就算他是堂堂大将军,也不可随意到一个闺阁女子家中,这岂不是污了曦儿的名声。”
“我就是愁这个,威远侯出身霍国公府,簪缨世族规矩森严,曦儿那般散漫的性子实在是有些不合适,一入侯门深似海,她那般天真烂漫,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唉。”梁彧一脸担忧心疼,幽幽地叹了口气。
江禾曦要是听到了这话估计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这个表兄还真是够了,为了阻止她与霍景琛的婚事简直是层出不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