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锋他们的航班飞回国内的同时。
刘黑子盘踞在这片边陲之地十几年,做下了无数的恶,早就恶名远播,可一直活得逍遥自在,住着大别墅,搂着大美妞,百姓们盼着他早死,可又说他这辈子都倒不了。
前两年附近的边防站里出了一个事,一个胆大包天的贼头偷东西偷到了边防站里,被当兵的抓了个现行。这个贼当时就拿出刀把那当兵的捅死了,事情一度闹得很。
后来说是连军区都除了面,可最后不了了之,据说那贼是刘黑子手下一个小弟的亲戚,刘黑子一顿酒,花了些钱就摆平这事。
这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市井百姓们没人怀疑。
有人说他有省市的大官做后台,还有传言他的关系能通到京城,刘黑子这个混世魔王,一辈子都跨不了台。
可现在,刘黑子要倒了。
管他是有省市的后台,还是京城的背景,他必须得倒!
警车拉着警报,满载着荷枪实弹的特警武警,将连一百户人都不到的边境小镇围了个水泄不通,就像连绵的雨幕,包围之下,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想飞出去就得沾上一身的水,被水淋湿淋透打在地上。
据说这小镇早就成了刘黑子的私人领地,他把这里经营成了一座钢铁堡垒,水泼不进,也是他在国内最后的退路,一旦这里丢了,他在国内也就混不下去了。
可再坚硬的堡垒,在更强力的暴力机器碾压下,也跟豆腐块一样一撞就烂。
黑暗的雨幕中响彻激烈的交火声,仅仅几分钟,那几辆停在镇子口的警车便长驱直入,最后来到一个饭店外。
饭店的大院里,刘黑子站在廊檐下,面对雨幕下躺了一地的尸体,手足冰凉。二十多个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好手,在政府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眼看着冲到门口的两个心腹又胸口中枪往后倒飞到泥地里,刘黑子彻底绝望了。
他之前有想过,如果小镇守不住,他就彻底放弃国内的生意,去国外做个富家翁。反正他早就转移了一笔资金到国外,也置办好了房产,甚至还有了自己的新身份。
可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做的这些准备根本毫无意义。政府要是不想让他出去,他连一根毛都带不走。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由自己审判自己了。”
看到戴着防爆盾的特警已经出现在院子门口,刘黑子举起了手中的枪,这把枪是他第一次杀人就用的枪,现在他最后一次用来杀人……杀自己。
啪!
一颗子弹打在刘黑子肩膀上,手枪脱手掉落,刘黑子闷哼一声栽倒在地,内心悲凉,老了,以前背上挨上一颗花生米都不带吭气的,现在却疼得受不了了。
“刘黑子,国家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一个刘黑子很熟悉的声音传来,泥地里传来皮靴踏地的声音,随后,一个瘦削的人影立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去,惨笑:“晁田,老子居然栽到了你手里。”
“是啊,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晁田被冷凤吹得一个哆嗦,掏出火机点了支烟,烟早就受了潮,他一口没抽完就仍在地上,用脚尖碾灭,走过来拿起晁田的手枪,抚摸起冰冷的金属枪身。
刘黑子嘿嘿笑道:“喜欢这枪?我可是用他杀了好几个你派来卧底的条子。”
晁田目光冷厉,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他撑着地面的另一个手背上,刘黑子疼得惨叫一声,周围跟来的警员都偏过头装作没看见,他们也很解气。
刘黑子整个人死狗般的趴在了地上,却兀自咬牙惨笑:“打我一枪就能让你解恨啦?呵呵,晁田,你这辈子都得活在老子的阴影下,记住咯,老子这次不是栽在你手里,而是栽在你新的主子手里。要不是你那个新主子,老子还照样在滇西吃香的喝辣的,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晁田面无表情蹲在那,听他说完这番话,又将那把手枪握在他手里照着他脸颊上狠狠来了一下,冷冷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牢里等着吧,可别想着当硬骨头,你那京城的主子护不住你了。”
“那又怎么样,老子是栽在你主子手里,不是你手里……不过,你那主子到底是谁?”晁田被带走前竭力扭头问道。
“国家,百姓!”
晁田不再看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要不是那个年轻人,刘黑子这家伙怕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一直逍遥自在下去吧。
不管如何,刘黑子这个跟他斗了十多年的宿敌终究是倒下了,虽然这个迟来的正义来得实在是迟了点。
刘抓的当晚,上级市公安局会议室,正在加班召开的市局党委会议被中途打断,市局局长尹志远仿佛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一脸平静的戴上手铐被带走。
省市县公安系统的一些大鱼小虾,加上其他一些部门的小杂鱼,在这一场由部里亲自督办的打黑除恶专项行动中战役中被一锅端掉。
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个特殊的人,他叫吴征,以不到四十的年纪,做到某县的二把手,在这一省之内是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但在这一次调集各市县警力联合开展的专项行动中,他治下的县却被排除在外。
这让很多人看到了某种特殊的信号,那就是,这个来自京城吴家的嫡系,在这滇省怕是要呆不下去了,也意味着他在仕途上会留下一个污点,这样一个污点,对他以后的路绝对会有着重大的负面影响。