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李湛光着膀子趴在松软的床榻上,下颚垫着软绵绵的团花迎枕,老实乖巧,双眸水润。
“嘶,轻点,轻点,小红你过分了。”
“爷就算死你也别想继承爷的田产银子。”
吴枫:“……”
他做国公世子时,矜持贵重,名门贵公子气度。
背着不孝名被家族除名后,他性情大变,阴郁沉默,哦时常隐藏在暗处,仿佛一道影子,一个活死人。
可跟着自家王爷久了,他每每都能体会到愤怒,囧然等等不同的活人生机。
吴枫又倒了半瓶黄糊糊的秘药,双手使劲搓着粘稠的秘药,直到粘稠化作成水,他再次贴上魏王的腰,这次——他搓揉按摩得更用了。
“王爷的库房中翻不出一百两银子,只剩下一盒子欠条,我看留给苏白正适合,他长得好,有女子投怀送抱,主动奉上银子,何况他继承王爷的债务,凭他拿手字画,也不怕债主登门。”
“嗷嗷嗷,轻点,小红,爷恨你!”
李湛杀猪一般叫嚷,“你下手太黑了,爷要死了,死了!”
已经来到房门口的苏白果断停住进屋的脚步,对打帘的小喜子笑笑,轻声说:“王爷同小红正在忙,我等他们完事后再进去见王爷,省得破坏王爷的雅性。”
小喜子嘴角抽抽,自家主子的名声就是被吴枫苏白弄坏的。
难不成好美色已经不能满足这两位报复王爷的心?
“王爷!”吴枫哭笑不得,“您就饶了我,继续喊疼吧。”
“嗯?”
李湛又不要脸的叫了两声,斜睨吴枫一眼,桃花眼水蒙蒙,犹如桃花泛滥,看你们以后还敢玩?
爷才是玩这些的祖宗!
吴枫为李湛按摩并没停下,在李湛劲瘦的腰背处按着穴位,将药水揉进去,“往后我帮王爷被黑锅,绝不让未来王妃误会王爷花心好色,您还是个——”
“闭嘴!”
李湛向旁边一滚,卷起垫在身下的薄如蝉翼的锦被,尴尬恼怒一闪而逝,笑得邪气放浪,“爷不忍辜负美人,舍不得各色美人伤心,若做爷王妃,除了容貌绝俗之外,最要紧就是贤惠,拿美人们当姐妹看待。”
“——王爷。”
苏白迈进门来,轻声说道:“属下不担心魏王妃不贤惠,或是亏待了王爷的心头肉们,而是怕魏王妃比您更得美人心,您争不过王妃。”
“笑话,还有能同爷争美人的人?还是个女子?”
李湛声音尖锐高昂,但并不能掩饰他隐约的心虚。
苏白淡定笑着,颇有几分笃定。
“又用你半吊子的推算糊弄爷?”李湛坐起身,蝉翼被下滑,露出他精壮线条极好的腰线,腹肌紧致成块,人鱼线时隐时现。
“爷记得你连吉凶都推算不出,竟能帮爷盘算姻缘?上次你借着酒意推算,说爷同顾氏女有缘,害得爷见到顾家小姐就不自在。”
明明他不信算命的,却也是心里存了个疙瘩,看哪位顾姑娘都像是同他有缘!
朝中顾姓人不少,最出名的当属祁阳长公主同平郡王的掌上明珠顾娴了。
平郡王府地位超然,几乎每代顾家都会同皇室联,为皇家办了不少隐秘的私事。
“母妃已把福柔县主列为大哥的继妃人选,若大哥能为主东宫,当了太子,福柔县主嫁给大哥立刻就是太子妃,不算辱没平郡王。”
李湛嘲弄道:“母妃为大哥纵横谋划费劲心思,可惜大哥对大嫂并非薄凉无情。”
“德妃娘娘逼迫得紧了,大皇子会妥协的。”苏白轻声说道:“大皇子性情敦厚,侍母极孝,即便娘娘忍不住出手,他顶多大哭一场同大皇子妃情深缘浅,断然不会责怪德妃娘娘,就是娘娘这么做,怕是招了皇上——”
“小白想让爷提醒母妃?”
“……”
“爷多说一句就是嫉妒大哥,如今母妃防着爷比防着同大哥争太子之位的对手都严儿,昨儿母妃派人尚宫来训斥爷,告诫爷循规蹈矩,尽早向皇叔请罪,向父皇要求尽快出使北蛮。”
“他怕爷坏了大哥的大事,怕爷进宫讨好父皇,怕大哥被爷的名声连累,更怕大哥得罪武王。”
德妃越是怕,李湛越是做得起劲儿。
哪怕他对太子的位置没兴趣,让德妃盘算落空,他就高兴了。
“小喜子伺候爷更衣。”
“是,王爷。”
“挑那件百蝶穿花的袍子,爷得穿得鲜亮点,好吃好喝,好穿戴又显眼才叫富贵闲人。”
“王爷这是要进宫去?”
“母妃越是不想爷做,爷越是要做,横竖她已经不疼爷,当然没资格管爷!”
李湛打扮得犹如花蝴蝶一般,富贵轻浮的打扮却被李湛生生压住那股媚俗,再披上一件白狐狸领黑裘,李湛皮肤更白,犹如小少爷娇贵。
他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臭美。
苏白不轻不重说道:“若是让温姑娘瞧见了,许是王爷会更高兴。”
“温柔?她不配!”
李湛很是不满:“你把事办砸了,还敢同爷提她?”
“属下没能让温二姑娘出丑,帮您出气,不是我找理由,靖南侯世子身手了得,自然能避开陷阱,不过我安排人去射了一箭,说了几句话,许是能有额外的收获。”
苏白有几分神棍的神秘感凑近李湛:“属下想着将功赎罪,特意又为王爷算了一挂,挂相显示,王爷同顾姓女姻缘线变浅,反而隐隐指向——”
李湛垂眼掩饰异样:“少给爷卖弄你那点算命的本事,今儿说爷同这家有缘,明日又换了一家,爷若信你的话,王妃都娶了十来位了。”
“王爷——”苏白想着证明自己不是神棍,而是神算。
李湛迈步出门,将苏白同吴枫抛到身后,“爷去宫中混一顿好吃的,你们就不必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