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的谈笑自若和亚历山大的愤怒阴冷形成很鲜明的对比,杨凌看在眼里,忍不住暗自点了点头,不愧是e国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安德烈家族的族长,气度非凡。
尼娜闹这么一出,当然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事情摆平,她只是想借此机会给亚历山大一个下马威而已。也是想提醒她,安德烈家族的人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低头的。
有时候,谈判其实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罢了。
“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我儿子是因为尼娜而死,这件事情你们安德烈家族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无论如何,你们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亚历山大愤愤的说道。
“这么说,你是承认我们说的是事实了?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维克多微微一笑。
亚历山大愣了愣,哑口无言。
“事情的起因你既然已经承认,凶手我也已经交给你处置,这件事情也应该就此划上句号。如果你还不满意的吧,这样,我愿意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补偿,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维克多态度诚恳。
亚历山大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是吧?你想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情过去了?如果我杀了你儿子,我再给你补偿,你答应吗?”
“那你想要如何?”维克多脸色阴沉下来。
“很简单,血债血偿。”亚历山大冷笑一声,“就拿她的命,抵我儿子的命。”
一边说,亚历山大一边伸手指向尼娜。
“不可能。”维克多愤愤的喝道,“你这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如果你要这样谈的话,那我们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这可是你说的?”亚历山大阴冷的笑了笑。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很可能,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当然,双方谁也不敢冒冒然的开第一枪,彼此都很清楚,这一枪意味着什么。
“两位,能不能听我说一句?”杨凌看了看他们,缓缓的掐灭烟头。
“杨先生有什么要说吗?”维克多转头看向他。
亚历山大自然不太相信他,毕竟杨凌是尼娜带来的,当然会站在他们一边。
“安德烈先生,伊万诺夫先生的丧子之痛我们都应该理解,无论怎么说,他儿子也是死在你们安德烈家族人的手中,于情于理,你都应该给他们一个交代。您说呢?”杨凌微微一笑,说道。
维克多不禁一愣,皱了皱眉头,没有言语。
尼娜则是一脸的愕然,不明白杨凌怎么忽然站在亚历山大一边,难道自己看错了他?又或者,是杨凌想要向亚历山大示好,借助伊万诺夫家族的势力来对抗他们和金家?
“杨先生这话说的中肯。我亚历山大·伊万诺夫也算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如果我儿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结果却没能还他一个公道,以后我还如何立足?”亚历山大说道,“杨先生,请继续说。”
微微笑了笑,杨凌说道:“事情的起因呢,你们双方也都已经达成共识,那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了。如今你们问题的焦点就在于到底谁应该对鲍里斯的死负责,对吧?伊万诺夫先生说尼娜小姐难辞其咎,应该血债血偿;可安德烈先生却以为行凶者已死,事情应该告一段落。可在我看来,行凶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凶者也是安德烈家族的人,那就不能单单让行凶者偿命就行。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将来伊万诺夫家族的人不小心杀了安德烈家族的某个人,是不是也可以随随便便用性命抵偿呢?”
此语一出,维克多和尼娜瞬间怔住,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的愤恨。维克多更是暗暗的责怪尼娜不应该坚持请杨凌过来,而尼娜也感觉到有些被杨凌利用,愤愤不已。
“不错,终于有人说了句公道话。杨先生,以你的意思那应该如何呢?”亚历山大激动不已。
“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嘛。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俗话说,天作孽尤可饶,自作孽不可活。鲍里斯非礼尼娜小姐在先,这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他理当为这件事情负全责,应该算是咎由自取。伊万诺夫先生也不要生气,我想,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女儿的身上,你甚至会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吧?一个女人的名声,往往比性命还要重要。安德烈先生愿意和平解决这件事情,我觉得这是对双方都好的一个决定。你们以为呢?”
说完,杨凌点燃一根香烟,转头看了看他们。
这一转,让维克多和尼娜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更是暗暗替他叫好。是亚历山大不断的选择让他说,如今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哑巴是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亚历山大愣了愣,眉头紧蹙,愤愤的哼了一声,哑口无言。
“作为一个外人,说句可能不中听的话。我倒是很希望你们两家打起来,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等你们打到两败俱伤,我反倒可以坐享其成,把我的生意扩张到e国。我想,在e国也一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样的想法。是和是打,当然是由你们来决定,可我相信二位都是聪明人,都明白其中的后果。”杨凌吸了口气,缓缓的吐出一抹烟雾。
两人的中间,烟雾慢慢的飘散开来。
亚历山大眼神里的恨意丝毫未消,可却也不得不承认杨凌的话说的在理。真要是打起来,他不一定会是安德烈家族的对手,最后结果如何,很难说。可毕竟死的是他亲儿子,如果就这样罢休的话,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就算是要就此罢休,他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台阶,也许有从中拿到合适的好处,不至于让外人说他亚历山大无能,连替自己儿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
二人互相对视着,谁也没有言语。
现场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