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安轻笑一声,似乎是带着几分释怀,他看向穆如酒,微微歪头:“那么,祁君羡呢?”
穆如酒挑眉,想也不想地说道:“祁君羡很好。”
谢亭安点点头。
“太子殿下还没有说,今日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
穆如酒说着,紧了紧手上的伏月戟。
她刚才已经趁着跟谢亭安聊天的时间将周围观察过了,没有任何埋伏,谢亭安一个人在这里,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主意。
谢亭安勾唇轻笑:“我是来杀你的。”
说着,谢亭安拔出腰间长剑,朝着穆如酒飞身刺去。
穆如酒皱皱眉,只是轻松地用伏月戟将他的长剑挑开,伏月戟划过谢亭安的胸口,谢亭安上前一步,那伏月戟便堪堪刺进了谢亭安的胸膛。
穆如酒愣了一下,面露不解。
谢亭安……难道是知道自己退无可退,所以才选择这样自杀吗?
穆如酒不知道。
她只是淡漠地看着谢亭安胸口处喷涌出来的热血,又看到了他弯起的唇角。
“穆如酒。”
谢亭安扬了扬眉骨,定定地看着她:“下辈子,本宫便不要再遇到你了。”
……
孟雨曦听了穆如酒的描述,却是皱着眉看向穆如酒:“想来,那位殿下也应该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才会以死谢罪吧。”
穆如酒点点头,似乎只有这个说法能够说得通。
孟雨曦没有告诉穆如酒,或许谢亭安临死前的那句话,还有别的深意。
但是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又跟孟雨曦聊了几句,穆如酒看着时辰不早了,就准备离开了。
跟孟雨曦道别之后,穆如酒又悄悄摸摸地回到了客栈。
见祁君羡的房间没有亮起烛火,穆如酒这才松了一口气。
翻身从窗户回到自己的房间,穆如酒没有点灯,摸黑来到了自己的床榻边,坐在床边后,穆如酒想要去抓被角,却抓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静。
很安静。
穆如酒听到了自己咽了口唾沫的声音。
然后,她又听到了一声闷笑,从她的身后传来,浅浅淡淡,带着几分温腻的情绪。
穆如酒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身后的男人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到了床上,被子便不偏不倚地盖在了穆如酒的身上。
穆如酒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香气。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的男人,一双黑色的眸子转来转去,像是在思考该怎么跟人解释。
男人温凉的手落在了穆如酒的后腰上。
“嘶——”凉凉的,穆如酒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啧。”祁君羡低啧一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威胁,穆如酒便怂得不敢动了。
男人的手攀上穆如酒的腰,倒是没再乱动。
“去哪了?”
祁君羡哑着嗓子,低沉地问道。
穆如酒低下头,那小眼珠子来来回回地转悠,飞速考虑着该怎么回答。
祁君羡见状,轻笑一声,却是在手上用了几分力道,将穆如酒往他这边揽了几分。
“穆如酒,给我好好说。”
祁君羡咬着穆如酒的耳朵。
穆如酒缩了缩脖子,还是干巴巴地开口:“我……我就是半夜有点睡不着,就想要出去散散步,然后散着散着……散着散着……”
“就散到孟家的房顶上去了?”
祁君羡接过了穆如酒的话茬。
穆如酒闭了嘴,没再接话。
祁君羡惩罚性地捏了捏穆如酒的鼻子,声音带着哑意:“阿酒,我说过的吧,你要是再敢乱跑,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没有乱跑!我都是有计划的!”穆如酒下意识地反驳。
反驳完之后,发现自己不占理,又怂巴巴地闭了嘴。
祁君羡轻笑:“一个月后,我们成婚。”
是一句话,而不是询问或者让穆如酒选择。
穆如酒的思想还停在祁君羡要怎么治她这件事上,完全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就下意识地点头“嗯”了一声。
等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穆如酒瞪大了眼睛看着祁君羡:“啊!?”
祁君羡勾唇:“京城已经准备好了,嫁衣的话,再有半月也该完工了,这个你不必担心。”
不是!
现在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吗!?
穆如酒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混乱,大概是眼前的男人长得太好看了,穆如酒就看着祁君羡的唇瓣上下翕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
“不听我说话?”
祁君羡沉声一笑,温凉的吻便落在了穆如酒的眉心。
穆如酒猛地反应过来:“不是不是!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已经不算快了,”祁君羡耐心地开口,“穆如酒,我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爱上她之后,她本就是他一生的谋划的。
“穆如酒,我要你荣光万丈,世人敬仰,代价是,你要凤冠霞帔,做朕的皇后。”
“南溪和临阳,唯一的皇后,祁君羡唯一的妻。”
半晌。
“我们一定要在被窝里讨论这件事吗?”
穆如酒小心翼翼地开口。
祁君羡被穆如酒的话逗笑了:“不说这些说什么呢?”
男人的目光从上往下扫视过穆如酒:“说一些……需要盖被子才能做的事情吗?”
穆如酒咽了口唾沫:“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婚礼细节吧!”
“她要回来了。”
少年纪符言倒了杯苦茶,淡然地开口。
僧人捻佛珠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寂安,桃花落了。”
纪符言看向禅门外的幽绿,已是盛夏,桃花早就落了。
“会开的。”
桃花总是还会开的。
纪符言起身,撑了把伞,转身走出禅门。
“寒蝉寺太冷了,”纪符言勾唇,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或者人,“我下山去了。”
说着,少年的身影隐没在了一片深绿之中。
寒蝉寺太冷了。
京城不一样,京城热闹,京城有她。
……
慧空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僧人坐在蒲团之上,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师父,寒蝉寺太冷了。”
僧人这样说,语气中辨不出什么情绪。
老僧叹了口气,。
“可是寂安,你已经在寒蝉寺待了很多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