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淮阴里里许多百姓都知道,毕竟金老爷是淮阴县里最大的粮商,家中富裕,以前在世时,也常帮助乡邻,在当地口碑不错,所以,小少爷金砚秋被赶出家门后,虽然穷困潦倒,却还是有一口饭吃,左邻右舍都会叫他回家中住上几天,只是突逢大灾,大家伙儿自个都没饭吃,也就顾不上他了。
闻言有人小声议论:“是啊,金老爷是老糊涂了,怎么会弄这么个女人回府来,瞧瞧,勾搭上县太爷了,还真是不要脸。”
“这是这个女人自己写下的供罪书,她来金家之后,先是设计害死我亲娘,又设计赶我走,再毒死我爹,可怜我金家诺大家产,全都落入这个淫妇之手,而我这个金家大少爷却流落街头,差点饿死,今有女侠替天行道,捉了这对奸夫淫妇,将他们的罪状一一列举在此,众位乡亲,这位县令大人是个贪脏枉法的狗官,他们将朝庭发放下来救济咱老百姓的救命口粮全都私吞,换成了发霉的过期存粮给咱们吃,让许多乡亲们都吃坏了肚子,最后拖成痢疾。”
老乡们就就是受害者,不过,县衙一直说,朝庭发下的米粮就是变质的,许多人信了,没想到,是被狗官骗了,偷梁换柱,给自己的全是坏米。
“打死这狗官,打死狗官,淫妇。”群情激愤,有老百姓干脆拿着归棍子上前抽打二人。
人群里有金家族人,听了金砚秋的话,也上前帮忙,帮着他夺回祖产。
顾桑苗在人群中看着,见少年行事有章有法,说话条理清楚明晰,还懂得搧动群情,放心不少,正打算离开,去营救被掳的女子们,听见一阵整齐的步伐,回头,便看见有将领骑马率队急奔过来。
那些人是来干嘛的?
“大胆刁民,大灾之时聚众闹事,该当何罪。”骑马的将领远远的大声喝道。
百姓们还没回过神来,马上那人率先抽出长鞭,不问青红皂白对着人群就抽。
不少百姓被鞭打,捂着头逃窜,军士则拿着棍捧抽打,原本散在四周的衙役们趁机也帮忙,也拿出棍棒抽打百姓,一时间,哀嚎遍地,场面大乱。
为首的自马上跃起,抽出剑似要砍断吊着县令的绳索,顾桑苗冷笑一声,抛出长长的索钩,直袭那人眼睛。
那人倒也有些本事,竟然在半这中晃过身,随手揪住索钩,顾桑苗顺势一拉,那人坠落之时,她却脚尖轻点,手中两枚飞镖同时激射,正中县令和万色的喉咙,二人顿时陨命,手法之准,行动之果决,实属罕见。
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要救之人,那人暴怒,双臂一展,骤然飞起,直扑顾桑苗。
顾桑苗早有准备,待那人扑近,手中锋利的钢针倒挂,二人在半空中便你来我往,对了好几招,顾桑苗虽然没有内力,却胜在灵活,且临敌经验丰富,常常四两拨千斤,巧妙卸去对方强力,找准时机给对方痛击。
这个世上,除了许尚武这等强悍到变态之人,一般的将领,单打独斗之下,顾桑苗并不放在眼里。
不过几个回合,那人便被扎中几次,胸前,大腿两侧,肩胛处全都在流血,受伤不轻。
“住手,再动一下,我便杀了这小子。”正当顾桑苗杀得酣畅时,一名士兵擒住了金砚秋,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放开他,否则我杀了你们的领头。”顾桑苗的钢针也正好抵在将领的颈间,随时能一针刺穿他的喉咙。
“姑娘是何人,可知你这是在造反!”被擒的将领虽然又羞又恼,却还算沉得住气,命悬一线之际,还能镇定地与顾桑苗交涉。
“造反?造谁的反?”顾桑苗冷笑。
“县令大人是朝庭命官,你当众杀了他,不是造反是什么?”那人道。
“我杀的是反贼,朝庭让这个狗官救灾,发放粮食救济百姓,他做了什么?把朝庭拨下的好粮换成霉粮,祸害全县城的老百姓,破坏朝庭信誉,坏朝庭根基,我杀他是替民除害,整肃官员风气。大灾之年,若再用此等祸害百姓和朝庭的官员,大梁朝才是岌岌可危。”顾桑苗义正辞严地说道。
不少百姓也道:“不错,杀贪官者是为朝庭办事,杀得好。”
“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辞,既便唐县令有罪,也由不得你一个平头百姓来置办,朝庭有朝庭的律法,有朝庭的规矩,你擅自斩杀朝庭命官,就是犯法。”那将领大声道。
“你是何人部下,为何一再为贪官说话?”顾桑苗看了眼他的官服,并非洲府衙门所有,应该是附近的驻兵,而能调得动驻兵的,当然是河道衙门总督大人。
原来是一丘之貉!
“那少年并未杀人,你们放开他,我便放了你们的将军。”顾桑苗道。
那将领却道:“不能放……”
顾桑苗一针扎进他的锁骨,鲜血迸射!
“放不放?”顾桑苗说着钢针又举起。
那部下也急了:“你……你住手,否则我杀了这小子。”
“我与他素昧平生,只是不想你滥杀无辜而已,你要杀便杀,不过本姑娘告诉你,你杀他一刀,本姑娘一定十刀百刀奉还。”顾桑苗冷声道。
那人道:“那我数一二三,咱们同时放人。”
顾桑苗也不想滥杀无辜,这此驻兵也是听命行事,罪不至死,于是当那人数到三时,她果断地放开手。
那人也守信,放开了金砚秋。
可让顾桑苗意想不到的是,被她擒拿的将领在脱身后的一瞬间,使了个阴招,一柄短刀刺进她的腰间。
顾桑苗举起长长的钢针扎进他的后背,一脚踹开。
金砚秋倒机灵,那人一放手,他们身子一矮,就地打了个滚,灵活地逃脱那人的掌控,站到顾桑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