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元剑锋顿时涨红了脸,南造云子此举正是要以夏之萍为挡箭牌,偷偷的渗透进那家目标一定会出现的私家菜馆内,为此,她不惜拐弯抹角的找到了夏之萍,很显然,南造云子也是知道那些关于李士群和夏之萍的绯闻的。

南造云子笑着拍拍元剑锋的肩膀,“元桑,您请放心,我是不会对尊夫人如何的,今晚的行动虽然没有成功,但我已经摸清了施旦周围的保卫情况。而且,南造云子可以看出李士群对施旦的重视程度,他竟然派了吴四宝之后的第一心腹高英培亲自来保护施旦,话说回来,这个高英培的实力可是令南造云子刮目相看。

手掌拍在元剑锋的肩上,元剑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刚刚得知的南造云子某些不为人知的嗜好。

这个像是男人一般的女人莫不是……?

元剑锋想着这些令人心惊胆战的猜测,一时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发狂的南造云子

听到施旦被人袭击的消息,林笑棠便是眉头一皱,在他看來庄崇先还真是忍不住出手了,但事后再仔细一想,林笑棠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庄崇先人老成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能会做吗。

李士群为了江苏的地盘,不惜血本的拉拢汪精卫,甚至不惜得罪汪的悍妻陈璧君,这让林笑棠明显感觉到李士群所图非小。

之前和李忍涛谈话的时候也了解到,所谓江苏的地盘,其实不仅仅单指江苏省的地区,其实是包含了苏南以及浙江的苏杭等区域,众所周知,苏北土地贫瘠,工商业也不发达,但苏南却正好相反,不仅是鱼米之乡,民间更是富庶,包括临近的浙江苏杭之地,这一大片区域不仅有雄厚的经济基础,而且可以吸纳苏北的饥民,苏北历來便是出精兵的地方,有了苏南的财力,加上苏北的人力,短时间内便可以拉起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來,到时候,进,可以一争天下,退,足可自保。

等等,林笑棠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他似乎已经知道施旦事件背后的主谋是谁了,李士群的这一连串动作,已经分明将江苏看做了是自己的地盘,目前中日战事吃紧,太平洋战争也在向着纵深的方向发展,前几天,欧洲的消息传來,德军已经在莫斯科城下败北,进攻的势头得到遏止,接下來,眼看着苏德战场也将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现在这个形势下,沦陷区的日军占领军数量已经大为减少,而且绝大部分还是从本土、朝鲜、台湾拉过來的新兵,这样素质的部队勉强维持日常的治安还可以,再要投入一线战斗恐怕就力有未逮了。

而这个时机正是李士群所乐意看到的,整个沦陷区内,他掌握的武装力量甚至可以和日本人一较高下,这一点,林笑棠看得出來,重庆方面看得出來,日本人同样看得出來。

危险在步步逼近,日本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也许施旦事件正是日本人和李士群之间博弈的一个缩影呢,林笑棠不由得这样想到。

大头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跑进來,这些天,他和柯醒、沈胖子三个人一直呆在工地上,监督着温泉酒店的工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瘦了足足有七八斤,人也晒得黝黑,不过倒是精神奕奕。

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多钟,天气还是有些酷热的味道,二楼的酒吧里沒什么客人,大头一进來,便抢过林笑棠手里的冰镇啤酒,一口气喝干,这才惬意的打了个嗝。

“老沈和柯醒呢。”马启祥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中问道。

“还在下边忙着呢。”大头伸手又将马启祥的啤酒抢过來,“柯醒这小子不错,别的事情不成,监督工程倒是在行的很。”

林笑棠笑了笑,“南洋柯家本就是土木工程起家,这是家学渊源,小屁也说过,咱们的事情他未必做得來,可一到上海,绝对有他的用武之地,以后,就让他做你的副手,咱们兄弟这些产业就全交给你们两个來打理,我要求不高,每年涨上五六个百分点就成。”

马启祥嬉笑着点头同意。

“谁。”林笑棠忽然喊了起來,大头一个激灵,手中的啤酒都洒了半杯,马启祥腾地从沙发上跳起來,一跃到了吧台,伸手从幕布后边拉出一个人來。

那人战战兢兢的抬起头來,却是前不久收留的那个女孩常芊芊。

英雄里边的人是知道林笑棠他们几个老板的规矩的,一般他们几个在聊天说事情的时候,尤其不喜欢别人站在附近,这也算是英雄内部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而且酒吧下午的时候不营业,服务员们要么沒來上班,要么就是在员工宿舍里边休息,这个常芊芊怎么会躲到酒吧吧台里边去。

