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乔妧来说,和司玄的婚姻终究还是交易的成分居多,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等着司玄安排好一切,再水到渠成的嫁给他。
回到郡主府已经是傍晚,红霞遍天,门口的小厮恭恭敬敬的行礼,越过小厮走进府,老远就听到狂刀的大嗓门,“死人啦,快救命啊,胭脂要杀人啦……”
他叫得十分夸张,逗得一旁的下人乐不可支,胭脂拿着一把剑,气得哇哇大叫,“混蛋,你给我站住……”
乔妧无奈摇头,两人都是活泼的性子,凑到一起简直没法儿消停。
正准备绕过他们,香儿突然从后面匆匆赶了上来,“郡主,公主来了。”
话音落,便听淑静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瞧见乔妧也在,她眼睛一亮,“呀,妧妧也在?”
“你怎么来了?”乔妧迎了上去。
“你还好意思问?”淑静白了她一眼,道,“我可是早早就来过了,胭脂说你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才干脆等到这会儿,就不信你晚上还不回来。”
乔妧失笑,一边陪着淑静往屋里走,一边开口,“这么急,肯定是有事了?”
淑静一张明媚的脸突然耷拉下来,显得有些闷闷的,“今天皇兄让我进宫了。”
乔妧挑眉,淑静进宫就跟回家一样,不会让她这么难受,除非……
“皇上催婚了?”她问。
淑静郁闷地点了点头,一脸不高兴,“皇兄说我已经及笄,总不能等到变成老姑娘了才嫁,让我最好有个心理准备,我猜他可能很快就会把我的亲事定下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看向乔妧,眼底带着些许幸灾乐祸,“还有你。”
乔妧一愣,“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啊。”淑静哈哈大笑,旋即又叹息一声,“哎,我们现在可是同病相怜,都要去接受一桩自己不愿意的婚事。”
乔妧想到今天已经答应了司玄,不由暗暗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还好,嫁给司玄总比嫁给一个自己完全陌生的人好。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进了后院,乔妧让人吩咐厨房多备晚饭,留了淑静一起用饭。
“那你就没打算反抗?”吃罢饭,漱了口,乔妧才问道。
淑静神情恹恹,“如果我反抗,皇兄会很难做。”
“我和皇兄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和皇兄的感情却极好,我是兄妹中最小的一个,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哪怕登基后再忙,也从来没有忽略过对我的关心。”
乔妧看着她,“那你是打算遵从旨意了?”
淑静苦笑一声,“反正不是最想嫁的那个人,是谁重要吗?”
都无所谓了,遵从旨意起码还能让皇兄省心。
乔妧没想到,一向洒脱如淑静,竟然也会遵从世俗的规则,虽然这里面有亲人的关系,但她的确是向世俗低头了。
不过也对,挑战规则可不是人人都有那个魄力和实力,即便是穿越而来的她,不也选择了向世俗低头?
……
蜀王府,书房门外。
一反常态,冷剑、长弓、玲珑,司玄最得力的四个属下,除了狂刀已经成为乔妧的下属,三个人同时聚齐。
“可惜了,狂刀那家伙不能来。”长弓叹息一声,满脸遗憾。
玲珑“嗤”了一声,“才清净几日,这么快你耳朵就痒了?”
长弓哈哈大笑,“玲珑,你可别死鸭子嘴硬,我就不信你不担心他。”
玲珑一脸不屑,“有什么好担心的?郡主府的待遇可是好得很,听说几个丫鬟每月的月银都有好几十两,狂刀身手不错,待遇怎么也不会比那几个丫鬟差吧?”
长弓一瞪眼,“郡主这么大方?哎呀,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了。”
玲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等会儿就当着主子的面说,跟我们说有什么用?不过我相信,主子那么随和的人,一定会同意的。”
长弓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跟主子说,依主子的脾气还真有可能把他踢走,他也就是嘴上开开玩笑,可没想过要真走啊。
他连忙转开话题,夸张的惊疑一声,“哎,你们说主子把我们一起召集过来,到底是什么事啊?”
说着还一脸好奇的朝书房里张望,可惜书房大门紧闭,什么都瞧不着。
一直没开口的冷剑突然道:“主子今儿见郡主了。”
长弓眼睛一瞪,就差没在脸上写着“我好好奇、我好八卦、你快说”几个字,忙道:“主子今儿见了郡主?是我想的那样吗?他们单独见面了?说了什么?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玲珑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板起了脸,“长弓,你敢私底下置喙主子的事,皮又痒了吧?”
长弓连忙正了正脸色,清咳两声,“没有,我只是关心主子的终身大事。”
冷剑点头,“应该是。”
“什么应该是?”长弓和玲珑对他突如其来的话一脸懵。
冷剑解释,“这次应该是跟主子的终身大事有关。”
他话少,且从不开玩笑,只要说出口,必然是有其极大的把握。因此,他这话一出,长弓和玲珑都笑不出来了。
玲珑神色凝重,“你是说,主子已经下定决心要娶郡主了?”
冷剑看了她一眼,虽然没开口,但以两人多年的默契,玲珑自然能看懂他的意思。
她眼中浮上焦虑,“看来主子是真陷下去了,只是王爷和王妃马上就要抵达京城,胡嬷嬷对宁安郡主也是坚决反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主子竟然要娶郡主,难道就不怕生出什么波折?”
长弓脸色同样不好看,“王爷和王妃那里倒还好说,他们一向巴不得主子不好,宁安郡主一无身世、二没背景,如果他们知道主子跟郡主的事,只会乐见其成。但胡嬷嬷的态度很坚决,这可就不好办了。”
他们跟着主子一起长大,太明白胡嬷嬷对于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了,虽是奶娘,却比亲生母亲还要亲,主子又是个重情义之人,只怕很难过得了胡嬷嬷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