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宁伯夫人同样一肚子火,但凡疼女儿的人家,谁不希望嫁妆办得漂漂亮亮的?
温暖是不在意嫁妆多少,她的至亲们舍不得温暖受欺负,又不是温浪抢别人定下的首饰,明明就是平郡王府没道理。
温浪至今仍不满意女儿同魏王的婚事,但是给温暖攒嫁妆不能耽搁,温浪自己不要脸,他女儿不能被顾娴比下去。
“别人怕了平郡王府,我温浪从未怕过他,多年我不曾在京城商铺走动,他们都忘了我的脾气。”
温浪站起身就向外冲,大有把定下的物什直接抢回来的意思,这一刻温浪像是护食的恶犬,哪管你是谁?
敢从他口中夺食?!
不撕咬得平郡王赔礼道歉,他就不叫温浪。
“温浪——”
白掌柜追出去几步,拽住马缰绳,抬眼望着义愤填膺的温浪,放软声音:“陛下对武王百般容忍,不就是担心武王在北伐接回长公主上再生波折?
你——陛下都忍了武王种种挑衅,你还能比陛下气性更大?平郡王不如武王,可平郡王这爵位传自开国,平郡王在朝廷上轻易不表态,一旦他开口,也会影响武勋朝臣,否则武王也不会对他女儿情根深种,不管不顾非要娶她了。”
“有句话说得好,相忍为国!为长公主,温——你稍稍忍一忍,况且温大姑娘的婚期定在北伐之后,等长公主回京,谁还敢再同你争?”
“没有公主,也轮不到外人抢我给小暖的东西,图样子是我亲自画的,玉石原料也是我的,做好成品后,被平郡王妃看上,不给我了,给我三倍的赔偿?我缺这点赔偿的银子?”
温浪一把扯开白掌柜,冷声说道:“我不去欺负人,强占别人定下的物什,是因我成熟了,十年的颓废挫折,我体会到被欺辱被人践踏的滋味。
我不曾抱怨过,为公主,为陛下该承受的,既当初享受陛下同公主的恩宠,就要做好失势后被欺辱的准备。
为迎回公主,我把命填进去都成,可小暖——她无需为迎回公主,不,该说是为我的执念牺牲忍让。
她投身做我女儿已经很倒霉,我怎忍心她再为我——相忍为国?一退再退!何况我拿回我定下的首饰,没抢平郡王的东西。
他看好的都要夺走,为这点事就出言反对,平郡王不是好人!他没心思接回公主,早早让陛下知道更好,省得他佯装赞同,实则在背后下绊子。”
老太太站在房门口,似笑非笑说道:“听听,小暖,你爹这嘴皮子也练出来了啊,你不用再为他担心了。”
“果然比以前成熟了。”
温暖点点头,出声道:“那爹您快去快回,您占着道理,这官司闹到皇上面前也不怕的,正好代皇上试一试平郡王。”
得到温暖的首肯,温浪更如摆脱束缚缰绳的狂犬,骑马直冲平郡王府。
白掌柜看看撒欢跑得没了踪影的温浪,缓缓回头,无奈道:“何必呢?大姑娘不是在意嫁妆的人,您缺得,我给您补上。”
“这不是一份嫁妆,是立场问题,一次两次,我不在意,平郡王妃多次抢了我爹的东西,成了习惯,把我爹,把定宁伯完全不当回事,以为攀上武王,我这将来做晚辈媳妇的就要退让。”
温暖笑得意味深长,“不是试探我的底线?看看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后果去,我不至于还没嫁过去,就要被未来的婶娘踩在脚下。”
“白掌柜无需担心,我爹就算把平郡王府闹个天翻地覆,平郡王也会义无反顾支持北伐,迎回安阳长公主,不是因他有多想念长公主,而是他不赞同,祖传的爵位都未必保得住!”
“……”
白掌柜松了一口气,他只看到温浪冲动霸道,却忘了如今牵着温浪脖子上绳子的人是谁了。
一如,当年温浪再嚣张跋扈,白掌柜都没为此担心过,毕竟温浪是被长公主护着的啊。
温暖坐上马车,慢悠悠去了平郡王府,她掐着点到的,下马车后,便见到王府大门敞开,门口的奴才脸上各个带彩。
显然温浪已经冲进去了,同平郡王府交谈并不算顺利。
温暖不紧不慢走进王府,沿着倒在道路两侧哼哼唧唧的奴才向前走,不是没人拦她,看清楚温暖那张脸后,拦路的奴才怂了。
别看温大姑娘是女子,据说功夫不比温浪差。
他们可都亲生领教过暴躁发狂的温浪。
“你放开我哥,疯了,你疯了!”顾娴高声叫嚷,“你们愣着做什么?把闯进王府的狂徒拿下!那套首饰就算你拿走,也是充作温暖的嫁妆,我是她婶娘,她一个晚辈连孝顺长辈都不知道?蛊惑你闯进王府,她的品行太恶劣。”
郡王府侍卫不敢上,温浪太猛,太凶残,他们同温浪武力上的差距不是人数占优就能一把抹平的。
是真不打过温浪!
温浪脚踩着平郡王世子的胸口,冷笑道:“你品行高尚,你懂得道理多,你年岁大读书多却只记得尊老,你没学过爱惜晚辈?
说不去不怕人笑话,这还没过门呢,就惦记不在一起过日子的侄媳妇的嫁妆,理所当然占为己有,村口的牙齿全掉的老妪都没你脸皮厚!”
顾娴:“……”
【给力,太给力,已笑疯。】
【谁说狗狗不会骂人?!谁,站出来!】
【哈士奇有了主人后,秒变一匹狼。】
“你理所当然抢占晚辈的嫁妆,皇上知道吗?武王知道自己连未过门的媳妇都养不活?让未过门的媳妇眼馋我的首饰?”
温浪又狠狠踏了一脚,平郡王世子胸口沉闷,一口血喷出,有气无力道:“温将军,误会,都是误会,高抬贵脚,我——我撑不住了。”
他太特么冤了,今儿提前回王府,在门口的奴才阻拦温浪,他就喊了一声不可,就被温浪拖着进了王府。
若是温浪狂悖羞辱平郡王府,羞辱小妹,他拼死也要战斗到底,可竟是为了一副头面首饰,他立刻泄了气。
何况温大姑娘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