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王家三父子,蓝怡和王承德无奈的相视一笑,“爹爹,难怪止二爷能入得了先生的眼。”
王承德点头认同,“谁说不是呢,可惜……”可惜,他在怎样风光,也不过是王家庶出的儿子,与嫡子是无法相比的。好在他自己也晓得这一点,虽敏感了些,但并未自暴自弃。
周卫极家今天甚是热闹,这样早,蓝怡便听到院子里已经人声嚷嚷、香气阵阵,这竟让她有些紧张起来。
郑氏怕待会儿周卫极出来碰到蓝怡不吉利,“咱们赶紧过去吧,她二叔那边定忙活着呢。再不过去我怕二嫂该找过来了。”
蓝怡点头,随着父母和贾氏带着孩子赶往王二叔家,两家本就离得近,也就几步路的事情。没想到还未走到二叔家门口,一骑白马带着滚滚红尘飞驰而来。这样的速度让众人皆是一愣,须知在村里这样骑马,很容易伤人的,莫非是出了什么急事?是来寻周卫极的,还是来寻蓝怡的?
王承德护住众人退到路边,白马转眼即到,骑马之人纵身跳下,落在蓝怡面前。
“咳咳!”蓝怡被灰尘呛到,咳嗽着定睛一看,来人竟是一身小厮打扮的程小七!
“我说小七,怎得这般慌乱,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因急赶路而一脸汗水的小七看到自己引起的恐慌,桃花眼微微翘起,不好意思地拉拉头上的小厮帽,“小的急着赶路,没想到惊扰了你们。王大嫂,你这是去哪里?今日不是你的大日子么?”
蓝怡白他一眼。自然地掏出帕子递给他,小七摆摆手,抖落衣袖上的灰尘,擦擦脸上的汗渍,若好女般的面容又重新鲜亮起来。蓝怡瞧瞧他,又瞧瞧自己身边的宇儿,更觉两人的面相相似。
“我傍晚要从王二叔那院里出嫁。这不正要赶过去么。你呢。怎得这样急着赶过来?”蓝怡再次问道。
“原来是这样,幸好小的来的是时候。”小七嘿嘿一笑,把背在身后的卷轴抽出来。双手递给蓝怡,“王大嫂,小的最近家中有事,实在抽不出身过来帮忙。你可别生小的的气才是。这幅画,是小的抽空做的。且送与王大嫂做贺礼吧。”
蓝怡接过画轴,嘴里说着谢谢,心中则想着最近莫非流行送画不成,自己一出门就先后收了五幅画了。
“嘿嘿。若非小的实在手头紧,该给王大嫂准备更像样的贺礼的。”小七真心把蓝怡当朋友,说起话来也不见外。
他会手头紧?蓝怡想想日日有进项的青山鲜果和他那一大片大红果。认真言道:“小七,我及笄之时。多谢你请了梁郎中来为我演乐,想必为此你下了不少血本吧?”
“无去虽个性高傲了些,但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人,他还是给几分薄面的。王大嫂恰好入了他的眼,小的也没下什么血本,不过是几筐果子罢了。”小七桃花眼微眯,身子微微前倾,“王大嫂,说来奇了,无去好似今晚还会跑来接着为你演乐,我瞧他说起这事,还满乐在其中似的。”
蓝怡一愣,点点头,“他当日结识了我的义兄,两人以琴会友,具体的咱们以后再说。你手头很紧么,要不要先从我这里拿些,或者从商记账上支些?”
听了蓝怡关心的低语,小七目光温润,“小的还能转得开,王大嫂放心便是。小的不能多做停留,这便回去了,王大嫂若有事寻小的,可找夏大哥。”
蓝怡点头,“路上慢些,纵你骑术再好,伤了人也是不美的。”
小七点头,跟王承德等人告辞后纵马而去。王承德看着他的背影,“这个程家七少爷非比寻常。桃儿,这个朋友交得。”
等一行人终于到了二叔家,李氏已焦急地在门口巴望着。陈氏正在打扫,院里也架起了锅灶,林喜林远进进出出忙碌着,还在坐月子的刘氏也在自己家里呆不住,抱着三妞妞坐在屋子的炕头上从窗户往外看着。
见到蓝怡等人到来,一众人等便在王二叔的吆喝下忙活起来。
李氏带着蓝怡到东屋安顿,两个小家伙自跑去找大福玩,贾氏叮嘱他们不能出院子后,便无暇再顾及这几个小的。
郑氏让蓝怡坐在炕头上,散开她的长发,嘴里念念有词地为她梳头。理顺长发后,给她梳成复杂精致的发髻,甚至为了固定住发型,还给她戴上了好几缕假发。假发,在大周被称为义髻,这里人用的义髻便宜的是以木、纸或布帛制作而成,贵一些的乃是用真正的人发制成,自盛唐以来,妇人梳发喜用义髻,元稹《追昔游》中就曾有“义梳丛髻舞曹婆”之句,这里的义梳指的就是义髻了。
传至大周女子梳妆,义髻也是常用的。大周女子的发髻,除了少女和丫鬟常梳的双丫髻、垂挂髻、双挂髻等和寻常妇人梳的抛家髻、堕马髻外,官家贵妇常梳的凌云髻、惊鹄髻、望仙九鬟髻、飞仙髻、参鸾髻等,都需要使用义髻加以固定。
郑氏和贾氏今天给蓝怡梳的,便是需要不少义髻的十分繁琐的凤髻,郑氏和贾氏两个能工巧匠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将凤髻为蓝怡梳好,并为她戴上各种发簪花钗。
等到收拾好头发,蓝怡转动僵直的脖子,望着铜镜中自己大了两圈的脑袋,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卖发簪的真人模特。
“娘亲,瑶姨,太重了,取几支下来好不好?否则让村里人看了以为咱们家有多少银子呢。”
刘氏几个人都笑了,刘氏拍拍大嫂的肩膀,笑着说:“我说大嫂,别人成亲梳头,就算借簪子也要戴满头,好显得富贵。你倒好,这就嫌多了?这些金头面可是还没戴上呢。”
蓝怡摇头也笑道:“三弟妹,我有多少首饰你还不知道么?这些多是娘亲和大伙送来的。再说,我毕竟是个寡妇,戴这么多发簪也惹人非议不是?咱不能为了今日痛快就为以后添麻烦啊。”
几人安静下来,看看蓝怡满头的钗簪,也觉得有道理,便商量半天取下几只,只给她戴上一副金头面并四支花钗、两只步摇,蓝怡总算松了一口气。
头发梳好,蓝怡起身活动僵直的手脚,转了两圈给大家看,众人无不赞叹。
夏婉进屋见着如此夺目的蓝怡,笑道:“姐姐早就说过妹妹是个大美人,果真梳妆起来,连姐姐都比了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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