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霄就僵着脸,“……那就封靖和公主,食邑一百户!你能把她抱走吗?”
凌霜忍着笑把孩子抱走,杜婉仪喜出望外,连连感谢凌霜和慕容霄,别看大家公主公主的叫,没有分封的实际上算不得公主。
凌霜又道,“不好厚此薄彼,二公主你这当父皇的也得表示一下啊。”
慕容霄就一并分封了,也是一百户食邑,二公主母妃一样感激涕零。
至于三位皇子,凌霜没有多嘴,哪怕白泽保证慕容霄不会杀她,可她也得有分寸,女孩子伸一把援手无所谓,三个皇子代表的意义不同,凌霜绝对不沾惹。
可在萧贤妃眼里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得替儿子抹除一切不利因素。
对孩子下手是最愚蠢的,萧贤妃不可能去把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宰了,她也办不到,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母亲把孩子当成眼珠一样,萧贤妃动手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而且皇子死于非命,监察司也不是吃干饭的,萧贤妃没能力把自己摘干净,到那时就是自己绝了自己的路。
那么想来想去只有凌霜最碍眼了,只要她失宠于慕容霄,就没人在皇帝耳边吹风,将来她萧氏的孩子上位就很容易。
但萧贤妃想要对凌霜出手也很困难,首先位份凌霜比她高,而且凌霜圣眷在身,她要么把凌霜一下子打趴下再也翻不了身,否则只要走错一步,她和自己的孩子都完了,这个萧贤妃也深知道。
她考虑良久,栽赃陷害下药这些都不妥,极容易暴露自己,萧贤妃想到了沉寂已久的袁妃和庄妃。
可这两位早就心灰意冷,庄妃殿门都不出一步,整日念佛,袁妃倒是有些凌霜一开始的模样,关上殿门自娱自乐起来,外头万事不管。
萧贤妃暗示良久,两人压根不为所动,庄妃以前还有争宠的心思,自从家族败落,她已经心如死灰了,萧贤妃的任何承诺她都不稀罕,能让她的家人活过来吗?
庄妃甚至对萧贤妃派来的人道,“对付凌贵妃?我吃饱了撑的,和你主子说去,有能耐把陛下拉下来,然后拱她儿子上台,更直接呢!”
把游说的人差点吓死,再也不敢来了。
袁妃更是听都不听,“打出去,再来我就直接去告诉陛下,什么玩意!”
萧贤妃气的在自己宫里撕帕子。
都他么是一群胆小鬼!
留下手脚的事情不能干,那怎么样才能置凌霜于死地?
有一次萧贤妃听到她宫里的宫女闲聊八卦,说是太医局有个太医当值回家,抓到老婆和人鬼混,差点气死,女方差点被浸了猪笼,后来还是岳家苦苦哀求,休弃了事,女方连嫁妆都没要。
一个宫女还道,“出了这种事,怎么活得下去,还不如自己一头碰死算了!”
另一个道,“回娘家也没好日子啊,不是关起来就是进庵堂,也算是毁了,倒是带累了娘家的名声。”
萧贤妃脑袋上灯泡亮了,让凌贵妃偷个人不就行了。
后宫全是宫女太监,这种事原本没执行的条件,可是凌霜经常去宣政殿和慕容霄用膳,宣政殿有侍卫和大臣,比太医更合适。
这种事有时候不需要证据,捕风捉影就能把人给害了。
甚至都不用凌霜接触侍卫或者大臣,只要偷到凌霜的随身之物,然后被人捡走,再然后被慕容霄发现,怎么解释?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越描越黑,只要慕容霄厌弃了凌贵妃就行了,没了凌贵妃的耳旁风,她萧贤妃的儿子才会脱颖而出。
那第一步就是要偷凌霜的随身之物,随身之物一般是玉佩小件首饰香囊帕子之类,想要确凿一点就是小衣和头发,有了后两样,凌霜不死也得脱层皮。
凌霜的心腹宫人当然不好收买,但财帛动人心,只要价钱开的够高,就会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但是,凌霜身边的事一般宫人摸不到,能接触的才几个,彩霞彩云肯定能接触到,但萧贤妃不可能傻的去收买她们,小路子是太监,哪怕是管事太监,他也接触不到凌霜的贴身物件。
还有就是彩霞彩云带的二等宫人,一共有六个,每人都分管一样凌霜身边事,首饰没的说,样样都有记录,取用归还都会打钩,少了一下子就能发现。
香囊帕子虽然不用这么麻烦,但每天凌霜用了哪些香囊帕子宫人们也会做好管理,丢了也会立马发现,旧了破了会处理掉,虽然凌霜用的玩意不可能等旧了破了,只可能带上几回就不用了,那也会收起来登记,没有流出去的机会。
小衣等物管理的更加严格,得手的几率更小。
而且凌霜这里是热灶坑,愿意做这种事的人很少,萧贤妃废了好大的劲才拉到一个。
那是个叫彩珠的小宫女,做洒扫的事,人很伶俐,她央求彩画给她弄一块凌霜不要的帕子,“让我也见识见识,炫耀炫耀!”
