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下定平郡王府,小暖想去看热闹就去,不想去的话,你就不去,一切随你心意,不用顾及其他。”
温浪开口:“报个生病,给皇上一个台阶就成。”
“您去吗?”温暖轻声问道:“据说名单上有您的,您总不至于也生病了吧。”
“我刚把平郡王世子打了,一旦我过去观礼,就我这脾气受不得刺激,搅和武王好日子。况且平郡王……小暖不是提起过他依旧无法忘情公主。”
温浪冷笑连连,“小暖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他当年求娶过安阳长公主,说是嫁给他,就不用去和亲了,何其可笑,在公主看来,下嫁他比去和亲都恶心!我一直看不上他虚情假意,为向公主证明能耐本事,娶了册封的假公主。
这些年都说他们夫妻情深意重,一切都是假的,爱慕上公主的人很难移情别恋。”
“您不去,不怕让陛下为难,他答应武王的请求。您让我不为安阳长公主牺牲,您自己摆脱不开的,武王实力雄厚,陛下不敢逼他太紧。”
“……我去。”
温浪犹如泄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他不得自由解脱,除非安阳长公主顺利回到京城,不过他不希望温暖再为此委屈付出。
“我也是要去的。”
温暖按住温浪的手腕,俏皮眨眼:“定亲这么大的场面,那么多的勋贵朝臣,怎能少了我?有今日的事,爹还担心有谁不长眼睛敢欺负我?
您已经打出名声,我也成了碰不得的人。”
她不去,看客们都能用打赏让她去的,何况温暖真心想去凑热闹。
温浪仔细辨别好一会儿,温暖没有任何勉强,点头道:
“你愿意去就去吧,顾县主对你……你不必忍着,武王他不敢掀桌子,阿英不仅送回公主的消息,确定的进兵路线,陛下知晓公主掌握着的五万铁骑。
这也是皇上底气渐足的原因,铁骑不如武王麾下的人多。这些铁骑更为彪悍,更善战,完全遵从长公主的命令,愿意为长公主抛开生死,武王对麾下的掌控没这么强,打顺风战还好,武王能用荣华富贵吊着他们。
一旦武王落到下风,他们便会有异心,陛下始终是正统,武王就算有先帝的遗诏,陛下不承认,苏首辅等人不认,真的也成了矫诏。”
“况且魏王,我不喜他做女婿,不喜他心眼多,心狠手辣,他安排随着花姐姐去北蛮的人,听阿英说,都是人才,暗中帮着公主做了不少事。
公主掌握的兵力可能不止五万了,这些铁骑留在北蛮,武王碰不到,掌握不住,一旦公主回京,兵马归于中原,武王自觉又行了!分化拉拢,许已重利,武王若想结交将军,他可放低身段,同将领们称兄到弟。
他未必想着把精锐铁骑都拿到手,只要分去一半,他的实力自然大涨。
武王不似从前完全阻止公主回京,不过他也不会放弃给陛下添乱,更怕陛下一怒之下命公公主起兵回京,到时候他面对不再是京城这些人马,武王也怕天下大乱,陛下受了魏王一些影响,不再过于忍让,敢同武王硬碰硬。
天下大乱,贤名等等已经很难再束缚住陛下,祖宗江山又不是他打乱的,也不是陛下折腾的,祖宗要怪就怪先帝去,陛下想开之后,肩膀上重担轻了不少。”
温暖恍然道:“难怪您——也是咱家养的那对狗子最近叫得也比平时凶。”
温浪骄傲挺了挺胸:“我比它们聪明,有公主给我做胆,我连武王都敢凶。”
他就是长公主养得狗啊,这根本不是侮辱,而是抬举,温浪觉得自己都不如养的那对狗子守护主人。
“您去歇息吧,我再看一会儿书。”
“好。”
温浪叮嘱一句仔细眼睛,乐颠颠走了,温暖望着外面的夜景,幽幽叹了一口气,温浪因为阿英带回来的好消息而振奋,不再委屈自己。
可温浪很难相信安阳长公主从未把他看成狗,虽然养得有点‘狗仗人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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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首辅府邸,苏首辅拿起魏王推过来的一份纸张,展开看了一眼,立刻合上,抬眼望向魏王,“王爷这是何意?”
“小白今日被爷留在魏王府了,苏首辅别指望小白向你透漏消息,直到今日,爷不懂……你为何舍弃小白,倾力扶持你二儿子一家,就因为小白的父亲故去?小白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该看得出来,他的才华能力远胜你二儿子那一窝。”
“魏王,本官的家事不用请示您吧。”
苏首辅淡淡说道:“这份名单证据您尽管交上去,用苏白查出来的账,对付本官的学生们,本官从先帝时,到当今陛下,一共主持过十次科举会试,有千余名进士都算我学生。
上面的人犯错被处决,我还得多谢魏王帮我清理师门,剪除残败的枝叶,经得起魏王查的人,人品信得过,为官清廉,也该提拔他们。”
“有意思,为了你保住你二儿子一家,连精心培养,你的铁杆都肯放弃,苏首辅别说得没了他们,对你不受影响,这上面的人全部获罪的话,你,同你所坚持的文官那群人,又拿什么站在皇上同武王之间?”
李湛饶有兴致转着扇子,“您宁可放弃努力多年的臣权,不愿顺了爷的心意放逐你二儿子,爷记得当年小白父亲意外过世时,没见你悲伤过度,反常必有妖,爷为小白,同你玩到底。”
“王爷正事不做了?”苏首辅莫名心慌,被魏王缠上,他再多的秘密都有被八出来的预感,“陛下对您很器重,此番王爷再立功,太子之位也不远了。”
李湛笑道:“当太子多没意思?还要拉拢你们,劳心劳力,不得休息,弄得父子相疑,兄弟失和,没准还得看皇叔的脸色,爷可受不了,爱谁当谁当去。”
苏首辅琢磨李湛说得真假。
“凭着这分名单,爷早知苏首辅不会听话,你把想保住的人画出来,爷这次放过他们,唯一的要求是——”
李湛凑近苏首辅耳语了几句,苏首辅嘴角抽了抽,“就这?”
“就这!”
李湛大笑而去,苏首辅眸光凝重,“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