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是你这个丫头懂得哄哀家开心,来人,将哀家那青玉镯子拿来,赏给四公主。”
太后笑眯眯地说着,看似在赏赐四公主,实则将她当作逗趣的玩应般,更是又隐晦的踩了韩如月一脚。
谁让你不会说话,你当然就不会有赏赐。
韩如月垂着头,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一口茶,看似喝着,实则只沾了沾嘴皮。
她可还记得当初在皇宫里受到的暗算,到最后这位太后也没给她一个说法,还是修夜擎从背后查出几分情况,动的手。
这般想着,韩如月到觉得这位太后为了得到现如今的位置,也是一个会装相的。
明明现在这种刁蛮跋扈才是她原本的性格,偏偏在先皇在时,装得优雅大气,让人挑不出错来。
韩如月这般想着,勾唇深意一笑。
“九皇婶,开席你也别下去坐了,就陪着我吧。”六公主摇了摇韩如月的袖子,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撒娇。
太后并不喜欢女儿和韩如月过于亲近,可想到某件事情,到难得的没开口制止,而是让她们两个聊天,扭过头,全当没看见她们的小动作。
“为何?”韩如月好奇地反问着,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若是能知晓,总比蒙在骨里被陷害的好。
六公主咬着下唇,眼睛里划过一丝羞赧,不过还是克制住,小声说:“我不喜欢韩宓。”
韩宓?
这怎么还和韩宓有关系?
韩如月和韩宓是表姐妹的关系,若是六公主不喜欢韩宓,又要粘着她,这是什么套路?
“六公主为何不喜欢表姐?当年不是玩的都好?”
六公主一提到这个,心中那股愤愤不平更大了,“我把她当作好姐妹,可她到好,居然和我抢人。”
她最后几个字说的很小声,韩如月却听得清楚。
抢人?
难不成因为郑元瑾?
郑元瑾当年是新科状元,因为那张出众的容貌,引得很多未婚女心中暗许,甚至听说皇上动了让他尚公主的心思。
郑元瑾不想娶公主,便匆忙之间,和韩宓定亲。
这里面还要韩如月的帮忙,怎么过去这些年,又和六公主牵扯到关系?
六公主现在未嫁,郑元瑾不但娶妻,还有了儿子,这话题可就不好接了。
韩如月没有回答,六公主反而迫不及待地接着说了:“当年父皇要把我许配给郑大人,若不是韩宓突然跳出来,杜撰什么莫须有的婚约,我哪里会等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没嫁人。”
韩如月一听她越说越让人心惊,连忙笑着打断:“六公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孰是孰非,过去这么多年,也莫要再提了。”
六公主脸上一片酡红,不知是窘的,还是羞的,突然说道:“我也不想再提,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听闻郑大人和韩宓感情出了岔子,我很好奇,便想问问你,他们两个可是因为什么吵架?”
韩如月心中大惊,心思飞快地转了几圈,最后定了定神,开口:“我也是刚回京城,并未听说他们吵架的事情,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不会。”六公主很坚定地摇头,虽然她没接着说,可那双眸子里含着的点点情谊,却是骗不得人的。
六公主是真的很喜欢郑元瑾。
这份认知,令韩如月一阵头疼。
郑元瑾是她的表哥,韩宓是她的表妹,六公主算起来,是她的侄女,几人都是亲戚,还牵扯到皇族的事情,若是把她纠'缠进来,稍有不慎,她可就麻烦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皇上那边传来开席的指令,有宫女内侍鱼贯而入,带着皇上孝敬给太后的几样菜。
太后当然要礼尚往来,又说了一通感动的话,命人端着几样她看着还不错的菜,送到皇上那边。
现在天气寒冷,外面不知何时又下了雪,这样的天气,再美味的东西,经过一路端上来,也已经凉了。
韩如月基本没怎么动筷子。
到了吃饭的时间,六公主也不再抓着她说个不停,却不让她回去和韩宓做,说什么都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韩如月没办法,只得食不知味地吃着。
眼看着吃完了,六公主好似还要对她说什么,一道声音将她解救了:“如月,今天怎么没把安儿带来?”
韩如月回头,对上云锦夏的脸。
她穿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着雪白色的月华裙,简单的衣服,却是手艺非凡,将她衬得娇俏无比。
她皮肤白皙细腻,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就像是一个病美人,与曾经韩如月颇为熟悉的意气风发,大不相同。
韩如月的心里顿时萌生出一丝不好受。
当年那般肆意的女人,怎么就像脱水的花蕊,虽然依旧颜色动人心,可就是少了一股子精气神。
“安儿年纪太小,这天寒地冻的,我怕他生病,便没抱来。”韩如月声音顿了顿,目光隐晦地落在云锦夏的肚皮上,“娘娘可还好。”
云锦夏苦笑着摇头,目光变得幽怨,压低的声音,只有韩如月能听到:“在这高墙之内,做那困顿的鸟儿,能有什么好的。”
韩如月一直都清楚云锦夏想要的,当年刚重生的时候,还想着改写她的命运。
到头来,她的确没像上辈子那般早死,可也嫁给了皇上,成为万千嫔妃中的一个,能有多快乐?
韩如月忍不住就想起修夜擎了。
男人对她是真好,这么多年也只守着她一个,就算相貌堂堂,身边前仆后继的女人不断,他也没做出让她伤心难过的事。
韩如月很知足,能和修夜擎在一起,当真是她修来的福分。
“你也别这般想,皇上是个好人,你们会幸福的。”
云锦夏惆怅地看了好友一眼,忍不住问道:“你是真不清楚皇上的心意?”
韩如月一愣,“什么心意?”
云锦夏看她不是装傻,顿时明白,她是真的不知道。
心里不由得嘲笑起皇上,就算他是大周的天又如何,想要的女人就从来没属于过他。
这么想着,云锦夏心口惴惴地疼,可又萌生出一股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