彩珠不是被萧贤妃直接收买的,她有个尚服局当差的干哥哥,那干哥哥拐着弯怂恿她要一块凌霜的旧帕子。
主子不要的东西下人偷着拿了的不少见,不过凌霜这里没这种事,她这里记账严谨,每月每季度都会盘点,好些不用的干脆封存,没机会给别人钻空子。
而她也一贯大方,宫人们不用想着法做这些小动作,就是有急用,只要理由正当,她还愿意给钱应急。
彩画就道,“快别想这事,让彩云姐姐知道了我就不要命了!主子的帕子也不过绫罗绸缎做的,刺绣精致一些罢了,每常主子也给赏赐,你就眼皮子这么浅?”
彩珠嘟哝,“我就是夸了口,说有主子赏赐的香囊帕子,她们不信,说是看了才信,我也是怕丢脸……”
彩画道,“丢脸比丢命强!胡乱说话,你管不住嘴迟早倒霉!”
彩珠无法,只能闭嘴。
过几天同屋的彩绣同彩画道,“彩珠搞什么,居然缠着我让我给她拿主子不用的帕子,我又不管这些,我说她同你好,为什么不问你拿,她嘟嘟囔囔说不清,我又说这种事不要做,她就跑了!”
彩画沉了脸,“她求过我,我回绝了她,怎么这样不懂事!”
彩绣想了想到,“这丫头不对劲啊,你可小心些,出了事谁担得起。”
彩画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头彩画就和彩云说了,“……都说了不行,她又去央告彩绣,彩绣和我说了我才知道,我怕这丫头要搞怪呢。”
彩云登时落了脸,又表扬彩画,“你和彩绣做得好,想在主子身边服侍,第一就是不能徇私,别看是一点子小事,闹出来大家都得不着好,且有的人心怀鬼胎,更得多几个心眼,我知道了,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彩云立马通知了彩霞和小路子,彩霞听了火冒三丈,差点就要把彩珠拿来打一顿,还是彩云劝住了,“等一等,谁知道这丫头背后有没有人,且看了再说,我们不要松懈就是。”
小路子一打听回来道,“彩珠有个尚服局的干哥哥,是这个小子怂恿她要主子的帕子,这小子有鬼!”
彩霞彩云登时变了色,宫务凌霜不愿接,还是在宫正手里,尚服局她们也管不了,彩云冷静道,“回主子吧,若无事,大家安泰,若有事,也是她们的命!”
小路子和彩霞也同意。
凌霜知道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好,我知道了。”
第81章 第二界三十八
然后当天凌霜同慕容霄用膳时就一五一十说了, “也不知道哪个人看我不顺眼,想要算计我呢,陛下替我看看呗。”
换个别的妃嫔这么说, 慕容霄首先要怀疑她是不是另有目的, 但是凌霜的话, 慕容霄就知道她只是就事论事。
当慕容霄抛开阴谋论去看凌霜,他就发现凌霜非常简单, 但她也不愚蠢, 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 最大的烦恼就是下一顿吃什么,也因此,慕容霄才喜欢和她在一起。
慕容霄听了道, “好,你怎么自己不处理啊?”
