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沿江的公路上,大批警车军车正呼啸而来,势如飞蝗,警报声在夜晚的江岸边显得格外刺耳。
贺丹阳等人大惊,同时站了起来望向那些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涌来的车队。
“走!”
贺丹阳当机立断,转身便朝刚才开来的那辆套牌车走去,蝮蛇紧随其后,而水鬼也立即安排那个花钱雇来的水手开动快艇,随后自己也上了贺丹阳他们的车。
追兵既然找到了这里,说明他们沿江而下撤离计划很可能已经暴露了,这时候下水无疑是自绝后路,还是走陆路更容易随机应变改换路线。
套牌车匆匆驶离江边,向着下游方向疾驰而去。同时,江面上的那艘快艇也启动了,冲向秦江的下游,兵分两路而走。
就在贺丹阳他们离开后片刻,骑着机车的罂粟就来到了江边。她一路紧赶慢赶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却没找到贺丹阳他们的人影。
“王八蛋,竟然不等我!”
摘下头盔,鼻青脸肿的罂粟气得几乎抓狂,说好了在这里汇合的,贺丹阳那些王八蛋竟然抛弃她提前溜了。
她哪里知道,不是贺丹阳他们抛弃了她,这本来就是赵飞鹰下的命令。因为赵飞鹰知道,龙部队的人跟李锋这种“江湖中人”不一样,他们只会完成任务,不会固守道义。
而事实也如赵飞鹰所料,就在释放了罂粟过后,龙五便立即命令手下悄悄尾随在罂粟身后。等到双方约定的一个小时时间一到,就马上责令公安武警进行抓捕。
赵飞鹰的安排是有道理的,他担心贺丹阳他们也被一锅端,所以下令他们只等罂粟一个小时。一旦到了时间而罂粟没有到,就立即撤走绝不停留。从这方面就可以看出贺丹阳跟赵飞鹰的差距,幸好他没有老老实实的等上五分钟,而是一闻到风声就马上逃走,否则肯定会被一锅端。
失落、茫然等情绪在罂粟脸上交织,她坐在机车上,举目向江中望去,隐约看到一艘快艇正在飞快往下游而去,但她知道那艘快艇只是吸引追兵注意力的工具,贺丹阳他们肯定不在那艘快艇上。
军车警车的声音已经很近了,罂粟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在被释放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一到,那些人就要对她实施抓捕。
何去何从?
罂粟茫然四顾,她本来可以开着那辆机车继续逃走,但又知道想这样逃出去几乎不可能,她又不是大罗金仙,能够跳出三界五行。
而且自己之前还中了李锋一枪,虽然在被抓捕过后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她进行了治疗,但是在这种身体状态下的自己能逃多久?自己又不是赵飞鹰那种变态。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罂粟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悲凉感觉。随着这种情绪在内心扩散放大,最终转移到了对贺丹阳等人的痛恨上,她痛恨贺丹阳这些人背信弃义抛弃她独自逃走,也恨自己时运不济。
最终,她选择了留在原地,没有再继续逃窜。
她本就不是个心智坚定的女人,就如当初她被几国政府通缉,绝望之下几乎已经放弃了。而赵飞鹰救了她将她收留在龙武装,所以她非常感激赵飞鹰,拼命为龙武装效力。
现在贺丹阳等人的“背弃”,再次让她产生了绝望,随即便走入了另一个极端,痛恨贺丹阳,痛恨蝮蛇,也痛恨龙武装。
不久之后,军车警车铺天盖地而至,将江岸围了个水泄不通。警笛声大作,势如飞蝗,一盏一盏的车灯亮起,照在罂粟身上,似乎那些灯光都是朝她飞来的子弹,竟让这个女人很没骨气的打了个哆嗦。
“不要开枪!我投降!我不和政府作对!”
看到大批公安武警从车上跳下来,这女人急忙尖声吼着,竟然主动投降了!
“从车上下来,双手抱头蹲下,把外面的衣服裤子脱了!”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内,龙五的一个手下大声吼道。他竟然让罂粟把外面的衣服裤子脱了,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古怪,但却是为了防备这个女人,因为他们知道这娘们儿擅长用毒。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还不确定这女人到底是真的投降还是在诈降。万一等下武警战士上前抓她的时候,被她突然下毒控制住,当成人质,那事情就大发了。
“我脱!”
罂粟屈辱的咬咬牙,但为了活命,还是把外面一层衣服裤子扒了,只剩下里面的三点式。就这样龙部队的那个军官都还不放心,扭头吩咐了几句,一辆消防车竟然开了上来,上面的水管被一个消防战士举起对准罂粟,从里面冲出的水柱从远处劈头盖脸浇在罂粟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拍电影。
经过水柱的冲刷,罂粟这女人冷得抱着膀子直打哆嗦,她现在内心满怀屈辱,只能咬牙强撑。
这时,那个龙部队的军官才亲自带人上来将罂粟拿下,可见他们对龙武装的人提防到了何等程度。
“报告,那个叫罂粟的龙武装成员已经被抓到了!”军官用电话对远在蓉城的龙五报道,而这时候,距离赵飞鹰自尽也没过去几分钟。
龙五皱眉问:“龙武装其他的人呢?那女人既然直奔秦江边上,肯定是为了跟其他龙武装的团伙成员汇合。”
“报告,没有抓住人,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发现有艘快艇向下游而去了,上面应该就是龙武装的成员,他们肯定是打算从水路逃走。”那个军官汇报。
而这个时候,被捆起来的罂粟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之前她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面前这个年轻军官并不是主事的,只有龙五和龙七才有决定权。
不管对面的人是龙五还是龙七,她都要抓住这个机会,于是立即大声的说道:“报告首长,那艘快艇只是他们用来分散你们注意力的工具,龙武装的人根本就没在那上面,我知道他们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