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顾桑苗大喜,笑逐颜开,真真切切的欢喜在黑亮灵动的大眼中洋溢。
心尖儿一颤,心中就象三伏天喝下一壶冰泉般,清爽慰贴,忍不住将她一扯,拽入怀里:“小苗,真好,有你在,真好。”
“爷……”黄莺闯了进来,猝然止步,脸红红地退到门外道:“爷,二爷让人送信来,说是请您过去一趟。”
“凌远的伤势如何?”怀里的人儿立即退开,顿时连心都空落落的,沉声问。
“二爷的伤倒是不重,就是……”
“就是什么?”
“二爷说有事与爷商量,请您过去。”黄莺看了一眼顾桑苗道。
“我陪爷过去吧。”顾桑苗也惦记齐凌远的伤势,昨儿到现在,还没去探望过某人……
“你不是要画衣样么?冬至,告诉阿宏,今天小苗休息,不去大理寺。”
齐思奕一走,黄莺拽过顾桑苗:“小苗,你不是……不想做通房的么?昨儿个绿萼才……你今日又与爷……这般亲密,若让她瞧见,怕是又要怨怪。”
顾桑苗脸一红道:“不做通房就不能与他亲密了么?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我们两个在谈恋爱,你没瞧出来么?”
“谈恋爱?”黄莺一脸懵,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以后爷就是你的男人了?”
“什么我的男人,我当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两个相互喜欢,就在一起处着,若是不合适,分手便是,他可再娶,我可再嫁,互不相干。”顾桑苗不以为然道。
“天啊,你可真是大逆不道,这话若让王妃听见,非赶你走不可。”
“赶走就赶走,天下之大,有的是我桑苗容身之处。”顾桑苗道。
黄莺的眼神有惊讶变得陌生,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顾桑苗笑着将她一推道:“想什么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瞧你这样子,就象我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难道在你心里,女人活该就要比男人底一等的么?”
黄莺很认真道:“我嘴笨,说不过你,但爷是好人,我希望他一辈子都开心幸福。”
言下之意,顾桑苗是那个欺骗玩弄齐思奕感情的人。
顾桑苗很无奈,但也不能怪她,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就根值在黄莺的脑海里,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自己可没想做改变现实世界的圣女,更不打算给每个女人洗脑,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给自己什么样的定位,都是她们自己的自由与权利。
齐思奕很快回来,顾桑苗笑着迎了上去,伏在他的膝前仰着小脸问:“爷,二爷请您去做什么?”
他幽幽地看着她:“你很想知道?”
“嗯,随便,爷想说我会很高兴,不说也无所谓,一会子我要去探望二爷,可以问他。”顾桑苗道。
“他睡了,不希望有人打扰。”
“哦,那爷是要告诉我,还是不呢?”
“告诉你也无妨,裕亲王妃想给他说门亲事,他在问我意见。”齐思奕道。
“哦,就说亲?二爷才多大啊,这么早成亲于身心可都不利呀。”顾桑苗感慨道。
“你很不想凌远成亲?”齐思奕的脸色有点冷。
“嗯,不想。”顾桑苗很老实地回答。
齐思奕推开她,自己推着轮椅往正屋去。
顾桑苗追上,替他推着轮椅:“二爷多好玩的一个人啊,他若成亲了,二少奶奶肯定将他看得紧,以后我再想找他玩可不容易咯。”
手被他捉住,拉到跟前道:“男女有别,你也是大姑娘了,本就不该随便跟他出去玩。”
“哦!”顾桑苗嘟了嘟嘴:“人家也不算大姑娘啊,还未成年呐。对了,爷,今天我不用去大理寺,想陪您一整天,你不会嫌桑苗聒噪吧。”
“你会很聒噪吗?”他含笑问。
“难说哦。”顾桑苗调皮地一扬秀眉:“要不然,爷陪我出去看戏吧,好想听折子戏,听说春杏楼的头牌昆曲唱得特别好,真想见识见识。”
“不去,我还有公务要办,你给我磨墨。”
这一整天,顾桑苗就腻在齐思奕身边,红袖添香的事,于她来说是酷刑,磨了一会儿墨便歪在藤椅里睡了,醒来便动作画衣服样子,齐思奕在一旁看公文,她地拿着一把尺子,还找来炭笔绘图,认真做事的样子可爱又迷人。
这是她入府以来,最安顺又乖巧的一天,难得地粘着他哪儿也不去,公务做完,他便坐在一旁抚琴,顾桑苗不会古筝,但爱听。
她的衣样儿已经画好,找来旧布正打算裁剪。
“不是说用细葛布么?”他抚着琴问。
她白他一眼:“自然是先用旧布练手啊,说了人家没有裁过衣嘛。”
“我来。”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将细布铺好。
“你的腿……”顾桑苗急了 。
“无妨。”他一脸镇定自若,顾桑苗的心思全在他的腿上,昨儿个可是才毒发过的。
“不行,你坐着,我来铺好布,咱们把台子放下来些就好。”她一脸紧张的模样都快哭了。
他心一动,捉了她的手将她揽在怀里:“又不是纸做的,偶尔站一站,对筋骨也有好处的。”
“会疼啊。”也是,筋骨是要锻练锻练。
“有你陪着,不疼。”
好吧,某人的情话越说越溜了。
到了晚膳时间,黄莺来请齐思奕去用膳。
当看到满屋子的碎布和齐思奕手上的针线时,嘴巴张得老大:“爷,你们这是……”
“黄莺,正好你来了,快,这里该咋办?”顾桑苗正为袖口的毛边纠结呢,闻言大喜道。
手中的布料却被齐思奕夺了去,冷声道:“晚膳就在摆在正屋,让厨房多炒两个小菜,青椒肉丝再加一叠溜猪肝。”
这么明显的意思,黄莺哪能不明白,她扯了扯嘴角,恭顺地回道:“是,奴婢这就吩咐厨房。”
“爷……”顾桑苗烦躁地揪回半截衣袖:“这里真的弄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