凌霜奇怪道,“我怎么处理, 我把人拿来打一顿?我又没这个权利。”
慕容霄笑的咕咕咕,“我给你啊。”
凌霜道,“我不要, 反正有事找你就行, 我干嘛劳心劳力。”
我就是找到人还得回禀你才能处理,多这一步手脚有什么意思, 你的妃子要害我, 当然是你出面去管!
慕容霄笑着摇头,对胡公公道,“去查吧,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
监察司出马,没惊动任何人, 尚服局的小太监就全撂了,当然他也不是萧贤妃直接指使的,上头还有人。
胡公公对慕容霄道,“背后那人谨慎,目前只想要贵妃娘娘的贴身物件,至于到手了怎么办并未提及,怕是要得手了才会有下一步动作。”
慕容霄脑子一转,“要贵妃的贴身物件干嘛?一,还是脱不了栽赃,二,那就是想行巫蛊,随便哪一样都够砍头了!钓她一下。”
现在把人找出来也治不了罪,证据确凿才能动手,慕容霄深谙钓鱼精髓。
胡公公就去处置,拿了凌霜一个在众人面前都露过脸的缂丝香囊,然后‘送’了出去。
萧贤妃得到香囊的时候心跳的扑通扑通。
等香囊一到萧贤妃手里,监察司就知道了,再结合萧贤妃其余的举动,胡公公回禀慕容霄,“萧贤妃怕是想栽赃贵妃娘娘同人有私情。”
后宫里的阴私手段也就这几板斧。
慕容霄嘲讽脸,“呵,果然如此!”
胡公公请示接下来如何,是直接把萧贤妃抓起来吗?
慕容霄冷冷道,“我觉得萧贤妃比贵妃饥渴多了,贵妃有私情我是不信的,她倒是极有可能。”
凌霜几乎天天和他腻在一起,有鬼个私情,而且慕容霄知道凌霜最怕死,怕死的人胆子也小,慕容霄就是借凌霜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和人有私情。
当然萧贤妃的举动很好猜,这种事不要石锤的,捕风捉影就行了,哪个男人不要面子,更何况是皇帝。
只要有谣言起,凌霜就完了。
听到慕容霄的话,胡公公应下去安排,至于慕容霄此举是不是也很抽风,胡公公是不管的。
萧贤妃安排,只能安排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慕容霄出手,那就是石锤。
就在萧贤妃觉得万事俱备正要出手时,一个御前侍卫和人打闹,从袖子里掉出来一个香囊,打闹的人起哄,捡起香囊逗那个侍卫,打开发现香囊里是一缕青丝,香囊上一面有个萧字,一面有个怡字。
那人就念了出来,“萧…怡,哎呀,是你情妹妹吧!”
旁边正好路过一个太监,就尖声道,“大胆,萧贤妃的名讳你也敢当众说出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人还颤巍巍道,“许是同名同姓?”
这谁管你,带下去查吧。
萧贤妃被宣过去协查,她还一头雾水,见到慕容霄她款款行礼。
慕容霄直接道,“萧氏,这人身上有一个有你名讳的香囊,里头有一撮头发,可是你的。”
萧贤妃五雷轰顶,马上否认,那个护卫却道,“娘娘,如今抵抗无用了,是小人辜负了娘娘!”
萧贤妃目眦尽裂,“你血口喷人,本宫根本不认得你,从未见过你,你为何要害我!”
回头对着慕容霄跪下,“陛下,陛下,这人胡说八道的,臣妾绝对没有给过他什么香囊,也从未剪下头发,臣妾是冤枉的!陛下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慕容霄道,“哦,原来是这样。”
对那个护卫道,“你先下去。”
护卫告退,萧贤妃一脸茫然。
慕容霄看着萧贤妃道,“其实我知道啊,那个香囊你确实没给他。”
萧贤妃狂喜,正想谢恩,慕容霄又道,“但你想把凌贵妃的香囊塞给谁呢?”
萧贤妃面色刷的白了,她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浑身开始发抖。
慕容霄轻笑,“看,你算计别人的时候不留余地,到了自己身上你却觉得冤枉的很,这叫……嗯,双标,对,就是双标,就是拿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拿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
萧贤妃汗出如浆,浑身都脱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