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市和海市的情况相同,都遭遇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龙卷风袭击,偌大一座现代化都市只剩下地基。
前往新营地的途中一共有三座城市从地平线上消失,这还是在我们没有改变既定路线的情况下看到的数量。
如果扩大范围,兴许还能看到更多的受灾城市,我们遇到的龙卷风从未移动过,那么袭击内蒙和北省的龙卷风肯定不是同一道。
古昱遇到遭受袭击的城市时,特意下车去查看过,他认为三座城市是在同一时间遭遇到袭击的。
同时有数道龙卷风形成并不奇怪,怪的是它们非常精准地袭击了城市,而且古昱发现回落的城市残骸中没有金属。
这和闪电不会两次击中同一棵树是一样的道理,何况妖风好像对金属情有独钟,假如它们的目标是吸收大量金属,那城市无疑是最佳‘食物’来源。
开始我还替新营地担心,听古昱说新营地是个旧矿区,没多少金属成份才放心。
这阵妖风来无影去无踪,现如今又没有气象预报,要提前预防还真有些困难。
我们只能祈祷它是偶然事件,不会三天两头的出现,否则幸存者营地就得统统改建,全部转移到地下去。
车子进入双市范围,距离我们要去的矿区却还有近百公里的路程,沿途人烟稀少,盗匪也不见一个。
古昱下令在双市休整一天,就算人不休,车也要休,不然发动机就废了。
双市的铁网已经残缺不全,城内的丧尸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我们停在城外的加油站前,古昱派龙涛和陈冬去前边探路。
胡涛给车加油,还要给水箱降温,我这个不懂车的外行都看出水箱快要沸腾了。
冬季降温比较容易,但也需要时间,正好我带着潘艺佳下车活动活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下肢血流不通。
“啊~”球球忽然一歪脑袋,盯着路边的雪原,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只看到白得刺眼的雪地,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吸了吸鼻子,仔细闻空气中的味道。
没有活人的气味,我心说只要不是劫匪就好,他们搞出的幺蛾子太多,让人心累。
古昱本来和胡涛一起在路边铲雪准备把雪融成水,听到球球的叫声侧头看了我们一眼。
“有情况?”古昱问。
“他好像发现什么了,我没闻到人味儿。”我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雪原上,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哼~”球球发出一声拐着弯儿的鼻音,两道淡眉拧紧,好像正在使劲儿。
该不会是拉了吧?我抱着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他的屁股,但有被子包着,这么摸也摸不出来什么。
沙……
雪落的声音非常明显,我赶紧抬头,发现在离我们只有五十米不到的地方,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
那‘沙’的一声,正是表层的积雪落到坑里发出来的,丧尸的听力比常人强,当然也有那个坑离我们太近的关系。
古昱抽出他的位面武器,走到坑边向下看了看,说:“是人骨坑。”
“人骨?”胡涛端着枪为古昱打掩护,听说坑里有人骨,他皱眉问:“是食人族干的?”
我们一路上也遇到过被食人族袭击过的营地,那些营地多数是小村庄,人口少、战力低。
我们经过的时候,能看到一堆堆白骨堆在村头,堆骨示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或许是食人族的恶趣味。
所以龙涛听说有人骨坑,就联想到了食人族。
“他们不会挖坑埋骨。”古昱摇头说。
“现在都是冻土,他们没理由浪费体力干这个。”我也不觉得食人族会大发善心给‘食物’举行葬礼。
我好奇的是球球为什么能发现雪层下的人骨?
这些骨头一点鲜活的血肉味都没有,显然是死掉很长时间了。
既然没有鲜血的气味,球球是怎么察觉的?
