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苦笑了一声解释说:“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说的这个玉儿参特殊之处就是看上去和普通的人参几乎是一模一样,尤其是表面的茎叶,完全看不出任何区别,无论是寻找、区分,都有着十分的讲究,冯济昌在这山里采了十多年的药,这些可不是白干的,当时见玉儿参的价格越卖越高,所有村民都进山去挖参,但只有冯济昌一人能准确地找到玉儿参,后面还有城里来的专家专程进山寻找玉儿参,冯济昌也从不拦着,这些人的时间和人力物力耗费不少,普通人参挖了几箩筐,但真正的玉儿参却是寥寥无几。”
“后面听说冯济昌将如何臻选辨别和寻找玉儿参的心得写成了一个册子,从这之后,他就成了咱们这坪石村中的参王,冯家在村子里的地位那自然是不用说了,别人家都是一家上下几口人挤在一个宅子里,冯家的几个儿女确实每人占了一套大院,盖了一套大房子,论起家境,自然是和普通村民的区别越拉越大。”
江凌问道:“冯树年应该就是冯济昌的儿子吧?”
村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冯济昌有一儿两女,冯树年是老大,老二叫冯草花,就是曹东的母亲,两口子身体都不太好,前些年已经不在了。”
江凌这才弄清两家之间的具体关系,只是没有想到冯家还有老三,总觉得还应该有什么故事,于是问道:“那后来呢?”
村长说道:“三个儿女逐渐长大成人,冯济昌年龄也慢慢大了,这些年冯家靠玉儿参赚了不少钱,其实村民跟着帮忙也都有些额外收入,冯家吃肉,大伙跟着喝了碗汤,至少比从前上山打猎的日子好了很多。可谁知有一天冯济昌突然和村里人说,从此以后不再进山采参了,这在村子里可不是小事,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冯济昌比我年长一些,我和他有些私交,后来专门找他询问过缘由,才知道冯济昌应该身体出了问题,他原本就是郎中,对自己的情况最是了解,虽然没有明说,但我能感觉的来,那病恐怕并不乐观。”
“后面村民们合计之后,让我专程去找冯济昌商量,既然冯济昌不再进山采参,就希望他能把如何寻找和辨别玉儿参的经验和心得传授给大家。我也没想到事情才说了一半,原来冯济昌也有这样的想法,于是立即把村民都召集到了一起。”
“这些经验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第一天冯济昌只说了一些皮毛,因为身体的缘故就草草结束,回去休息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冯家却变了卦。”
“变卦?有什么原因么?”江凌好奇地问道。
一旁的肥龙附和道:“这个应该不难猜啊,要说这采参的经验掌握在一人手里,的确是个生财之路,但要是人人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的,以后谁也别想用这东西赚钱。”
村长点了点头附和道:“道理就是这样,实际上这个事正是冯树年从中作梗,那天回去之后,冯树年就带着妹妹冯草花找到冯济昌大闹了一场,不愿意让冯济昌将采参的经验外传,具体经过谁都不清楚,不过冯济昌后面选择了妥协。”
“一门手艺选择家传而不外传,村民们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什么好说的,所以直到现在,坪石村里的村民,对于玉儿参的了解也只限于一些皮毛。”
说到这里,江凌算是将事情始末了有了大致的了解,但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于是问道:“后面应该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村长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那些年冯济昌对村民帮助不小,既然他这么决定了,村民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此断了念想,但这件事情后面却演变成了冯家自己家里的争斗。”
江凌问:“看样子,冯树年和冯草花又争了起来是么?”
村长点头说道:“没错,冯树年认为家传技艺就应该传男不传女,而冯草花觉得她也是冯家人,不应该被排除在外。”
江凌好奇地问道:“那后面冯济昌怎么处理的呢?按说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哪还有那么多传男不传女的讲究。”
村长突然沉默了一阵,似乎是经过了犹豫之后才说道:“有些事情别人或许并不清楚,但我却知道一些内情,既然这事情又翻了出来,我就不瞒你们了,其实冯济昌真正想要传授的人,并不是冯树年,更不是冯草花,而是他的三女儿冯草心。”
听到这样的说法,江凌并没有感觉太过意外,甚至隐隐已经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村长解释说:“冯树年虽然是冯家长子,也是冯济昌唯一一个儿子,但冯济昌其实并不喜欢他,老二冯草花那时候刚刚出嫁,姑爷曹建阳这个人人品就不怎么样,又嗜赌成性,冯济昌自然更不喜欢老二。相反小女儿冯草心聪明漂亮,心地也善良,早些年,冯济昌上山采药,老大老二都不愿意跟他一起上山,就是这个小女儿一直陪在冯济昌身边,我估计无论换了谁,恐怕也和冯济昌的选择一样。”
江凌问:“那这么说,冯济昌后面把这些都传给小女儿了?”
村长笑了笑解释说:“还需要传授什么?其实冯草心从小的时候就跟着冯济昌上山采药,对于玉儿参,她早就了解的七七八八,根本不需要再传授什么。要是这手艺最终由老三继承倒也好了,以她的品性来看,后面咱们村民肯定少不了跟着受益,只可惜冯草心后面却出了意外。”
“意外?!”
江凌感到极不寻常,很是震惊地追问道:“出什么意外了?”
村长长叹一声说道:“你这些天都在村里吧?听说了黄皮子勾魂吧,谁都没有想到,冯草心十八岁那年,让黄皮子把魂给勾走了。冯济昌原本身体就不好,更是没办法经受这样的打击,从那之后也跟着撒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