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了。
眼见手里那枚银针上的血珠片刻成了乌黑,然后开始一点点腐蚀。言域皱了皱眉,转而又在刑具堆里找出来一把匕首。
雾草!不是吧,反派大佬,您这是要拿我做活体实验呐!这么多刑具,您都要一一实验,我焉有命在!
言域拿着匕首一下割在苏悦的手腕上。
苏悦痛哼一声,然后三人都盯着那匕首。同之前一样,血液一沾上刀刃,迅速变黑,然后开始腐蚀。
气氛一时诡异,苏悦惊慌莫名。
眼看言域似乎还有要再试试的架势,苏悦惧怕冲顶,直接吓晕了过去。
“把她带走。”言域丢了只剩一截木柄的匕首,抬脚走出地牢。
那乌衣侍从拎起地上的苏悦,也跟了上去。
……
这是一间柴房,满屋都是枯枝稻草。
苏悦揉揉眼睛,一阵头痛。关完牢房关柴房,我啥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那么疼了。
苏悦这才赶紧趁着还未失明,打量自身。十岁不能更多了,浑身脏兮兮的跟小乞丐似的。没有镜子,看不见脸。不过想也知道,没剧情可走的十八线女配,与倾国倾城绝缘,与天生丽质无关。
她思来想去,也在这个人物身上挖掘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殷素月:尚有一母,关于父亲没交代。母女相依为命长居平凉郡,是男主袁牧云家的家奴。同女主陆环水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如此简单的人物,几乎出场就为了死亡。可昨日情形历历在目,她的血液异常,可腐蚀刀剑。若是中毒,为何身体也无反应?
难道故事没写完,除了她亲自来填坑,这个世界会自动补全,增加剧情?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悦抓抓脑袋,开始搜查自身。不要片刻,找出来两样东西。
一块血玉,一对玉镯。
脖子里的挂的那块是血玉,如果那还算得上玉的话。质地粗糙,颜色昏暗,一看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腕上是一对玉镯,没有分开,直接都戴在了左手腕上。不过这玉镯玲珑通透,比那玉看上去好太多。
除此之外,身无长物。
就算逃走,也不知能卖多少钱?够不够她几顿饭。
话说,她都被关两天了,一口饭都没吃,先前各种混乱轮番上阵,几乎招架不住。眼下,饥肠辘辘。可反派言域,竟然都不给她吃饭!
真真坏透了心肠!
苏悦饿的乏力,趴在稻草堆上睡觉。
半个时辰不到,咔嚓一声。柴门被人从外打开。
还是昨日那个乌衣侍卫,面无表情,直接进来拎着苏悦就走。
“哎哎,侍卫大哥,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只是你看……能不能给我口饭吃?”
苏悦抱着肚子,咽了口吐沫。
那侍卫木头桩子似的毫无反应,苏悦又叫唤几次,鸡同鸭讲。她放弃了想吃饭的念头,赶紧四处张望。
言域既是反派,从他少年时期就略显端倪。他是当朝右相大人言志诚的嫡子,太子一党。他虽还未入朝为官,但终日里心思深沉,筹谋算计。
眼下这相府楼台,全然奢靡,而言域更是将世家贵族的气派做到极致。衣饰奢华,行止讲究,无一处不精致。
不过苏悦却莫名兴奋,因为他很快就要被抄家了。
反派落难,届时正是她逃走的好时机。
时值春夏之交,天色将暮。乌衣侍卫拎着苏悦穿过风雪回廊,檐下风铃轻响,院中暗香浮动,几盏灯笼被点亮,依稀能听见虫鸣鸟叫。
这番情境,倒是闲适自在。
推开雕花木门,苏悦被丢在地上。
这是一件颇为宽敞的书房,苏悦跪坐在地上,抬头看见了书案后面的言域,他听到动静,正落笔收尾,然后打开窗,一只信鸽飞来,带走了他刚写好的信。
“开始吧。”言域对那侍从吩咐。
第3章 眼盲
苏悦不解何意,不过终归不是什么好事。结果却听见那乌衣侍从上前一步,对言域道:“公子,她想吃饭。”
苏悦听见这话,简直就要叩头谢恩了,她赶紧顺着话道:“你们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什么都行,我不挑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回话。”
话刚说完,苏悦肚子适当的咕咕几声,响的格外应景。
言域皱了皱眉,嫌弃的看苏悦一眼,无所谓道:“到门边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悦暂时也不想与他计较,且等她吃饱饭,后面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苏悦赶紧挪腾到门边,那乌衣侍从出去片刻,拿了几个馒头进来。
