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拜师?
周林愕然,脑子一下子短路了。
这什么情况,这么费力的把自己抓过来就为了拜他为师?
等等,他说观察自己很久了?
不可能吧,来龙岩郡城都还没一个月呢,他怎么观察自己?
周林脑子里有些迷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厅堂内胡德抓着书籍的手一抖,手中那本珍贵的秘技孤本差点被撕成两半。
楼上的老人何等身份他太了解了,几百年间叱咤风云,若非自家跟这位老人关系匪浅,恐怕还轮不到自己亲近。
以前从未听闻他有什么弟子,现在居然主动开口求着一个少年当弟子,这小子什么来头?
好不容易压下内心的惊讶,胡德平息了自己的情绪,竖起耳朵倾听。
老人呵呵笑道:“吓到了?老夫穆青,在南海剑宗挂了个名,会几手普通的把式,你若是有兴趣,都可以教给你。”
胡德手又抖了一下,脸色的表情格外精彩,似乎憋得很难受,其实内心在不断咆哮:有你这样收徒弟的吗?
什么叫在南海剑宗挂了个名?
明明是南海剑宗的太上长老好不好?
岂止是几手普通的把式?
您老人家随便出手就能横扫南海十八宗,南海剑宗为南海十八宗之首,可都是靠着您老人家那几把刷子啊。
您这样谦虚真的好吗?
这样怎么能收到徒弟?
胡德内心无数碎碎念,眼睛盯着一个字,愣是看不下去。
周林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师父,恐怕.....”
胡德眉头一挑,果然收不到徒弟了吧。
小子,这么笨怎么知道眼前的老人是绝世无敌的人物?
穆青摆摆手,毫不在意的道:“我知道,你拜你的师,我收我的徒,咱们各分各的,老头子只问你一句,拜我为师,行不行?”
周林以为自己的意图已经表述得非常清楚了,这样强大的高手总要留几分面子嘛,哪知道这位老人家居然这样说,这简直就是断绝了他的后退之路啊。
“好吧,前辈都说到这份上了,晚辈要是再推辞就显得晚辈太做作了。”
周林苦笑一声,双膝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恭声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南海剑宗第三十七代弟子了。”
穆青连说了三个好,乐得有些手舞足蹈,“来来来,徒儿啊,这是上等的叫花鸡,来一口,这酒也不错,正宗的三百年陈酿,一般人可喝不到的。”
“师父,我不吃鸡,喝酒容易醉。”
周林满脸通红,被弄得一脸尴尬,这个师父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岂不知胡德更加郁闷,这都能收到徒弟,有没有搞错?
收了徒弟请他吃叫花鸡?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会吓死一片人。
南海剑宗的太上长老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收了个徒弟,这在南海地域恐怕要掀起一阵飙风。
问题是,您老人家是收了徒弟了,算起来,岂不是那小子的辈分比我还要高?
“对对,你还小,不能喝酒,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学会喝酒,男人喝酒使剑,那才叫意气风发,就像这样,这样....”
穆青忍不住就在楼顶之上挥手之间打出几招剑诀,楼顶之上顿时狂风大作,剑意森森。
看到周林目瞪口呆的样子,穆青有些尴尬的挠了挠油乎乎的头,打了个哈哈,“那个,哈哈,老头子一时兴起,差点把这楼给拆了。徒儿,天下万物莫不成剑,等你领悟到这一点就足以出师了。”
“这一次来,老头子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块长老令牌给你拿着。”
穆青从怀里摸出一块黝黑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把锐利的剑形,递了过去。
胡德在内心惨嚎,老人家,那可是您的太上长老令啊,拿出去就能号令整个南海剑宗,你就这么...这么轻易的给了一个随便捡回来的徒弟?
您老这样子简直就跟刚刚当爹的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他,可他不是您亲儿子啊。
胡德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这地方简直是待不下去了,再留下去不知道还要多受伤呢。
周林有些无语,看他这强硬的姿态似乎自己不收下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只好老老实实的收下,道:“多谢师傅!”
“嗯。”
穆青满意的点点头,道:“你既然是我南海剑宗的人,这郡城武馆自然是想上就上,不想上谁也勉强不了你.....呀,你那个朋友倒是挺硬气的。”
“啥?”
这天马行空的念头,不一小心还追不上,周林愣了一下。
“武馆招生已经开始了,你的那些朋友可都在那呢。”
穆青伸手一指下方。
武馆招生开始了吗?难怪之前听到一阵欢呼声。
既然自己已经拜师,那这武馆倒真是可上可不上了。
他的心态放宽了些,顺着师傅的手指,周林关注着下方的武馆招生比试。
郡城武馆招生比试与神泉镇时又有不同,从对面一栋建筑的楼顶往下构建了九九八十一层云梯,所有弟子需要从云梯从下往上爬,每增加一层就会增加一倍压力。
这不是跟别人比,这是跟自己比,最难的就是要战胜自己。
云梯上,数万弟子蜂拥而上,大多数都能突破七层八层,到了第十层开始就开始逐渐分层,有实力的就会脱颖而出,没实力的就只能被压制在那一层内。
周林在人群中找到了佘无锋,林锐晴。
佘无锋紧紧的握着拳头,浑身上下都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身上原本就破烂的黑色劲装,更是多了几个洞。趴在地上的他,喘着粗气,只觉得从衣服破烂的洞口所露出的肌肤,与地面做着亲密的接触,都是对自己天大的讽刺。
“不行!今日就算让我血溅云梯,也必须要闯过去!”
佘无锋一拳打在台阶上,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意识却愈发的模糊。
无论怎么睁大了眼眸,都无法看清。隐隐间,只觉得四周都站满了人,都是嘈杂的声音,有不屑,有嗤笑。
“啊!”
他披头散发,紧咬牙关,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黑白分明的双眸布满了血丝。
此时的佘无锋,趴在第十七级云梯上,仰望虚空,发出野兽般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