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多礼,时候也不早了,今天要不留在这里用膳。”霍棠忙侧身避开她的礼节,话音一转道。
“不必了,家中幼弟还等着我们,要早些回去了,多谢霍管家招待。”江禾曦自然而然地拒绝了,柔声解释道。
“告辞。”
有了将军府的干涉,果然不到两天时间,何金宝就被押解入狱了,就连杏娘的大伯娘也被县老爷打了三十大板,更不必说被判斩首的吴老头了。
何家的没落倾倒,使得一众人拍手称快,纷纷赞扬将军府的大义凛然。
只有江禾曦默默望着远方的群山,敛眉不语。
红砖绿瓦、画栋雕梁的宫殿内,偌大的地面上铺满了柔软纯白的毛茸地毯,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富丽堂皇的殿宇内。
一个黑衣男子正俯身替一个珠翠环绕,华贵雍容的老妇人轻轻捶肩。
“今儿怎么如此贴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哀家?”霍太后直言不讳道。
霍景琛身子僵硬了下,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替老太后捏肩,温声道:“姑祖母误会无恙了,无恙只是想着许久未见姑祖母了,内心愧疚不安,想尽尽孝心罢了。”
“你少来这套,哀家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有事求哀家时就这副模样,说吧!又遇到什么事了?”霍太后却不相信霍景琛的鬼话,直接拆穿道。
霍景琛摸了摸鼻子,尴尬不已,但一想到前两天那件棘手的事情,只得实话实说道:“姑祖母,前些日子祖母和娘不是逼我去赏菊宴了吗?娘看中了赵相的嫡长孙女,但我还不想成亲,姑祖母,如今就只有您能救无恙了。”
“赵相的嫡长孙女?是不是那个叫赵絮的姑娘?”霍太后疑惑道。
一旁的秋嬷嬷立马俯身应和道:“是的,主子,就是前些日子跟着赵夫人来向您请安的那个红衣女子。”
“哦!哀家想起来了,是个难得的佳人,模样好,性情也好,和你挺般配的。”霍太后恍然大悟,拍着霍景琛的手调笑道。
“姑祖母,您就别乐了,救救无恙吧!”霍景琛知道她是想笑话自己,十分无奈道。
霍太后却不想插手这件事,反倒十分赞成,慢悠悠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祖母和娘亲总是在哀家面前抱怨你不肯成亲,哀家看这事挺好的,这赵相家的女子也配得上你,不错。”
“姑祖母,我明年就要回荆州了,娶什么亲!”一看霍太后在端着明白装糊涂,霍景琛好心提醒道。
霍太后横眉竖眼道:“还去什么荆州!北狄人早就签了降书,你还去那地方做什么?”
“是啊!大公子,荆州偏远,又是苦寒之地,您待在京城不好吗?也免得主子和老太君她们担心!”秋嬷嬷苦口婆心劝道。
“就是,哀家看皇帝就是糊涂了,竟然答应让你去那种地方,还去了整整两年!这回,说什么你也得给我乖乖待在京城,哀家可不想想见你时不见人影。”霍太后一想到两年前他瞒着自己不告而别去了荆州,就气得不行。
霍景琛愈发无奈了,耐心解释道:“姑祖母,这北狄始终野心勃勃,哪里会甘心俯首称臣,况且,这荆州局势还不稳定,哪能一时半会就能安稳下来。”
“那就让别人去,反正你不准去!”霍太后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干脆无赖道。
“姑祖母,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怎么还站在祖母她们那边。”看着霍太后油盐不进的样子,霍景琛哭笑不得道。
霍太后伸手点了点霍景琛的头,恨铁不成钢道:“别人都想着怎么在皇帝面前邀功,想着怎么在朝廷升官,你倒好,老是想着跑到那苦寒之地!”
“姑祖母,荆州是大盛的一部分,虽然向来贫穷,但只要用心治理,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扬州。”霍景琛收起漫不经心,语气认真道。
看着眼前这坚定的熟悉眉眼,霍太后微微愣神,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惊才绝艳的红衣身影。
“姑母,徐州虽然贫瘠,但也是大盛的一部分,只要用心治理,未必不能成为第二个扬州。”
沉默了下,霍太后勉强压下眼角的涩意。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想去就去呗,皇帝和你祖母那里,哀家替你说去!”想到故人,霍太后心酸不已,叹气道。
霍景琛虽然不明白霍太后怎么突然就轻易答应了,但到底是好事,立即笑道:“多谢姑祖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