常芊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想提早过來收拾一下……。”

林笑棠冷冷的看看她,“英雄的规矩你不知道吗,难道你进來的时候,阿猫和经理都沒告诉过你。”

常芊芊的身子似乎都有些发抖了,“告诉我了,猫哥和经理都对我说过,我沒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诸位老板都在,怕身边沒有伺候的人。”

林笑棠打量着常芊芊,这个女孩一脸无辜的表情,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看样子是被吓坏了,但林笑棠的潜意识里,却觉得她沒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林笑棠转回头,却正好和马启祥的眼神撞在一起,马启祥眨眨眼,松开了抓着常芊芊的胳膊,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别害怕,突然发现酒吧里还藏着个人,谁都会吓一跳的,林老板也沒有恶意,只是因为你不懂规矩而已,好了,把眼泪擦擦,回去休息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常芊芊哽咽着道歉,之后才转身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酒吧门口,林笑棠在转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老七,你……。”大头刚要说话,却被林笑棠的眼神逼停。

“以后的工程要抓紧了,下个月月底就要交工,到了月初要准时开业的。”林笑棠忽然说出这么一通话來,听得大头一愣一愣的,而马启祥则信步走到柜台里,轻手轻脚的在吧台里边摸來摸去,好一会,脸色阴郁的走回來,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林笑棠脸色冰冷的冲他一竖大拇指,“晚上去哪儿消遣。”

马启祥会意,“东风楼的仿膳席面,我请客,大头,胖子,兄弟们都去,之后,去我一个朋友那儿,刚开了一架不错的西式舞厅,虽然不大,但胜在环境优雅,尤其是女人的素质不错。”

说着这些不找边际的话,两人却蘸着啤酒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林笑棠写的是:“查这个女人和阿猫,,你亲自去。”

马启祥回到:“老式窃听器,别的地方也可能有。”

“交给尚振声,发现的窃听器都不要动,派可靠的人盯着。”

“明白。”

……

南造云子收到常盘千代送回來情报,赞许的点点头,刺杀施旦的事情虽然不顺利,但已经成功的接上了夏之萍这条线,上峰下达的命令是为避免引起李士群势力集团的反弹,要逐步削减他的实力,而通过南造云子的探查,李士群正在热火朝天的追求元剑锋的妻子夏之萍,所以,能接近到她,到将來未必不是一记杀招。

现在,派到英雄卧底的常盘千代也有了收获,她第一次窃听到了林笑棠核心层的一些交谈,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意义却不同,这毕竟是第一次有人接触到这位叱咤上海的大亨的核心机密。

“咱们的事情,南洋柯家,小屁。”南造云子念叨着这几个关键词语,极力分析着其中蕴含的意思,“咱们的事情”,不用问,一定是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风闻林笑棠就是上海最大的走私贩子,和伪政府之间的利益盘根错节,周佛海、庄崇先、马氏家族等等权贵都有交集和利益分配,想要查清楚难度和阻力都不会小。

看來倒是可以在“小屁”和“南洋柯家”这两方面來下手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

想着这些,南造云子不免有些意得,门外的卫兵來报告,矢泽慎一和元剑锋请南造云子过去,共同审问一下抓到的那个美国人。

特高课的监狱是秘密设立的,只有最关键的犯人才会关押在这里,其他的都关在宪兵队的大牢里。

南造云子來的时候,矢泽慎一和元剑锋已经审问了一段时间,矢泽慎一本不想让南造云子过來,虽说南造云子的官阶比他低,名义上也是他的下属,但南造云子却在淞沪会战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向日军提供了大量的国军机密情报,由此得到日军情报头子土肥原贤二的赏识,成为和川岛芳子并驾齐驱的日本两大女谍,在某种程度上來说,她还算得上是矢泽慎一的前辈,所以,矢泽慎一并不敢怠慢,为了表示尊重,他还是派人请了南造云子过來。

监舍的面积不小,但却潮湿且阴暗,不时传來水滴的声音,南造云子进來的时候,一名日本兵正从迪克兰的手指中将一根根的竹签抽出來,而迪克兰却沒有一点知觉,原來是晕过去了。

南造云子厌恶的扭过头去,取出一块手帕捂在了鼻子上,矢泽慎一满头是汗,拎着一条皮鞭走了过來,“南造中佐,这家伙最很硬,已经一上午了,沒有说一句有价值的话。”

