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粤省地下圈子,一片风声鹤唳。
“海城的傅雄完了,尸体都凉透了。”
“嘶!”那人抽了口凉气,满脸震惊道:“是谁干的?难道是上面的人?”
男人摇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有三种说法,第一个就是傅雄太嚣张,触怒了上面。第二个,就是傅雄办事不利,被他身后之人清理门户,第三个,听说傅雄死之前曾经将手伸到了云城,想要吞并一家企业,最后贪心不足蛇吞象,被猎物反杀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管是哪一种,最近还是低调一点行事比较好!
如同说好了一般,粤省地下圈子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而云城,也成为了粤省的一个禁地。
与此同时,天城,一家道家养生馆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进来。
“爷,出事了。”男子弓着身子,低头轻声道:“傅雄被人一锅端了。”
被男子尊称为‘爷’的男子,鹤发童颜,穿着一袭道袍,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块棋盘,像极了一位淡泊名利的居士。
可认识的他的人都知道面前这位,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他叫姜乾坤,是粤省地下圈子公认的地下之王。
虽然已经淡出圈子数十年,可他的势力,已经延展到粤省的每一处。
而且,他手下第一战将还在外面抛头露面,这就说明他不可能真正金盆洗手。
所以,每每有矛盾发生,粤省地下圈子的大佬都会上门拜访姜乾坤出面调解。
他说东,没人敢往西,他说天是黑的,就没人敢说天是白的。
粤省地下圈子所谓的大佬,只不过是他手里可有可无的棋子和傀儡。
“有什么事,等我下完棋再说。”
男子知道姜乾坤的性格,当下也不敢再说,只得在一旁等候他下完棋。
......
今天,是秦老太太出院的日子。
陈强一家人都赶了过来。
“慢点慢点,先别睁眼,先适应适应。”秦玉莲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外婆,现在可以慢慢睁开眼了。”
陈梦瑶看着老太太睁开眼,连忙问道:“外婆,看得见了吗?”
“看得见看得见!”
老太太一脸激动:“太清楚了,从来没看这么清楚过。”
“玉莲呐,妈太谢谢你了。”
老太太拉着秦玉莲的手,瞬间落泪。
“妈,你怎么哭了。”秦玉莲擦拭掉老太太眼角的泪水:“今天是好日子啊,咱不哭!”
嘴上这么说,秦玉莲眼眶也臻满了泪水。
陈梦瑶,秦柔也在旁边偷偷抹泪。
很快,出院手续就办好了。
一行人刚走到医院口,秦玉莲的脸色就垮了下来。
“姐,姐夫,瑶瑶,萧...萧天!”秦刚手里提着一袋苹果走了过来,胡玉兰跟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跟着叫了句。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秦玉莲蹙眉说道。
“今天不是咱妈出院的大好日子吗?我这是来接妈回家的!”秦刚走到老太太身边,笑道:“妈,跟我回家吧!”
说着,就要去拉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看到秦刚两口子,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给我放手!”
秦玉莲愠怒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姐,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
胡玉兰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来接妈回家,还能做什么?”
陈强皱眉道:“你们想做什么直说别绕弯子!”
秦柔秦坚两姐弟走到秦刚身边说道:“爸,妈,你们回去吧。”
谁知,秦刚两口子一把推开了两人:“你们这两个白眼狼,老子供你们吃供你们穿,胳膊肘还向外拐。”
萧天摇摇头,这两口子又要作妖了。
“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把你奶奶接回去不可!”秦刚声音很大,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大家快来看呐,他们拦着我不让我接我妈回家,大家伙给评评理啊。”
秦刚冲着围观群众喊道:“老太太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我这个当儿子的过来接她,居然被我这狠心的姐姐姐夫给拦住了。”
话音落下,周围人顿时冲着秦玉莲陈强二人指指点点。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以往新闻都是不孝子多,今天碰到个孝子,却不让接老人回去!”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看啊,这老人八成是有什么遗产。”
“对对对,没错,久病床前无孝子,肯定是贪图老人的遗产。”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脑补除了一场争夺家产的家庭伦理大戏。
秦玉莲又气又怒,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陈强脸色也没好哪去。
“不是这样的,大家别相信我爸说的话!”秦柔看着众人喊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她的。
“妈,我们回家吧。”
胡玉兰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泪珠说道:“我知道我们家条件没有姐姐家好,但是我们也想尽孝,今天要是没有把您接回去,邻里街坊肯定会在背后戳我们脊梁骨的。”
“看看,多好的儿媳妇啊。”
“这个老太太也真是不知足!”
“就是,要是我有这样孝顺的儿媳妇,做梦都会笑醒!”
听到众人的话,胡玉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可脸上任就是那副苦瓜脸。
“够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陈梦瑶忍不住了:“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们难道忘记当日,是谁把外婆的东西丢出来的?”
“大家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丢我妈东西?”
秦刚连忙解释道:“他们就是想独吞我爸留下来的钱!”
“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心肠怎么这么坏?”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秦刚,你把话说清楚!”
秦玉莲彻彻底底怒了,把在贫民窟时候那股子泼辣拿了出来:“我什么时候拿过爸的钱?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的唾沫几乎溅到了秦刚的脸上。
那一瞬间的气势,竟然将众人的气势压了下去。
“你嚷嚷什么?这里是医院,有这么多人,我们不怕你们!”胡玉兰仗着人多,鼓起勇气说道。
“你还说没拿我爸的钱?那你们家公司怎么开起来的?你们家什么条件我不清楚?都混到住贫民窟了,还开得起公司?”
“什么?他们住贫民窟?”
那可是云城最肮脏的地方。
所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生怕沾染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老爷子每个月都有四五千的退休工资,这么多年下来,少说也有二十万,可是我拿着存折去银行,里面一毛钱都没有!你告诉我,不是你拿走了钱,是谁拿走的?难道银行自己扣的吗?”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存折,直接丢在了地上,里面还夹着一张银行开具的带取款人证明,上面赫然写着秦玉莲的名字。
“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去银行调查,人家银行给我开具的证明!”
秦刚怒气冲冲到:“还我钱来!”
胡玉兰也附和道:“对,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人证物证俱在,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纷纷投向秦玉莲,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在他们眼中,胡玉兰俨然成了霸占亡父遗产的恶姐姐。
“还钱,快还钱!”
“真不要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居然还霸占弟弟的家产。”
“把这个恶女拍下来,发到网上去,让大家看看她的丑陋嘴脸。”
咔咔咔!
无数手机闪光灯闪烁。
秦玉莲看着存折和证明,脸上露出了哀伤之色,泪水从她眼眶滑落。
“看呐,这个女人哭了!”
“哼,鳄鱼的眼泪!”
面对众人一面倒的言论,秦玉莲哽咽道:“是,没错,爸的钱确实是我取的,可是每一分都用在了他身上。”
“爸每个月虽然有四五千的工资,可是他一个月吃药放疗就要七八千,每次一问你要钱,你都说没钱,让我自己想办法!你也知道我家什么条件,是我们一家三口勒紧裤腰带每日只吃青菜白粥,省下来的钱拿去给爸看病!”
那段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而你呢?那时候做了什么?”
秦玉莲一擦眼泪,质问道:“你这个当儿子的人做了什么?爸临终前一天晚上你在干什么?你敢说吗?你不敢!”
“因为你在打牌,你这个不孝子,爸临终前的心愿就是见你最后一面,你却让他抱憾而去,你简直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