难道……
“古昱,小心!”没等我将脑中的猜测说出来,挨近古昱脚边的雪地便鼓出一个雪包。
古昱立刻向旁边一闪,他身形敏捷灵巧,比那雪包底下的东西动作更快。
因此当雪包下面的东西钻出来,古昱已经挪到两米开外的地方去了。
“吼——”意识到失去先机,钻出雪层的东西狂啸一声。
一颗深棕色的熊头仰天长啸,它晃着脑袋,似乎正在拼命挣扎着想要上来,却迟迟没能成功。
“它被困住了。”古昱起初还全身戒备,见棕熊只是愤怒的干嚎,根本没办法从地下挣脱出来,就让胡涛开枪了结了它。
“它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它刚才在冬眠?”胡涛好奇地盯着被他打死的大熊说。
“下面应该有陷阱。”古昱没解释冬眠的问题,他看着人骨坑说:“那应该也是个陷阱。”
“你能看出陷阱是什么时候挖的吗?要是这有别的势力占着,阿荧他们可能会遇到危险。”我有些忧心地问。
“不是入冬后挖的。”
“那这熊呢?”胡涛对棕熊似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盯着它看。
“可能是出来觅食的时候掉下去的。”古昱猜测道。
“咱们把它拖出来吧,听说熊掌特别好吃。”胡涛两眼放光,敢情他对熊的兴趣就是想着怎么吃它。
“拿绳子。”古昱捶了下胡涛的肩膀,后者颠颠地跑回车上取绳子。
古昱做了个绳套准备套在棕熊的脖子上,胡涛用铲子把熊头周围的雪铲掉。
等雪下的部份露出来,胡涛失望地哎叹了一声,原来除了熊头,棕熊的整个身子都在冻土里。
如果要把它弄出来,就得把冻土层铲开,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长,大地冻得那叫一个结实,胡涛一铲子下去,刚能在地表铲出道印子。
“行啦,要不是冻得结实,它早就挣脱出来了。”我看着只露出头部的棕熊嘀咕:“它是怎么掉下去的呢。”
假如陷阱只有一颗熊头这么大,那它的身子是怎么掉进去的?
胡涛不死心,放下绳子去摸匕首,“队长,熊脑能不能吃啊?要不把脑袋卸下来带走吧。”
“你呀,馋肉馋疯了,等回了新营地再放你出来打猎,这陷阱有古怪,先别动了。”古昱说。
胡涛只好放弃棕熊,继续铲雪融水,他把雪铲进一只铁皮桶,再把桶放到车前盖上,利用水箱的热度融化雪水。
潘艺佳跟着我们吃了三顿饱饭,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拘谨,跟胡涛也能聊上几句,还要帮他铲雪。
估计是这丫头一直惦记着帮我们干活换饭的事,但胡涛哪舍得让她出力,编了个谎话,说她太瘦,必须吃胖了、长高了,才能帮我们干活。
潘艺佳听了显得很不安,频频看向我,她眼中的惶恐令人心疼,我能猜出点她的心思,估计是怕欠我们太多,到时候给她安排很难完成的任务。
毕竟一块饼干就能买她一条命,今天光是饼干她就吃了三包,后两包是陈冬和胡涛连哄带骗才让她吃下去的,我都觉得他们两个当时的模样特别像不怀好意的怪叔叔。
有些事情需要习惯,潘艺佳现在需要的就是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我当然希望她对人保留足够的警惕,但适时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是生存下去的方式之一。
“他说的对,不吃饭没力气怎么干活?等到了营地,会有大姐姐和小妹妹带着你一起吃饭、一起干活。”
没想到我一句解释,反而让潘艺佳的眼神变得更恐惧了,感觉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一下子又拉开了。
我抿起嘴看向古昱和胡涛,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在厨房帮忙做饭,会吗?”古昱这话问的好像在面试一样。
“会摘菜、洗菜、洗碗、搬东西。”潘艺佳挺着小身板,像背课文似的一板一眼道。
“那就行了。”古昱没说一句多余的安慰,潘艺佳却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显然得到了安抚。
excuse me?我到底说错了啥?
胡涛冲我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小丫头在紧张什么,我一看小丫头都翻篇了,我也没必要继续刨根问底儿。
过了一个钟头,龙涛和陈冬才回来,他们在双市没发现丧尸,应该都跑光了。
被隔离的城市何止一两座,铁网都是三年前拉的,如果城市附近有营地,还会有人去做维护,如果附近没有活人了,铁网破败自然没人管。
但双市的铁网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倒的,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便说:“这可能当过游戏场吧。”
古昱鼓励幸存者清理城市中的丧尸,那些游戏玩家都不知道清出多少座城市了。
“我们没看到丧尸的尸体。”陈冬说,“一具也没有。”
“没人扎营,是座空城。”龙涛补充道:“有强子他们留的记号,他们没事。”
强子是古昱的另一名手下,负责带阿荧他们转移到新营地的人,他们在双市留下记号,说明已经顺利通过了这里。
“进城。”古昱沉思片刻后说道。
等车子进城,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进城后,我们挑了个四通八达,可进可退的位置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