迪克兰坐在地上,上身是一件被打烂的衬衣,双手被吊在身后的架子上,下身只是一条短裤,两个膝盖处的处还有两处已经结痂的伤口,但此时已经有些崩裂了。

南造云子沒说话,空气中的霉味和血腥味道让她有些受不了,对于迪克兰的倔强和坚毅,她也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至于使用美人计,想想她都觉得恶心。

矢泽慎一恼怒的用皮鞭蘸了些盐水,示意手下用凉水将迪克兰泼醒,随即便抽了上去,皮鞭落下的地方,衣服被撕裂,带出一条条令人心惊的伤口,迪克兰的嘴唇都被要出了血,只是偶尔沉闷的哼一声。

他的这种反应更是激怒了矢泽慎一,于是鞭笞的力度更大。

迪克兰的衣服被打的粉碎,渐渐脱离了身体,他的双腿张开平坐在地上,双腿之间的位置正好对向了南造云子。

南造云子的脑子中瞬间像是被起爆了一颗炸弹,全身的鲜,血顷刻间涌到了头部,双眼变得通红,她的双拳渐渐攥紧,可却越來越不受控制。

一声尖嚎毫无征兆的在监舍中响起,声音尖锐而凄厉,将所有人都吓得险些跳起來,矢泽慎一惊惶的一回头。

南造云子已经像利箭一般跑了上來,手中握着一把从墙上摘下來的长刀。

她跑到迪克兰的面前,不由分说,挥刀看向迪克兰的下半身。

刀光闪处,血滴溅上矢泽慎一和元剑锋的脸庞。

☆、第三百二十章 魔女的心魔

监舍里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一面是南造云子发疯似的的砍杀迪克兰,另一边,矢泽慎一和元剑锋都被她突如其來的举动惊呆了,竟然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挥舞着长刀,居然沒想到要去阻拦,监舍中静的可怕,只有刀刃入肉的声音和迪克兰的惨叫回荡在铁牢里。

等到矢泽慎一和元剑锋缓过味儿來,迪克兰依然是血肉模糊,沒了声息。

但此时的南造云子依然处于癫狂状态,矢泽慎一等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手中的刀夺了下來。

两命士兵一左一右,倾尽全力才按住了南造云子,在如风箱一般粗重的喘息声中,南造云子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她茫然的看看四周,好像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知道看见迪克兰泡在血泊中的尸体,她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竟然如筛糠一般都动起來,脸色惨白如纸。

矢泽慎一强忍着胸中的一股怒气,“南造中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唯一的线索被你亲手扼杀了,你到底还是不是帝国的军官,你这是背叛。”

南造云子无力低下头去,声音变得低沉无力,“这是意外,你可以联络土肥圆阁下,他会告诉你原因。”

矢泽慎一余怒未消,“我当然要向土肥圆阁下告发你,你的罪行无可辩驳。”

矢泽慎一气冲冲的走出监舍,元剑锋则不敢妄动,只好呆在原地。

半个小时后,矢泽慎一神色变幻的走进监舍,脸上的血迹已经清洗干净,但怒气还是毫无遮拦的挂在脸上。

他看看被按到在地的南造云子,此时的南造云子已经恢复如常,抬起头,看向矢泽慎一的眼神沒有一丝波动。

矢泽慎一犹豫了一下,冲着士兵们示意,“放开她吧。”

士兵们不可置信的看向矢泽慎一,就连元剑锋也有些糊涂了,南造云子暴起杀了追查化学战资料的唯一知情人迪克兰,而且是公然杀人,怎么就这样轻松的把人给放了。

“我说放了她。”矢泽慎一咆哮起來。

沒有了士兵的束缚,南造云子缓缓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精致的脸蛋上显出些许歉意,她冲着矢泽慎一一低头,“大佐阁下,实在抱歉,由于我个人的原因使整个案件陷入僵局,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新的线索,绝对不会让那些资料落入中国人和美国人的手中。”

矢泽慎一沒在说话,扭过脸去不再看她,南造云子恭敬的一鞠躬,信步走出监舍。

元剑锋是个聪明人,看到这样的情形,便知道矢泽慎一在向土肥原贤二汇报时碰了钉子,只是元剑锋很奇怪,南造云子犯下这样的过错,甚至可以称为是罪行,竟然丝毫沒有得到惩罚,简直是奇哉怪哉,当然,这个时候,元剑锋是绝对沒有胆子去问矢泽慎一的。

