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还没说正事儿呢。你得给家买个电视,你奶奶前几天崴住脚了,不能出门,我俩在家只能干瞪眼儿,太难熬了。”
青叶冷笑一声,说:“等着吧。”骑车就走。
戴爱国跟在后面追了两步:“你这话到底是答应了,还是给我撒气?”
青叶没理,把车蹬的呼呼的,走了。
祝良从省城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汽车站离学校不算远,老师们就结伴走回了学校。校园里原本安静,听见动静青叶就站到了门口。
几个女老师急着回家,脚步比其他人都快,看见青叶,先是相视一笑,随后就神神秘秘说:“青叶同学,祝老师可是给你买了好东西噢。”
青叶懵懵地问:“是什么?”
几个女老师又不肯说,笑着快步走了,只撂下一句“待会儿祝老师到家你就知道啦。”
青叶这几天可算是懂了一日三秋的滋味。
以前她习惯独来独往,结婚前还总是暗地里担心的不得了:男女俩人一起吃饭、睡觉,这情景太可怕了,尴尬,别扭。
谁知道,结了婚连个过渡都没有,没有陌生感,也没有各种不可思议,除了刚开始的难为情,其余对她似乎都是水到渠成,甚至可以说是欢欢喜喜,就像一条鱼从岸上游进了水里。
她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安安静静,自自然然。
祝良见青叶穿着个白底小红花的裙子,倚在门框上看这边,就笑着朝她挥手。
几个男老师也见了,碍于他们都比祝良年长一大截,都能当叔了,也不好开什么过分的玩笑,就从背后猛推他一把,“快走吧,小祝,瞧青叶同学都等成望夫石了。”
祝良当真顺势跑了几步,青叶看见,却一闪身,进屋了。
祝良推门进来,青叶都没抬眼看他,低着头摆弄桌子上的饭菜,很平淡地说:“回来了,吃饭吧,我从单位食堂捎了几个凉菜。”
祝良放下包,笑说:“这语气,不想让我回来?”
青叶就坐下不动了,静止了一样。
祝良弯腰凑到她面前一看,青叶眼睫毛上挂了一滴泪,跟个小女孩一样,鼻子一抽一抽的。
“出什么事儿了?”祝良有点慌,扳着青叶的肩膀看她的眼睛问,“怎么了这是?”
青叶往他怀里一靠不说话,把祝良都弄着急了,没半分钟呢,青叶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
祝良都懵了,“怎么了?又哭又笑。”
青叶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用潮湿的眼睛看着祝良,老老实实说:“我就是有点想你而已,刚看见你又不好意思说出来,急的。”
祝良心底的一片湖水忽然就肆意荡漾,低头蹭青叶的脸。
青叶却从他怀里挣出来,俩手把头发一整,特别认真地看着他说:“刚李老师她们说你给我带了好东西,什么啊?问她们又不说。”
青叶一做出这种认真无辜的样子,祝良就算是没招儿。他像被忽然关上的水龙头,不甘心归不甘心,该止住还是要止住。
你看,青叶已经一心扑在了他带的东西上。
“你到底带了什么好东西?”她蹲下来,去拉那只行李包的拉链,“廖刚这行李包拉链挺好,一拉就开了,像流水儿一样。”
祝良看着她细腻白嫩的后颈,长吁一口气,笑着摇头,“青叶同学,你真是……”
祝良给青叶带了卫生巾。
祝良说,当时他们一队人逛了书店,又去旁边的大商场逛。
后来,李老师她们到一个店里去买东西,不让他们男老师跟进去,“门外边等会儿吧。”
男老师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们在买啥?为啥鬼鬼祟祟的?小祝,你是小年轻儿,长得好,有风度,招人喜欢,你去打探消息。
祝良说:“有可能是要买雪花膏什么的吧。”
男老师们就说了:“正愁不知道给家属买点啥呢,凑着一块买,快去,大小伙子,别磨磨唧唧的。”
迫于一群老大哥老大叔的压力,祝良只好硬着头皮进去,看李老师付过钱了,就把男老师们的问题加工了一下问:“李老师,我们也想给家属买点跟你们一样的东西。”
青叶拿着那红白相见的塑料小包,笑得腰都弯了,“所以你们人手一兜安乐卫生巾从商场出来了?”
“我给吴老师他们说,卫生巾,女性用品,”祝良说,“吴老师说那是毛巾吗?家里多着呢,不买不买。”
青叶笑得趴在桌子上,“所以,吴老师他们到底给嫂子们带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