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在苏倾城院子外面的一块大石头上面,正各自捶着自己肩膀。
院子的曼陀罗被连根拔起之后,阿庸就找来了一些种子,让他们几个种上。
甚至还让他们翻土,播种,还得每天浇水。
来这里才几天,云筝就觉得自己瘦了不少。
心里对苏倾城的怨气,更加浓了。
如果苏倾城有宠还好,结果没想到他们来了那天,苏倾城就大病了起来。
缠绵病床半个月,都没见好。
云筝听到这话,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云筝!云筝!为什么改掉我的名字!她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姑娘,夫人都算不上!”
云铛脸色一沉:“云筝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姑娘是我们的主子,主子本来就有改掉我们名字的权利。”
云筝听到这话,脸上表情瞬间恶狠狠的,看起来狰狞了几分:“那也得她是主子呀!我看她就是有病,那些曼陀罗长得好好的,偏偏要拔掉,就为了给她泡茶,做糕点!”
云铛听到云筝这恶狠狠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筝。
说起来,她们两个人外貌有九成很像。可是,偏偏只要见过她们的,就不会认错她们。
云筝眉宇之间,有让人不可忽视的傲气。而云铛整个人就要柔和很多。
云筝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若浮萍的人。
而云铛却是一个知足常乐之人。
这一点,几乎在苏倾城第一次见她们二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姐!你不要这么想。我们只是奴婢,我……”
“奴婢?!”云筝昂首,面上的傲气更加凌厉了几分,“哼!我又不比那些夫人差,凭什么我……”
“不能这么想!”云铛赶紧捂住云筝的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不能这么想。你看这府中,可曾有爬床的丫鬟当了夫人的?”
云筝也低下了声音,扒开了云铛的手:“云铛,你认命了。我不认命!”
说完,就转身,进了院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扔下云铛,一个人做剩下的工作。
正好担了不少泥土回来的小六子看到了站在院子外的云铛,就笑着问:“云铛姐姐,是不是累着了?接下来的事儿,就让我做的,你去歇歇。”
云铛听到这话,面露感激之色,却摇了摇头:“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我和你一起,只是云筝她……”说到最后,云铛已经不好意思极了,因为云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偷懒了。
小六子脸上露出一丝讽刺,他和云筝、云铛二人,也是半个月前才认识的。
可是,他觉得云筝和云铛虽然是双胞胎姐妹,性格却有着天壤之别。
他将扁担慢慢放下,捶着肩膀对云铛道:“云铛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云筝姐姐再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儿!”
云铛面露苦涩,她何尝不知道。可是云筝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个性。
这一次,她在她今天开口之前,竟都不知道,她想要爬上少主的床。
一想到这里,她脑海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了苏倾城那双冷淡的眸子,顿时心悸起来。
云筝……不要做傻事儿。
你以为我们姑娘,真的就是那么简单吗?
第二日,院子里的事儿也忙完了,那会要命的曼陀罗,也已经不见了。
新的泥土里,孕育了另外的花种。
阿庸叫了云铛和云筝二人去见苏倾城。
可是,云筝心中对苏倾城有怨气,故而没有去。云铛劝了她几句,结果反而挨了一巴掌:“你看她,除了病殃殃的,还能干什么?!那天沈夫人让她去见面。分明就是准备提携她!说不定去了,她就是新美人中,第一个受宠的。可是呢?居然就没福气的病了!我干嘛去?去了说不定还会将晦气传给我!哼!跟她说,我也病了,这就是她带给我的晦气!”
云铛被云筝一席话,弄得心惊胆跳的。
害怕云筝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被苏倾城知道,故而没有再强求她一起去,便一个人去了正房。
云铛打起帘子进来,就看见病了半月的苏倾城,居然正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她的面色红润有光泽,容颜逼人,哪里像是一个久病之人。
看到这一幕,她心微微一颤,总觉得自己仿佛要猜到什么了。
不!
姑娘怎么会……
她福身一礼:“给姑娘请安。”
苏倾城没有立刻说话,抬起头,目光落在云铛身上。
半晌,轻轻开口:“你猜的没错,我确实没有生病!”
这句话一出,险些将云铛吓得魂飞魄散。
而端茶进来的小六子,也被这句话,吓得站在了原地。
两个人脸色都是苍白的。
小六子好不容易才将托盘放在苏倾城旁边,结果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云铛也几乎和他同时跪了下来。
“姑娘,看在小六子这一个月来忠心耿耿的份儿上,还请姑娘留我一命呀!”
“姑娘,云铛……云铛也求姑娘,留奴婢一命!”
两个人此时完全都是慌的,两人都觉得,苏倾城将这个“大秘密”告诉他们,分明就是将他们当成死人了。
否则,两人再也想不出,苏倾城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苏倾城并没有立刻开口,小六子和云铛两个人,就不断求饶。
“好了。”苏倾城淡淡地道。
两个人一下子安静了,都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抬头看着苏倾城。
苏倾城唇角带着一丝笑容:“你们觉得我会这么无聊,会在死之前,告诉你们这么多?”
云铛自小聪颖,如今听到苏倾城的话,微微一愣:“姑娘的意思是……”
问出这句话,她的心就不断加快,难道是姑娘要用他们,才会告诉他们这样的秘密。
要知道,苏倾城这“病”,可是骗了满府的人,包括剑空。
苏倾城没有多说什么,“我是不想被少主临幸,才会出此下策。”
这句话,又让云铛和小六子两个人瞪大双眼,一时之间,既是惶恐,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