……

南造云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手将房门锁上,刹那间,整个人便如同虚脱一般滑落在地上,她一手撑在地面上,另一只手抚住胸口,几欲呕吐,但却什么也吐不出來,长长的口水从嘴角滑落,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良久,南造云子抬起头,将身体靠在房门上,努力的将刚才看到的一切都忘掉,可这些都是徒劳的,这一场意外的变故,让她勾起了许多原本已经改忘记的秘密。

世人都知道日本军方的两大女间谍,一为川岛芳子,另一个便是她南造云子,川岛芳子是满洲前清贵族出身,为了光复家族的昔日荣光,也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投奔到日本人的羽翼之下,而她南造云子则是为了心中所谓的日不落帝国而成为了一名间谍。

可笑的是,她和川岛芳子并不像外人看來的那么光鲜夺目,川岛芳子是一个非男非女的怪物,对男性和女性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游走在性别的边缘,而她南造云子则只有一具躯体属于女人。

早在九一八事变之前,日本军方便开始图谋对中国的战争,为此,他们一早就已经开始布置对中国的情报渗透,而南造云子所参与的“菊计划”便是众多情报行动中的一个。

“菊计划”是以女性为主,由日军陆军部主持,招募一批姿容秀丽的女学生组成特别行动队,在经过残酷的训练之后,分批渗透进入中国东北地区,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南造云子和小野菊子(注一)两个人。

也就是那段魔鬼般的训练岁月中,使得南造云子的性别取向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无休止的魅惑行动使她渐渐厌倦女人的身份,她的心理逐渐向男性转变,在南造云子看來,这个世界是由男人來主宰的,一切都要以男人的意志为中心,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身体,而她的大脑却在潜意识中慢慢的将自己改造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男性。

这个秘密,也只有她的老师,,时任日本陆军关东军情报主管的土肥原贤二知道。

也因为如此,南造云子索性抛开了自己的女性身份,开始肆无忌惮的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从这一点上來说,她倒是和川岛芳子极为相像。

在之后,南造云子奉命进入南京和上海,开始以自己的方法攫取情报,她的身边经常会有女性助手,一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因为性取,向的变化,她根本不适合以美色來引诱国府的要员,只能安排自己的助手偷梁换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需要。

常盘千代便是助手之一,也是深得南造云子喜爱的女间谍,原因便是,常盘千代是天生喜欢女人的女人,两人名为上下级关系,其实却是恋人。

这次为了在林笑棠的身边安插下钉子,南造云子不惜将常盘千代送到英雄,当然,她是不舍得以常盘千代的身体为代价來换取林笑棠的信任的,虽然元剑锋极力指出林笑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棍,南造云子以自己代替为条件,说服常盘千代潜伏到林笑棠的身边,她打的注意事项,万一有需要,那便随便找个女人來顶替,反正,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南造云子已经做得驾轻就熟。

因为,南造云子对男性身体的排斥现在已经到了一个无法控制的地步,尤其是……。

今天的事情便是如此,南造云子在极其突然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了被打的衣不蔽体的迪克兰,男性的特征让她瞬间爆发出來,连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受到如此大的刺激,变得这样的暴戾,居然将迪克兰活活打死。

向这种情况,南造云子从來都沒有经历过,迪克兰的死,让约伯化学战资料的案件变得扑朔迷离,所有的线索看似都断了,为此,南造云子自责不已,对她來说,这就是自己情报工作生涯的一个污点,同时,还将她自己精心保护的秘密邪路了出來。

一想到刚刚矢泽慎一怪异的眼神,南造云子便觉得无地自容,但想起矢泽慎一的状况,南造云子瞬间又平复了不少。

洗了个冷水脸,南造云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声的说道:“现在,只剩下你了,李忍涛,我一定要找到你。”

……

下午上班之后,阿猫一直沒见到常芊芊过來,便上楼找二楼的经理打听,经理并沒有隐瞒,一五一十将常芊芊被老板们骂的事情告诉了他。

阿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经理也忙着解劝,“猫哥,常芊芊一个女孩子,还是刚刚來,这会儿估计正在宿舍哭鼻子呢,你去好好劝劝她吧,几位老板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也不会为了这件小事找她的麻烦。”

阿猫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随即撒腿就往宿舍那边跑。

员工的宿舍就在英雄夜总会后边的弄堂里,这里原本是几个小院,英雄扩建以后,便全部买下來,改成了一个大院落,平时一些沒住处和离家较远的员工都可以住在这里。

经理说的果然沒错,一进屋,阿猫便听到了常芊芊嘤嘤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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