看着那几个馒头,苏悦内心狂骂,好歹也是相府吧,我说不挑就真的拿了馒头来,也太随意了。
她伸手接过来,脏兮兮的手顿时将那白馒头摸了好几道灰印子。
这样看起来就更没有食欲了。可饥饿迫使她抓了馒头就往嘴里塞,连灰也顾不得了。
狼吞虎咽吃完馒头的苏悦,刚抬起头,就被门口的景致吸引了。
“好美啊。”
夜幕低垂,星河璀璨。
门外的花丛里忽闪忽闪,有萤火摇曳。夏日的天幕上,繁星如织。苏悦跪坐在门边,仰头看天,她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星空。
忽然一声轻响,远处的高楼上有烟火绽放,漫天花雨。一声接着一声,亮如白昼。
还不及感叹,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言域不耐烦道:“可以开始了。”
那侍从听到命令将苏悦拎了过去,然后端了一个碗过来。黑乎乎的一碗汤,不知是啥。
“我不喝!你们有啥问啥!”苏悦连忙站起来,往门边跑。
一条灵活的鞭子缠了上来,将她勾了回去。
雾草!反派这是要谋财害命呀!这碗里还用问吗?肯定不是啥好东西!苏悦手脚乱蹬,打死不从。
那侍卫端不住药碗,洒了些许。
言域耐心告罄,端过碗,捏住苏悦的下巴。
“唔——”黑乎乎的汤汁就被硬灌了进去。
苏悦渐渐意识恍惚,目光呆滞,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公子,万一失手,她……”那侍从有一丝犹豫。
“你今日话有点多!”言域眼中戾气浮现,声音冷漠。
“是。”那侍从低眉敛目,然后从袖中掏出一条寸长的腥红小蛇,那小蛇猛一见光,吐着信子,发出嘶嘶之声。
那侍从将蛇吻放在苏悦额头之上,那小蛇顿时伸出獠牙咬了一口,额间腥红一点。随后小蛇盘旋在苏悦头顶,那侍从以手覆上苏悦额头,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犹如某种古老的仪式。
约摸半个时辰,那侍从额头一片虚汗,言域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未几,那侍从睁开眼睛,放下手,收回小蛇。
“怎么样?查出根源没有?”言域急道。
那侍从眉间紧锁,摇摇头。
“怎么?你的灵蛇不灵了?”言域反问。
“公子,并非灵蛇之过,我梅巫山一脉向来可用灵蛇回思溯源,可这孩子没有记忆。不光是三岁之前,在我们将她带回相府之前的记忆都没有,她脑中空白一片。”
“可昨日她还说母亲在平凉郡,自己与袁牧云同行之事。她并未失忆。”言域立即找出不同寻常的地方。
“公子,灵蛇不会出错。她脑中皆是虚无,只有昨日来相府之后的记忆。”
言域眉头紧皱,沉思道:“她的血着实怪异,若不能为我所用,不如……”言域看了一眼地上神情呆滞的苏悦。
“公子,这孩子还小,用了’回思溯源’,等她醒来,也几乎等同于痴傻,神志不清了。”
言域听说这话,顿时退开几步,“随你处置吧。丢出去还是关哪儿,别放在这里,脏死了。”
“是。”那侍从告退,顺手把苏悦拎了出去。
……
哎哟,脑袋跟被碾过似的,一阵阵发懵。苏悦摸摸身下的稻草,还是在柴房。她下意识摸摸胳膊腿都还健在,先前那碗黑乎乎的汤也不知是啥。
睡了这么久,怎么天还没亮?
苏悦忽然就呆住了。她可能瞎了,不是天没亮。
我天!这就瞎了!也太快了吧,我都没做好准备!
眼前一片黑暗,黑的心慌,一点亮光都没有,空洞又虚无。虽然早就知道会瞎,可真瞎了,还是不能接受。
“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苏悦使劲儿拍拍脑袋。
可系统跟不存似的,杳无音讯。
不是吧,连你也弃我而去,这下我真瞎了,可怎么办啊。苏悦哀嚎,虽然不疼不痒,可是很吓人好么。
她摸索着站起来,一点点往前走。匡嘡一声踢到了干柴上,噼里啪啦一阵响,有的砸她身上,有的滚到地上。
苏悦干脆坐在柴堆里,也不走了。原来盲人的世界这般不容易。好歹她还有剧情加持,上次那个萝莉音说的,如果剧情进度不错的话,可以短暂恢复光明。
如此一想,虽然瞎了,却跟体验生活差不多。眼下虽然艰难,但走过去了未必不是光明。
相通此节,苏悦不再站起来,而是匍匐在地,一点点试着往前爬。果然这办法好使,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门边,她试着推推门,竟然推开了。这柴房门没锁。
苏悦一点点爬出门,倚着门框站起来,摸索前行。她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记下大致的位置和特别的门廊石柱之类。
她摸到一个花盆,沿着花盆往前走。忽然一脚踩空,前面是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