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上,直到房间,再到躺下休息,脸都不太好,她实在是担心五妹妹,方才那番话,她说错了,不该遮遮掩掩,让母亲误会五妹妹。
五妹妹应该是无心的,她年纪这样小,性子也单纯,怎么会勾、引殿下呢?
第55章 想法
别看李萱平日里跳脱活泼,似乎是没规没距,实则作息规律得很,每日寅时中间必定起床,先是打一套拳,然后炼飞镖,之后还要看一会书。
一日都不肯懈怠。
这会已经到时辰了,见内室还没有动静,淡黄犹豫一瞬,轻手轻脚转进内室,隔着帘子往里头望望。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隐约能看见床帐上投出的影子。
娘子似乎是坐在床边?
既然醒了为何不叫人,淡黄心头不解,挪动脚步故意弄出些声响,而后轻声问询:“娘子?娘子……”
李萱正坐在床边托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听见淡黄的声音,顺势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唔,该起床了。
她这一晚上其实都没太睡好,总是做梦,一会是前世,一会是今生,弄得她思绪有些错乱。眼睛睁开后就不敢再睡了,在床边干坐着。
李萱不是傻子,昨日晚宴,萧瑾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有些……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反正是有些过就对了。
唉,也不知道他到底几个意思!
——
世子夫人张氏醒得也很早,几乎是整晚都没睡好,她一直在思索李萱之事。
早上刘嬷嬷服侍她用膳时,见她眼底的青,以及脸上脂粉都遮掩不住的疲倦,心疼道:“多大点事,夫人何必因为这点小事伤了身子,五娘子不过是个孩子。”
“孩子?”张氏啪地一声扔下手中的汤匙,冷笑一声,“孩子能做出这样下贱的事么?”
“哎呦——”刘嬷嬷吓了一跳,赶紧往外瞧瞧,见伺候的人都不在附近,才松了口气,转回头,对张氏道,“我的夫人啊,您小点声,别被人听了去,您是长辈,哪有这样说小辈的。”
张氏不过是一股气,出了就好,这会平静下来,缓了语气,对刘嬷嬷道:“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有意为难,实在是那孩子行事太张狂,心太大,若是不拘着点早晚得出事。她出事不要紧,可千万别连累我的元娘。”
张氏能这么说,刘嬷嬷却不敢,只能劝道:“五娘子年纪尚小,不懂事,您多教教她,多教教就好了。”
“教?”张氏柳眉一挑,神情不屑,“有些事能教,有些却是天性,你瞧瞧她生得副样子,哪个小娘子生出那般,一点都不端庄,一脸狐媚相,手段不少,花样也多。”
说到这,张氏笑了笑,神自信:“这还真不是我自夸,我的元娘哪怕从小在庄子里长大,未曾延请名师教导,也定然是个忠厚宽和良善的好女子。”
刘嬷嬷奉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三娘子是何等的品格,万里挑一,旁人哪比得上。”
说了一会,张氏心情好转,不过剩下的半碗粥却没用。
交待刘嬷嬷:“我先去老夫人那里,你留下等元娘醒了陪她一块过去。”
刘嬷嬷恭敬应下。
简单收拾一下,张氏就快步向正院走去,她得赶在请安之前,跟老夫人说一下李萱之事。
这丫头行径太令人不齿,已经坏了国公府的名声,由于事情涉及到殿下,晚宴上的郎君娘子们肯定不会外传,但心里面对国公府的印象肯定大打折扣。
殿下宽容,能饶过李萱,但她们不能依仗殿下的宽和肆无忌惮,必须得好好约束约束这丫头。
正院老夫人已经起来了,穿戴好,正靠在床边往外瞧,旁边有两个小丫头正在榻上翻花绳,人老了就爱热闹,喜欢年轻的孩子。
老夫人看了一会窗外,目光就转到花绳上头,饶有趣味地瞧。
赵嬷嬷这时端着一碗粥过来,闻见香味,老夫人嗖地一下扭过头第一时间看过来,闪亮的目光在碰触到白粥时,倏然黯淡。
好不开心啊
怎么没有烤鸭?
老夫人怨念地瞪着赵嬷嬷,赵嬷嬷就当做看不见,直接将白粥端到老夫人面前,这是一碗熬得糯糯的白粥,只有粥一点油、糖都不见。
这么寡淡的东西可怎么入口啊。
老夫人一向口味重,年纪大了以后,赵嬷嬷就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少油少盐,只有偶尔才能过过嘴瘾。
虽然不开心,但肚子饿,老夫人只能委委屈屈地捧着白粥喝。
刚喝了两口,就有人通传,说是世子夫人过来了。
听见世子夫人过来,矮榻上翻花绳的两个小丫头立刻紧张地站起来,不安地看向赵嬷嬷,赵嬷嬷朝她们挥挥手,二人立刻快速退下。
“夫人?”候了片刻不见老夫人说话,门口传话的侍女急得脸都白了,偏又不敢催,见此,赵嬷嬷只能开口,探寻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这会刚用了半碗粥,放下汤匙,擦了擦嘴巴,而后对传话的侍女摆摆手:“先下去,等我用完膳再叫她过去。”
侍女得了准信,立刻领命而去。
赵嬷嬷不知道老夫人为何突然不高兴,也不敢多问,只在旁边守着,倒是老夫人来了谈性,一边喝粥一边道:“张氏这么早过来,急匆匆的,肯定是昨日的晚宴上出了什么事。”
晚宴?赵嬷嬷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老夫人说的什么,立刻紧张起来:“您、您是说殿下?”她语气很轻,神经却绷紧,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嗓子眼里磨出来的。
在赵嬷嬷看来,但凡涉及殿下之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见老夫人这般淡定,分外不解。
“夫人……您?”她迟疑,往日里,涉及殿下之事,老夫人都很紧张,今日这是怎么了?
很快,老夫人就给她解了疑惑:“事关殿下,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往小了说,不过是殿下喝小辈吃个饭,聊一聊,不算什么。往大了说,便是君臣之间了。但昨日是菊花宴,菊花宴到底为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殿下再英明神武,也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趁机和小娘子相处,太正常不过。”
赵嬷嬷听着不禁瞪圆眼睛,在她心里太子一直是被神话的对象,怎么到了老夫人口中,就跟邻家思春的少年没有区别?
说着,老夫人已经把半碗粥都喝光,拿手绢擦了擦嘴,又漱漱口,道:“叫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